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环玲貌似没了耐心,语气间已渐渐显露“真身”,“怎么?不愿意吗?”
杜氏忙道不敢,迟疑着道:“贱妾服侍了大爷洗完脚,但是贱妾笨手笨脚的,惹了大爷不快,被大爷踹了一脚……”
“哦~”夏环玲听得饶有兴趣,“被踹了一脚?那你后来又是怎么把大爷哄好的?”
如果没哄好,人又怎么会待到后半夜才离开,期间还要了三回水!
夏环玲抠在桌角的指尖又开始浮现出渗人的青白色。
杜氏低垂着头,“大爷他……没有饶恕贱妾,也没有……怜惜!”
“没有怜惜?”夏环玲的双眸一下子黯淡了,神伤过后便是看着铜镜一角倒映的杜氏的脸,眸中如淬火般轻笑了声,似喃喃着,“没有怜惜也总好过……”
杜氏再为夏环玲梳头,象牙玉骨梳小心地通着她黑亮油污秀发,再仔细不过,夏环玲却突然嘶了一声,回头一巴掌扇在杜氏脸颊上!
“贱蹄子,故意扯我的头发报复吗?”
杜氏刹那间白了脸,哆嗦着身子蜷缩着跪下,低垂着头双眼紧闭……该来的终归要来的!
“怎么不说话?还真是故意扯我头发的?贱蹄子一早巴巴地赶来侍候我,看着勤谨,实则还不是满心满腹的怨毒,心里怕不是早就盼着我死了,你好被大爷光明正大地抬到填房是吧!”
“贱妾绝无此意,绝无……贱妾的命,贱妾一家的命都是大奶奶所救,贱妾便是猪狗不如的畜生也绝不敢呐!”
碧水一直在一旁默默着,此时走上前来,也狠狠扇了杜氏一耳光,冷言冷语道:“叫嚷什么?!叫外面的人听到了好进来为你做主是吧!”
屋内便安静下许多来……
夏环玲由着杜氏跪,唤了碧水上前来为她重新梳头,至于杜氏精心认真地梳了一半的好看的发髻,夏环玲则是扶着鬓角懒懒一声道:“都散了吧!”
直到外面有小丫鬟来报,大爷走了……
夏环玲才又发落杜氏,“在这里跪着算怎么回事?去外边去,也别想偷奸耍滑往那松软的泥土地上跪,就跪在小路中央的青石板上,不到两个时辰不准起身,好好长长记性,免得下次还是毛手毛脚的扯我头发!”
“谢大奶奶!”杜氏一叩首,没有一丝犹豫不满的起身退出了屋子。
……
冬瑞看着跪在院子正中央,遭受华修院一众下人指指点点的杜氏,深深叹了口气。
离开春还有一段时日,杜氏这样跪下去,身子怕是亏损得更厉害了!
春岚、夏香、秋月也凑到门边来看,将帘子挑大一点,看着院子里杜氏的凄惨,反而嗤笑了一声,“狐媚子勾引大爷,活该受罚!”
“夏香!”冬瑞不满地呵斥道,夏香吐了吐舌头溜进暖和的屋内了。
春岚和秋月的眼神中对杜氏也没有半点同情,冬瑞摇了摇头,心道这小上两三岁的丫头懂得还是太少了……她们应该同情的,兔死狐悲,说不准明儿个杜氏就是她们的下场,或者……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