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和罗马,你选择去哪里度蜜月?

这不仅是非理性的,而且这种非理性是可预测的。为什么?我很高兴你们会有这样的疑问。

下面我们来看相对论的直观图示。

正如你们所看见的,后面两幅图里,中央那个圆的尺寸似乎不一样。把它放到大圆中间,它就变小了;放到小圆中间,它又变大了。其实它的大小没变,只因为它周围那些圆的大小变了,它的大小才好像也在跟着变。

这种现象似乎有点儿奇怪,但它事实上却映射出人脑思维所受的束缚:我们总是靠观察周围的事物以确定彼此的关系。我们无法不这样,不仅在对待有形物体,例如吐司面包、自行车、小狗、餐馆的主菜、配偶等时是这样,在对待无形的体验,例如度假和教育选择时是这样,甚至在对待短暂易变的事情,例如感情、态度、观点等时也是这样。

我们总是拿酒与酒、职业与职业、度假与度假、情人与情人做比较。这一切的相对关系让我想起了电影《鳄鱼邓迪》《鳄鱼邓迪》:美国派拉蒙(PARAMONT)公司1986年出品的电影。影片描写了居住在澳大利亚内陆荒野的猎鳄好手“鳄鱼先生”迈克·邓迪(保罗·霍根饰)在美国纽约曼哈顿“冒险”所闹出的一连串笑话。里的一句台词,一个街头小混混冲着我们的主人公保罗·霍根拔出了弹簧刀。“你把这玩意儿也叫作刀?”霍根将信将疑地说着,一边从皮靴后面抽出猎刀,“看这家伙。”他诡秘地咧嘴一笑,“这才是刀。”

总的来说,相对论是容易理解的。但相对论的一个侧面却总是给我们造成误解。这就是:我们不但喜欢将事物与事物进行比较,而且喜欢比较容易比较的——避免比较不容易比较的事物。

假如你要到一座新城市买房子,你的房地产代理人带你看了三处房子,你都感兴趣。其中一幢是现代风格的,另两幢是殖民地风格的老式房子。三幢房子的价格差不多,都很合意;唯一的差别是老式房子中的一幢(“诱饵”)屋顶需要换,房主已经为此折价了几千美元作为补偿。你会选择哪一幢呢?

你很可能既不选那幢现代风格的,也不选择那幢需要换屋顶的,而是选择另一幢老式房子。为什么?我来说一下理由(实际上也相当理性)。我们都愿意在比较的基础上做决定。在这三幢房子中,我们对现代风格的房子一无所知(甚至没有另一幢和它做比较),于是它就被放到一边了。不过,我们确切地知道老式房子中的一幢要比另一幢好——屋顶完好的那一幢要比需要换屋顶的那一幢好。于是,我们就会去买屋顶完好的那一幢老式房子,对那幢现代风格的房子和需要换屋顶的老式房子就不屑一顾了。

为了更好地理解相对论如何运作,请参考图1–1。

在左边的图中,我们看到两种选择,每一种都在不同属性上优于另一种。选择A在属性1(我们假定是质量)方向较优。选择B在属性2(假定是价格)方向较优。很显然,这两种选择让人感到为难,不容易做出取舍。我们再考虑增加另一选择,–A(见右图)会怎样。这一选择很明显要比选择A差,但它同时又与A相似,两者容易比较,让我们以为A不仅比–A好,同时也比B好。

图1–1

说到底,把–A(诱饵)放进来,建构出与A的一种简单、直观的比较关系,由此使A看起来较优,不仅相对于–A,相对于B也是如此。结果是,在把–A加到场景之中后,虽然根本没有人选择它,但它会使人们更可能最终选择A。

这种选择过程有点儿似曾相识吧?还记得《经济学人》杂志的那些推销员吗?他们知道我们自己并不清楚到底要订电子版还是印刷版。不过,他们料定在三个报价中,我们会选择印刷加电子版套餐。

这里还有个诱饵效应的例子。假设你正计划去欧洲度蜜月,你已经决定在那些风情浪漫的古典城市中选一个,并且把目标进一步限定在罗马和巴黎之间,这两处都是你的最爱。旅行社为两个城市分别安排了旅行计划,包括机票、旅馆、观光,外加每天免费的精美早餐。你会选择哪一个呢?

对多数人来说,在罗马和巴黎之间做出选择不太容易。罗马有古竞技场,巴黎有卢浮宫。两地都充满浪漫风情,都有诱人的美食、时尚的商店。难以选择。那么,再给你第三种选择:罗马,不含早餐(即–罗马,或诱饵)。

如果让你考虑这三种选择(巴黎、罗马、–罗马),你会立即认识到,带免费早餐的罗马与带免费早餐的巴黎具有大致相同的吸引力,而不含早餐的罗马就等而下之了。与明显处于劣势的选择(–罗马)相比,罗马则更具优势。事实上,–罗马使带免费早餐的罗马显得如此之好,以至让你觉得它甚至胜过原先难以取舍的带免费早餐的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