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远最早察觉张勉有些急躁,心想机会来了,急忙提剑斜刺,招式刁钻,直扑张勉眉心。
与此同时,齐文颖快如闪电,剑尖直抵胸前。王佳茹后发先至,剑已经抵达腰间。云扬身子已游移到张勉之后,封住退路。
四人出手速度均不同,却几乎同时而至,左小右不禁大叫一声好。
这一剑四人配合默契,前后有序,让人眼光缭乱,防不胜防。
张勉暗责自己有些大意,小瞧了这些后生晚辈,随即收定心神,右手大臂由上往下一甩,生出一股强劲邪风,把常远、齐文颖和王佳茹三人剑势往下一带,随即左手随身子往后一扭,拍在云扬的剑上。
这一巧劲颇有四两拨千斤之效,将四人招式悉数化解。随后右指急点,四人肩头胸口均被阴寒指力点中,冰寒刺骨,纷纷吃痛,纷纷向后急退。
又是一招击退众人,老天师张勉实力太过强横,众人不免心生畏惧。
张勉甚为得意,心想堂堂天剑玄宗不过如此。本想趁机而上,心里忽然一凛,只觉斜方气势凝重,浩气满当,一分神后招竟没有跟上。
原来左小右在他斜上方,双脚站稳,左手半结“不动明王印”,右手半结“大金刚轮印”,二印叠加,气势恢宏,攻守兼备,如一张满月弓,蓄势待发。
张勉没见过此等招数,怕吃暗亏,就没有乘胜追击。毕竟天剑玄宗立世千年,自有其许多高深奥秘的招数,而左小右区区一个弟子,身怀名剑,不敢大意。
不料想左小右的两印乃虚张声势,他双手一印的威力都伤不了张勉半分,更何况单手一印,只是情况要分紧急,若不放手一搏,师兄们定会危险,这手印空得其气势罢了。
躲过一劫的云扬擦了嘴角血迹,大叫道:“还没好吗?”
他说的自然是张子廉。对手实力委实恐怖,每一招都在生死之间,岂能不惧。
此时的张子廉双目微闭,周围的符文越来越多,可他满头大汗,显然消耗不小。
张勉见势不妙,欲打断张子廉的咒语,欺身而来,奈何常远迎上与他又纠缠起来。
他心知自己曾孙这招厉害,盛怒之下,口鼻眼绿光跳动,极为可怖,
张子廉忽然双目一睁,右手提起天师剑,霍然指天,大喝道:“凶秽消散,道气长存!”
顷刻间,金色符文如一条绳带,千重万重,向张勉袭来。
张勉登时失色,惊讶道:“你竟然真的会‘甘露净身神咒’。”
洞内金光暴涨,正气凛然,符文如长绫,龙走蛇行,紧紧缠住张勉的身躯,任他如何挣扎也挣不开。
常远等人被此金光一照,大有洗涤安定心神之妙。
张勉却如临大敌,手脚被束,大叫道:“区区符咒,又能乃我何,看我厉害。”
张勉全身迸发出阴冷鬼气,与符文相抗衡,绿光不断鼓起,如同气球,欲要挣破束缚。
这一张一缩,二者在不断缠斗,但始终挣不开符文,反倒是被符文渐渐缚紧。
张子廉身子一跃,大喝一声“着”,天师剑轻轻点向张勉眉心。
张勉动弹不得,避之不及,眉心金光闪闪,大叫一声,身子软了下来,身上绿气腾空而起,头垂了下去。
张子廉回身撤剑,累得弯下腰,气喘吁吁道:“诸位放心,我已经将他煞气清除干净,已无危险矣。”
常远吃惊道:“厉鬼没了这股凶煞之气,岂不是要魂飞九天。”
张子廉眼神黯然,默默点点头。
云扬道:“这招真厉害,为何不早点使出?”
张子廉听出云扬有些不满,缓缓道:“大家莫怪,此咒乃我派秘术,我修为尚低,要施咒要一定时间,况且若不是得此天师剑,此咒也万万不灵。”
说罢挥舞手中天师剑。此时天师剑已经褪去锈斑,剑光粼粼,透出一股神圣之气,让人敬畏,众人见了不禁夸口称赞。
“呵呵……不愧是我张勉的子孙……”
众人一惊,如此厉害招式难道仍然伤不了他?
只见张天师缓缓抬头,慈眉善目,嘴角上扬,毫无之前那般凶煞暴戾,此时张勉魂魄渐渐化为磷光,慢慢消散。
张子廉“扑咚”一跪,放声大哭:“曾孙子廉不孝。”
张勉得以复原,常远也深深一躬,道:“张前辈,请赎在下鲁莽无礼。”
张勉轻声道:“无妨,我是已死之人,被怨气缠身,你们帮我解脱,老朽高兴还来不及呢。”然后对张子廉道:“你叫张子廉?”
张子廉此时已经泣不成声,拼命点头。
张勉欣慰道:“好,不失我张家男儿本色。你回去之后,定要把天师道发扬光大,弥补我生前之过。”
张子廉狠狠点头,道:“曾孙定不辱命。”
常远忧心道:“前辈,我等深陷其中,无法脱困,还请前辈教我脱身之法。”
此时张勉的身形大半已经渐渐消散,缓缓道:“这个简单,向前走,找到月后,她自会教你们离开之法。”
常远不解,连忙道:“前辈,这月后是谁,去哪寻他?”此时张勉已经化做漫天磷光,随着山洞向外飘去,消失殆尽,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常远寻思道,“这下可不妙,张天师口中的月后是谁?”左小右等人也围了过来,纷纷问道:“月后是谁?”常远眉头一皱,摇了摇头。
他目光看向前面的甬道,这里尚未踏足,难道张勉口中的“月后”会在这里?
“你们这些凡人,扰我清梦,还不过来受死。”声音微弱,却字字入耳,听得清楚。
众人心里一凛,常远寻思着:“难道月后就在里面?”
常远道:“张前辈生前说的月后,难道就是他。”
左小右觉得言之有理,可这“月后”太过神秘了,而且这么多年不死,怕是另有怪异,担忧道:“这月后是什么人,竟能在此百年之久?”
常远摇了摇头,道:“多想无益,既然是张天师让我们去找他,必然有他的道理,走吧。”
众人也觉得有理,虽然还是一团疑云,还是随常远一道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