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孟氏却是轻笑一声,“不见关心?那是你不了解他……他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他自以为一切都瞒得过我,却不知道只要他的一个眼神我就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孟氏指节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花月……我一直都直觉她是能助我成大事的人,没想到如此顺利,还挺有几分本事的!”
姜嬷嬷有些不明白,有些疑惑道:“太太的意思是……”
“云宏生若是真的不在乎花月的死活,做尽了表面功夫,替她请了大夫就已足够,可还偏偏体贴地找了香云去照顾,点名儿要和花月关系好的……他以为他小小年纪能跟我斗?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姜嬷嬷恍然,不由得想起桃莺腰伤时在莲棠苑的待遇,确实不一般。
“你总劝我云宏生就是个自顾不暇的病秧子,我却一直不信,就好比福禄寿喜那四个奴才,莲棠苑只留这四个忠心耿耿的侍候,这还不是明摆着防我吗?偏他还不敢与我撕破脸,总在我面前装作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跟他死去的娘一个德行!”
姜嬷嬷张大了嘴,听孟氏如此分析,越想越觉得合理,不禁深表佩服。
孟氏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有时候人少有人少的好处,福禄寿喜那四个狗奴才将莲棠苑防御得跟个铜墙铁壁似的,唯有塞进去一个冒失的,方才能寻到突破口。自然,我最合理的打算,还是凭花月这张脸了……都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他老子如此,遗传的儿子又能把持到几时去,只要云宏生渐渐对花月放下戒心,碰她还不是迟早的事?
就他那身子,早早散尽精元,都懒得我再动手了!孟秋娘没本事,生出来的儿子也病蔫蔫的,我为争长幼早产生下大哥儿又如何?如今大哥儿还不是被我养的结结实实的!
人的命,都是自己挣来的!”
姜嬷嬷见孟氏心情彻底大好,忙笑着道:“太太说得极是!”
……
眼看天渐渐暖和了,但不知是不是倒春寒了,今夜起了不小的风,吹得门窗不停的响动。
云宏生有些睡不着。
傍晚时听香云说花月还是不醒,还在发烧,他冷淡地回应了一声“嗯”,然后他的情绪就一直低沉到现在。
一想现在他做什么,莲棠苑外的人也不会知晓,犹豫了片刻,云宏生起身,拽了件外衫披到身上就往东厢房去了……
借着昏暗的月光,花月紧闭着双眸的苍白的小脸异常清晰,云宏生就站在床边,盯着她看了许久,许久。
不过一个丫鬟罢了。
不过一个丫鬟罢了……他又在这般劝说自己的良心。
这次的计划,本来就是叫花月吃点苦头,设计栽赃给桃莺,将桃莺顺势除去。至于花月,很大可能也是孟氏那边的人,叫她吃些苦头也不算冤枉。
只是下药的成分出现了一点差错罢了……
但现在,在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得很顺利的情况下,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