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忽明忽暗的灯

回到寝室后,秦蓁蓁就把雪人放在阳台上,室友也都很喜欢这个新加入的小伙伴,都嚷嚷着要再堆几个。于是小雪人身边又多了几个同伴,陪了大家一小段时间。

温度回暖了,雪人也就融化了。就像时间久了,很多事情也都被淡忘了。

深夜里,风通过阳台的门缝吹进寝室,秦蓁蓁不自觉地拉高了自己的被子。

在梦里,两人牵着手在路上走着,突然方尘的手松开了,等秦蓁蓁意识到要去抓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找不到他了。

蹊跷的是,几天后两人便分手了。或许她隐隐约约早已意识到了一些,只是不想去深究。

她不是不知道两人一起吃饭从一日三餐变为几日小聚,她只当方尘玩心重;她不是没感觉到方尘对自己说话时的那种欲言又止,她只当他是个傻瓜;她不是不止一次想问方尘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期待他像当初那样什么都对自己说。

在这段感情中,秦蓁蓁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那就是对方尘太有自信,也可以说是对自己的魅力太有自信。她知道方尘喜欢自己,已经为自己付出了很多,但是自己付出的却远不及方尘给予的。

她只一味默默地接受并记在心里,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她从来不会主动地去表达,对方也很少能从细节中体会出来。

他们的这份喜欢上升不到爱,也算不得刻骨铭心,但终究付出了真实的感情。

秦蓁蓁忘不了,方尘也忘不了。

和方尘分手后,秦蓁蓁也是彻底告别了人生中的第一段感情,但同时也收获了一份珍贵的友谊。

“蓁蓁,你看,是方尘。”余念看到不远处正在打篮球的方尘。

秦蓁蓁看向余念手指着的方向,那个熟悉的身影,以及他的新女朋友,听说是个高二的。一看就是那种娇小的萌妹子,肯定特别爱撒娇。她到现在也还没明白,既然他骨子里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当初为什么还要来招惹自己。

高三毕业那年,她知道了理由。

“走吧,眼睛累。”秦蓁蓁推着余念远离了篮球场。

球场上,方尘刚投的球没有进,眼睛却望着秦蓁蓁离去的方向。

晚自习,除了头顶处电风扇转动的咔咔声,整个教室安静得都能听到笔尖在纸上摩擦作响的声音。

高三,作业量的增大让同学们苦不堪言。不过对于三班来说,也就是秦蓁蓁他们班,那都不算什么事。班里的一些“精英”都会把各自负责的科目作业先做好,然后传下去各种分支交叉抄。虽然大家都知道抄作业是不对的,但是不抄真是没法交作业。特别是语文试卷,要写的实在太多了,要是哪天作文也要求写,一定是人间烈狱。

对于抄作业,班里还有一个规矩,就是只可以抄自己擅长的科目,其他都得自己做。

“秦蓁蓁,你英语做好了没?”陆言风用笔盖戳了戳前面的秦蓁蓁。

“才二十分钟,你当我长了两个脑子啊,等下。”作为英语课代表,秦蓁蓁还是很乐意为同学们服务的,毕竟她得收作业交差。

经过三节晚自习的奋斗后,全班顺利上交了所有的作业。趁放学前十分钟,课代表们也都纷纷去上交作业了。

秦蓁蓁捧着作业本在楼梯间走着,她其实非常不喜欢这个课代表的职务。第一,办公室在三楼,爬楼梯真的是件力气活;第二,每次一进到办公室扑面而来的都是一股烟味;第三,英语老师每次都要形式性地关心一下秦蓁蓁的学习情况。

今天通向三楼的楼道灯好像坏了,忽明忽暗,有些晃眼睛。不过路还是可以看清楚的,秦蓁蓁特意放慢了上台阶的脚步。

此时,秦蓁蓁察觉到上面好像也下来一个人,于是就往墙边靠了靠。

“啊!”时安不小心踩空了一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作业本也顺着台阶散落得乱七八糟。秦蓁蓁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得手都软了,连同自己的手上的作业本也掉了下来。

秦蓁蓁胆子很小,从小就怕走夜路。

两个人看着楼梯上的作业本,赶紧开始捡作业本。

“叮铃铃......”放学铃声响起。

为了避免和教室里冲出来的同学撞在一起,造成“踩踏事件”,两个人赶忙躲到了走廊尽头。

“要不去我们教室吧,作业本都混在一起了。”时安指了指楼上。

秦蓁蓁看着作业本上陌生的名字后,点点头。

于是,等人渐渐少了,秦蓁蓁就跟着时安去了十班。两个人把作业本都放在了讲台上,然后并排站着开始整理作业本。因为科目不同,所以比较好分。

“数学、英语、英语。”秦蓁蓁一边分作业本,一边默念着。

过了大约三分钟的时间,两人就一起分好了。秦蓁蓁也是松了口气,抬头看向时安。

之前光顾着分本子,也没来得及看清楚眼前这个男生的样子。现在一看,真的是有眼福。时安长得白净,一眼看去就让人觉得很舒服。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时安见对面这个女生这么不避讳地看着自己,有些好奇。

“啊,没事,你和我弟弟长得挺像。”秦蓁蓁总不能说你长得太好看了,那还不羞死人,只能拿秦江沅来挡一下。

“你还有弟弟啊?”时安笑着问。

“是啊,可烦人,那我们去交作业吧。”秦蓁蓁急忙收回放在时安身上的目光,拿起作业本就往门口走去。

“同学,等一下,你拿的是我们班的。”时安看着自己手边的作业本。

秦蓁蓁看了看自己手里捧着的作业本,确实一紧张就给拿错了。她只好转身回到教室,把作业本换了回来,别提多尴尬了。

等她交完作业回到教室,发现教室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了,连余念都没等自己。走到座位上,秦蓁蓁看见留在座位上的纸条才知道她赶去回寝室洗头。

她检查好门窗,关上灯,然后离开了教学楼。

路上人不多,路灯确很亮。一个人走的感觉也挺好的,她抬头看向天空,由于学校建在郊区,所以空气质量很好,晚上都能看到星星。

“同学?”时安也刚从教学楼走出来,看见前面的背影有些熟悉,就在想是不是之前和自己一起捡作业本的女生。

“嗯?”秦蓁蓁听见熟悉的声音,便转过身,“是你啊。”

“回寝室是吧?”时安望向远处的寝室楼。

秦蓁蓁听了这句话心里想着这时候不回寝室难道回家啊,但还是回答:“是的。”

两人就这么走着,一路上也没再多说一句话,两人在寝室岔路口相互说了声再见就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