四

“姐姐，怎么越来越冷了？”小女孩一面裹紧身上的毯子，一面问道。

那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她的姑娘轻轻地说：“没事的，可能是哪里的隔热瓦松动了，一会儿我去看看。”

小女孩听话地点了点头：“嗯。不过睡一觉再起来修也不迟。姐姐，你也睡吧。”

“你先睡吧，睡着了就不冷了。”姑娘说。

小女孩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抓紧姐姐的手：“姐姐，妈妈临走前，就是这么说的。她哄我睡着了，自己就走了，走到外面去了。外面又冷又黑，她一下子就消失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忽然抬起头，大眼睛里面蘸着泪珠，“你不会走吧？对吗？”

姑娘缓缓地说：“不会的，我会陪着你，我的好妹妹。做个好梦吧，梦里就能见到妈妈了。”

小女孩睡着了，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

姑娘关了灯，关了引擎，关了循环空气，关了已经五百年没有信号输入的通信器，静静地坐在黑暗中。她没有骗妹妹，她们一同进入了梦乡。在那里，抑郁和无望还没有蒙蔽住智慧与心灵，越过了涨落风险的人类一往无前，地平线上的太阳冉冉上升，她们的爸爸妈妈正微笑着看着她们一点点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