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还算宽阔,不过前路昏暗,只能靠火折子的微光缓缓前行。
走了一会,身后的亮光渐渐消失,众人心不禁砰砰直跳,聚精会神,小心翼翼。
“咕噜”一声,常远感到脚下似乎提到一个圆形东西,借着火光,弯下身子细细寻找,只见脚边有个圆形的东西,拾了起来,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在微弱的火光下,竟是一个人类的头颅。
身后的王佳茹凑近一看,被吓得几乎大叫起来,只有惊恐用手捂嘴。
这里为何有人类骸骨,众人纷纷觉得不可思议。
左小右摸着墙壁边缘,发现一个壁灯,用火折一点,黑黝黝的山洞又亮了一分,众人也找到其余的壁灯,也一一点亮,眼前豁然一亮,但众人也暗暗惊愕,在这山洞里,竟有好多副人形骸骨,甚是诡异。齐文颖和王佳茹惊讶得用手捂住了嘴,防止自己叫出声来。
常远细细点了地上的骸骨,有十五具之多,左小右黯然道:“看来这些就是那些工匠们的尸首,他们始终没能逃出去。”轻轻一叹,为之可惜。
常远心有疑惑,低声道:“不对,他们为何会死在这里?”
左小右恍然,这个山洞深不见底,这些人死在这山洞中间,似乎有所蹊跷,难道洞的深处,有什么古怪不成。
常远肃然道:“小心戒备。”说罢拔出背上的长剑,众人也纷纷拿出武器,小心翼翼地跟在常远身后。
山洞内扑朔迷离,为以防万一,常远带着师弟师妹继续前行,余下的天剑玄宗弟子与张子廉等天师道弟子把骸骨移出山洞外葬了,如若真有意外,也不至于被一网成擒。
张子廉不甘人后,也吵着一道同行,常远拗不过他,加之他修为不低,便同意了。
众人越走越深,沿途壁灯一一被点亮,并无发现异常。常远寻思着,此地被封印多年,就算有妖怪,只怕也饿死了,想到这便稍稍宽心,挺着身子继续在前方引路。
“师弟,这里面到底通向哪里?”王佳茹靠近左小右,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他听得王佳茹声音有些颤抖,不禁暗暗发笑,原来不管表面多冷艳的女子,内心都怕那些未知的黑暗。
她偷偷瞄了一眼齐文颖,齐文颖眉似利剑,英气勃勃,丝毫无畏惧之色,心想:“难道她不怕。一定是还不够恐惧,看我吓吓你们。”
左小右自打拜了席庄周为师,这师姐齐文颖不知用雷轰了自己多少次,眼下想找个机会吓一吓她,也好出口恶气。
“师姐,这山洞阴森,怕是有什么不干净东西。看看之前的那些白骨,恐怕……”
他小声说道,还故意蜷缩身体,好像被寒风侵体般,来回搓着手臂。
王佳茹听完,心里果真有些害怕,也觉得后背发凉,急忙挨紧他,道:“这个山谷毫无补给,怎么会有野兽财狼呢?”
左小右心里哈哈大笑,表面上却装作一副认真的样子,道:“野兽到没有,不过孤魂野鬼倒是不少。这里阴气极重,又是大凶之地,只怕……哎呀!”
他脑袋突然挨了一颗爆栗,叫了出来,惊得众人一跳。
“你要是再敢乱说,看我不收拾你。”齐文颖狠狠地敲了一记,然后对王佳茹道:“师妹,别听他胡说,他这是吓你呢。”
张子廉也说正经道:“这山洞哪里来的阴气重,左兄言重了。”
“危言耸听。”云扬也幽幽说道。
左小右摸摸脑袋,本想吓唬一下王佳茹,不曾想换来齐文颖一记爆栗,不免大失所望。王佳茹知道被戏弄,叫道:“好呀,你敢吓我。”说罢右手拇指食指捏在左小右手臂上,掐起一块肉,用力一扭。痛得他龇牙咧嘴,急忙求饶道:“我错了,师姐,放手,放手。”王佳茹又捏了一会,才悻悻放手。
左小右摸着被掐的手臂,眼角带着泪水道:“师姐,过分了。”王佳茹把头一扭,轻哼一声,靠着齐文颖去了。
“别闹了!”常远低声喝道。虽然眼前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但众人却在玩闹,成何体统。他身为奇门堂大师兄,生性谨慎稳重,为人随和,与岑凌岳倒很相似,不过少了些岑凌岳的魄力和自信。
当年试炼大会,常远被掌门及其余六首座看中,由于性格不好争,加之怕自己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名过其实,掌门弟子竞争激烈,不如席庄周这里恬静淡泊符合性子,故而拜其为师。
常远虽根基悟性不错,在同门之中也颇有威信,但他为人低调,许多弟子对他并没有像岑凌岳那般敬畏,只有少数了解他的人,才知常远修为其实与岑凌岳相差无几,这就是郑昕和周冲为何害怕他的原因,更有同门称常远乃“绵里针”,足见他并非一个软弱之人。
有时候席庄周也称赞说道,“你无为而争,倒是合道家之学,他日显学成就不小。不过你事事难断,难也,难也……”说罢便摇了摇头。
常远“事事难断”,说的就是他自信不足,魄力不够,处事太过眼前顾后,小事可行,大事难断,最后庸人自扰。
意思是常远适合清修,但处理俗物上略有不足,不过当了多年的奇门堂大师兄,多少磨练出一些,此时众人身陷囹圄,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影响着全局人的生死,前路未卜,一边是天师道弟子,一边是自己同门师弟师妹,云扬更是掌门之子,他就不能放松,时刻保持警觉,宁愿自己有事也不让众人涉险,也后悔为什么没有阻止众人一道随自己涉险。
众人走着走着,感觉似乎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点燃周围的壁灯,才发现身处一个宽阔的空间。常远寻思着,“难道这里就是山洞的尽头。”
庆幸之余不禁大感失望,这就意味着就真正地被困死在山谷里了。
“快看,那边还有路。”张子廉眼尖,发现墙边昏暗处有个洞口。在众人正前方,一个约半人高的洞口若隐若现,这里山洞延伸之长,倒是让人意外。
云扬问道:“常远师兄,还继续吗?”
常远想了想,这山洞如此怪异,怕是另有玄机,正犹豫之时,左小右道:“师兄,回去也冲不出结界,不如再往前走,或许能找到破界之法。”
齐文颖、王佳茹和张子廉纷纷点头,常远低头沉思半响,道:“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