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夫人原是朱国的三公主,本名牡丹,生性单纯、聪明能干,在宫里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她并非太后嫡出,和现任朱国国君佑傥虽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两人关系非常亲密。牡丹公主打小就生得花容月貌,再加上她活泼的性情,因此很受皇室宗亲的喜爱,有别于其他公主的一点在于她爱好冒险,一直向往着宫外的世界。
在牡丹公主年满十六岁的时候,忝国(子柒的故乡)国君派使臣前往朱国,此次使臣来的最大目的就是要为皇上最器重的大臣洛正忠相爷挑选一名夫人!忝国和朱国世代邦交,既然人家大老远派人来了,自然是要选一个合适的人选去的。何况忝国强于朱国,又是相爷的夫人,这对两国邦交更是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昔日,牡丹的父皇把这事交到彼时还是太子的佑傥手上,让他全权负责挑选合适的女子送去,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也是要借机考验考验他这个太子的能力啊。
佑傥思量道:“哎,此事真是万分棘手啊,毕竟是要此女嫁到一个遥远陌生的国度去,条件相当的大臣之女若非真心愿意恐怕也起不到邦交的作用,反会弄巧成拙。若要娇生惯养的王侯小姐背井离乡,又有哪个愿意?更莫说此去前途未卜了……”
因此该送何人去联姻令他甚难决断,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合适的人选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可他转念又想:“让她远嫁他乡作为邦交的代价是否太大了些?万一……”遂打消了这个念头,“本王还是另觅他人罢。”又过了半月有余,还是未有合适人选之眉目,直令他寝食难安,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某一日,牡丹公主去看望她的皇兄,又大叹宫中生活无趣,言谈之间充满了对宫外生活的向往,这时深知太子心思的小太监路福荣适时插话说:“公主殿下当真想在宫外生活?”
“可不是嘛,小路子,宫中生活实在太无趣了,本宫想啊,平凡百姓的生活肯定有趣得多!对了,上回本宫在宫外看到好多新奇的玩意儿……”突然她醒悟似地住了口,暗暗地吐了吐舌头,心里着实恼恨自己大意说漏了嘴。
果然,佑傥听后埋怨道:“皇妹,你又偷偷溜出宫去了,要是被父皇知道,你就麻烦了!”
“皇兄……我最最亲爱的皇兄,若是你不说,父皇从何得知?”
“牡丹,你这是在威胁本王吗?”佑傥本就在为联姻人选之事烦心,此刻又听说牡丹总是不务正业偷溜出宫,心情已然不妙,口气便有些不虞。
牡丹最善察言观色,她见佑傥面色不霁,心知不妙,遂恭顺道:“牡丹不敢。”
“公主殿下,太子殿下并非有心责难,只是眼下殿下正好有件烦心事,您既真心喜爱宫外生活,幸许能帮着分忧呢……”
“哦?皇兄有何为难之事?皇妹我能否助你一臂之力?”
“牡丹……这……”他欲言又止。
“皇兄,究竟是何事令你如此作难?”
“公主殿下,一月之前,忝国的国君派使臣来我朱国,此次使臣前来的目的是要为他们的相爷大人寻觅一位条件相当的夫人!只是这个人选甚是难定……殿下正为此事烦心呢,眼看又过了一段时日了……”关键时刻,小路子代替佑傥说出这事的来龙去脉,好算为他解了围,不然他真不知该如何开口向自己的妹妹言说。
“哦?这么说来,人选未定……那皇兄心目中可有合适的女子前去?”
“牡丹,纵使我心中有决断又如何?无奈此事面上是政治联姻,其实质却关系着两国邦交,本王一不知她是否甘愿?二就私心而言也甚是不舍啊。”
“皇妹明白。皇兄,你心中所定的是何人?幸许牡丹能为你去说服呢。”
“牡丹,这……”
牡丹见佑傥一脸为难地看着自己,又忆起他方才的难言,怎会还不知他心中所想?这个和她自小一起长大的皇兄她最了解,他虽贵为太子,却是爱护妹妹的好哥哥啊!
“臣妹明白了。皇兄,你心目中的人选——是我。”
“牡丹……我的好妹妹,可皇兄如何舍得你?此去忝国路途遥远,万一在路上有个闪失,你叫皇兄如何心安?你万万去不得!”
“皇兄,你不必为我忧心,且不说父皇会为我加派人手,忝国定也派了足够多的护卫来护我这一路平安。无论如何,我毕竟是朱国的公主!除我之外谁又能完成邦交的使命呢?你知我素来都向往着宫外生活,如今可是如愿以偿了……”牡丹此时的所言所行已非平日那个喜欢偷溜出宫去的调皮公主了,而是真真正正的朱国三公主。
“可是牡丹,这实非宫外那么简单,而是另一个国度啊。何况这山高水远的,我们若是要再相见,不知是何年月了。”
“皇兄,无需再言,就让臣妹去吧。也许……这就是命。”说完,牡丹转身离去,在那之后又过了月余,她就随忝国的使臣出发了。
在动身的那一日,牡丹和佑傥两人抱头痛哭,不过须臾她就冷静下来,擦干眼泪说道:“皇兄,莫再哭泣了,你若得空,便来忝国看望臣妹就是了。”
“皇妹,本王答应你,定会去忝国看你。”
“好,那臣妹就此与皇兄别过了。”
“牡丹,一路顺风,本王等你鸿雁归来。”
“嗯,臣妹去了。”
马车载着牡丹公主去往一无所知的未来,也许这就是生为皇家儿女所要承担的责任吧,很多时候不能光为自己活着,他们的命运其实时时刻刻都是和国家社稷联系在一起的。
幸运的是,牡丹嫁去忝国之后和她在家乡时并无二致,她终于过上了向往中的生活。忝国的广袤河山是她所喜爱的,相爷洛正忠待她也极好。他们夫妻恩爱,再后来有了子柒,这样美好的日子过了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