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一场大雪之后又起一场大风,吹扬起的雪沫灌进花月脖子里,冷得她直打哆嗦。
这徐州第一富商云家,一年四季无论哪个时候,即便是这冰刀子一样的天气,云家大宅都热闹非凡,来往客人络绎不绝。
但只除了一处——就是这云府后院的浣衣房,冷清得跟那大木盆里的冰碴子一样!
花月吸了吸鼻子,将手伸进那结了一层冰碴子的冷水中,继续浆洗主子们的衣裳,却忍不住小声地啜泣着……
她本是现代一枚闪亮亮的废物女青年,大学因为没有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没有交一个可以谈婚论嫁的男盆友,一毕业就成功踏入了剩女行列。
在受不了母上大人连环夺命call的狂轰乱炸以后,花月不得不妥协同意了相亲计划。
只是在去见那相亲男的路上,被一辆闯红灯的跑车撞飞……花月前一秒还能看见自己的身体在空中飞,后一秒就钻进了这个古代小白菜,与她同名同姓的云府小丫鬟身体里。
泪滴淌进冰水里,花月忙抬起袖子擦了擦脸蛋。
能不委屈吗?
她在现代虽然挣的是跆拳道女教练的微薄工资,但起码吃穿不愁,没想到一朝穿越,竟然会沦落到如此苦逼的境地。
大冷天给人洗衣服不说,还被这浣衣房的管事刘嬷嬷磋磨,不准她在屋里洗,不准她用热水洗。
欺负人!
可人明摆着欺负,花月也没别的办法,因为比大冬天洗衣裳更苦逼的是,这具原身自签了卖身契那一日起,她——花月,就再没有人权了!
喵了个咪的,刚穿来那会儿,花月挺直了跆拳道女教练的腰杆儿,握紧双拳,以决不向恶势力低头、决不向压迫妥协的精神,奋起反抗,在浣衣房是寻死觅活,上蹿下跳,弄得人仰马翻……嗯,开场还是很霸气的,花月抽空小小的敬佩了自己一下,当然如果没有后面的,被管事刘嬷嬷一把扼住命运的后衣领,并其他三四个婆子一起钳制住手脚,一甩丢进柴房里的事……的话~
花月抽抽搭搭,一边洗一边哭,柔嫩的双手浸在冰水里,却不敢发出哭声。
说实话,她的内心算不得强大,在柴房里被那几个嬷嬷收拾了一顿,再饿了两天,花月不得不学乖些,若是敢嚎出一嗓子,这浣衣房管事刘嬷嬷手里的戒尺可不是开玩笑的。
肚子发出咕噜噜的饥饿声响,花月忙擦干净手,往左右看了看,院子里静悄悄的。也是,大冷天的,那几个嬷嬷也躲懒不是?
花月稍稍放心些,松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硬邦邦的窝窝头,迫不及待地凑上去啃一口,门牙险些壮烈牺牲掉两颗。
这些衣裳没洗完刘嬷嬷不会给饭吃的,这是花月托门房的小顺从外面买来的。
窝窝头的味道着实不好,粗粝拉嗓子的口感,还带着一股子霉味儿,但架不住便宜能填饱肚子,一文钱能买四个呢!
嗯,窝窝头,一文钱四个……等等,好熟悉的台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