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师父,到底怎么样?”洛世幕焦急的冲了过去,抑制不住心中的惶恐问道。
付虺已经诊脉诊了一个时辰了,一言不发。
“唉。”付虺不去看他,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终于收回手,转头看向他,摇了摇头。
“这毒蛊果真和墨儿的同生共死?”洛世幕看着付虺束手无策的样子,问道。
“唉。”付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沉沉叹道。
“师父,你一定有办法。”洛世幕稍稍低了低头,紧紧盯着付虺,问道:“师父,弟子知道,师父一定是找到了驱除毒蛊的方法。”
生平初次,付虺闪躲开他的眼神。
又摇了摇头。
洛世幕见状,“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恳求道:“不对,师父一定有办法!”
“只是这个办法或许艰难许多。”
“万毒皆有解药!这毒蛊也定然能驱逐出来!”
“师父,无论是什么,弟子都愿一试!”
付虺别过头去,不想去看他,而低眸又看到即墨那张因难过而红一阵白一阵的脸。
“师父!墨儿是一城之主!她绝对不能有事!”洛世幕提醒道。
“是啊!一城之主!”付虺终于发出了声,喃喃叹道:“她还有天下的百姓...”
“所以,师父只管说出来,弟子愿赴汤蹈火。”
洛世幕那双坚决的眼睛,像是能将人直直望穿。
“方法是有,只是这样的牺牲...”
“师父!无论牺牲什么!都要将墨儿救活!”洛世幕打断他,又说道。
“这毒蛊!需用由内力浑厚之人将其逼出。”
“那有何不可?”洛世幕直起身子,嘴角微微一样,说道:“弟子愿倾尽内力救墨儿。”
付虺看着这个无知无畏的孩子,目光中都是心疼。
“这毒蛊需倾尽体内全部的内力!”
“我愿意!”
洛世幕不等话音落下,就急急道:“别说倾尽全部内力!以命换命又有何惧?”
付虺微微张了张嘴,问道:“你可知习武之人,内力耗尽,可就是武功尽费!”
“这毒蛊,是要用你的身体将其移出!你若能对抗的住,便能驱逐出来,若你对抗不了,便只有奄奄一息。”
“更甚者,一名呜呼。”
“无碍!”洛世幕连想都没想的说道:“一副皮囊而已。”
“师父!快些吧!”洛世幕听到了榻上的即墨正喃喃呓语。
面色已经越来越难看。
“快些!墨儿想必是承受不住了。”
付虺探看了一番即墨的脸色,担忧的又问道:“你可想清楚了?”
“清楚!师父!眼下,我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即墨的呻吟声更痛苦了,生生揪疼了两个人的心。
“好吧。”
付虺让人将门窗紧紧关了起来,霎时屋子里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将她扶起。”
洛世幕伸手将即墨轻轻扶起身子。
“师父,她一阵冷一阵热。”
“这是体内的毒蛊,正在经受寒热两重考验。”
“我该怎么做?”
“将其他的杂念掏空,运内功!”
“全部输给墨儿?”
“她体内正冰火两重天,你冒然运气给她,怕是承受不住。”
“那我该如何?”
“先将她体内的毒蛊稳定下来。”
洛世幕静下心来,运足内力,轻轻推向即墨的背部。
周遭陷入一片静寂,只听得清所有人的呼吸声。
洛世幕紧闭着眸子,渐渐加力。
直到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即墨才微微有了回应,身体渐渐稳定下来。
“好!就是现在!”
随着付虺的声音传来,洛世幕知道时机已到,全身的劲道全部汇集于手掌之中。
慢慢的,他觉察出有个微弱的东西慢慢落在自己的手掌心。
一旁的付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生怕稍有闪失。
“快将它放出去!”
洛世幕刚要狠狠甩出去,突然,掌心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咬紧了牙,用力一扔。
一个微小的,几乎察觉不到的东西被重重丢在了地上。
付虺赶紧拿起小药罐,将毒蛊盖在了里面。
“世幕?怎么样?”付虺轻声叫道。
洛世幕微微睁开眼,身体针扎一般难受。
“我还好。”他说道。
“墨儿怎么样?”
付虺伸手搭上即墨的手腕处,诊了诊。
“没事了。”
“那就好。”洛世幕想起身,却软绵无力,微微坐起,又瘫了回去。
“你元气大伤,还是休憩一番。”
“嗯。”洛世幕听后,轻轻往后一靠。
“幕哥哥?师父?”即墨微微眯开一点点眼睛,喃喃道。
“醒了?”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即墨看看这两个人,眼睛睁的大了些。
“幕哥哥,你怎么?”
“无碍。”洛世幕摆摆手,说道:“师父说了,我休憩一下即可。”
说完,他便斜斜的倒在了榻上。
“世幕?”付虺忙举起他的手。
掌心处已呈紫黑色。
“他中了毒蛊之毒!”
“该怎么办?”即墨惊慌的问道。
“我已稳住了他的血脉,好在毒不深。”
“眼下,只有寻觅可解毒之药。”
“何药可解。”
付虺摇了摇头。
门“吱呀”一声开了,瀛凤潇快步走上前来。
看了看榻上昏迷的洛世幕,扑了上去。
“幕儿?幕儿...”
即墨抚抚她的肩,愧疚道:“姨母,幕哥哥是为了救我...”
瀛凤潇细细盯着洛世幕沉睡的脸看了一番,低声说道:“孩子,你也无须自责,他生来就是这命。”
顺手一摸,一个圆乎乎触到了手边。
瀛凤潇将其拾起来,细细看了一番。
“这是幕哥哥的木柱。”即墨自然识得这物件,当时就是拿这才让洛世幕留在了她身边。
“孩子,你看看这上面的字。”瀛凤潇将木柱递给即墨,说道:“我看不清楚。”
即墨接过来,疑惑不解的走到光亮处。
上面果然有两行细小的字。
“生来夜幕将为月,墨雪一呈拥天下”
瀛凤潇和付虺听完,相互对视一眼,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