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叛了国也叛了皇后…”君稷楚沉吟片刻,“这事不必与皇后说,免得她再寒心。”
“终究是不值得。”
“是。”
君稷楚和叶乔渊告退时,君稷楚似是又想到了什么,他出声唤住了乔渊,临瑾离开,乔渊疑惑的看向了君稷楚。
“乔渊,你如今跟着胡兵东窜西窜大抵是已经积攒了不少经验,这样无权无势也不是办法,朕会封你为二品武将,从今往后你独自带兵,争取像你祖父和你爹一样在战场叱咤风云,骁勇善战。”
君稷楚笑着,他有些累了,他靠在了龙椅上,“还有你年龄也不小了,早日成婚吧,朕已经有了孙子,现在唯一盼的就是小外甥。”
叶乔渊抬眸看了看说此话的男人,只见他低着眸,阴影投在他的下眼睑,他虽打趣的笑着,可在乔渊竭尽全力的捕捉下,他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哀伤,乔渊眉目微微动了动。
叶乔渊卡在嗓子里的话没有说出来,在他从小的记忆里这个舅舅很是冷漠,他对姑母不好所以乔渊便也敌视他,正因如此从小到大乔渊就忽略了这个舅舅对他的好。
这个舅舅是那么的不善言辞,所以他好奇他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般神态,还跟他说了这些话。
他好奇,可相对应这个舅舅来说他还是跟姑母亲近,曾经多余的话没说过,如今多余的话他更是问不出口。
叶乔渊珉了珉唇,他躬身告退。
大殿恢复了安静,君稷楚头疼的靠在了后面,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阖上了眸,他指间轻叩桌面,“临廷…”
李纳再也忍不住,他出声问道:“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自从皇贵妃的事情后皇上就一直郁郁不闷,皇上从前可从未这样过,这些日子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受皇贵妃所影响?
“朕这几日想起了好多人…大概是朕年纪大了…”
李纳叹了口气,看到皇上心情郁闷他心里也有些难受,他说了一些好听的话,又安慰了皇上不要多心。
君稷楚不让君临瑾和叶乔渊把叶锦灵的事情告诉叶锦懿,可叶锦灵毕竟是叶锦懿一手养大的妹妹,在叶锦灵逃出皇宫的那一刻叶锦懿就派人跟住了她,虽叶锦懿比君稷楚知道的晚,但当她听说叶锦灵如今在牺源国王室时她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倒。
叶锦懿伤心的同时更是愤怒,“这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说整个叶家,她可是丢尽了北昭的脸啊!”
“爹和哥哥们一生骁勇善战,哪个不是牺牲于战场,怎么偏出了一个投敌卖国的孽子呢!”
叶锦懿悲愤的坐在了凳子上,若然担心她气大伤身,连忙宽慰着她,“皇后娘娘息怒,您可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哎!”
叶锦懿痛心的阖上了眸子,想到已经去了的父亲,她只觉得一阵愧疚,到底是她没有看好这个妹妹,还将她教养成了这般模样!
真是羞愧啊!
“皇上驾到!”
一个尖声自外响起,叶锦懿擦拭了眼泪连忙起身行礼。
叶锦懿让若然布了晚膳,晚膳用完叶锦懿陪着君稷楚看了一些公文,临睡前叶锦懿亲自去熬了一碗安神汤,回来时君稷楚正好看完了公文,叶锦懿把安神汤端了过去,她一往常态的替他吹凉,亲自拿着汤勺喂了他。
君稷楚看着那碗汤没出声,叶锦懿的汤勺迟迟僵在半空中,她解释道:“皇上这几日忧思过甚导致夜里失眠,这可是臣妾为您亲自熬的安神汤,您且喝下吧。”
她的眸色无波无澜,虽是笑着却没有半分笑的痕迹,君稷楚嘴角笑起,他移开了目光,喝下了她呈过来的安神汤。
……
雪,像芦花一般的雪飞驰降下,大地一片银白。
城楼下百万雄兵,一个个盔甲笔直站立,他们手持长枪,脸上均为坚毅之色。
百万雄兵最前面有两匹汗血宝马,马匹上坐着一男一女,两匹宝马贴的极近,男人俊美的容颜同样带着一股坚毅神情,女人也是一般,她同样身着一身铠甲,如玉的美颜上始终带有一份敌意和愤意。
城楼之上士兵排列,中间站着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他轮廓分明,如雕刻般的五官透着一股冰冷之意,看着下面的女人,他黑色的瞳孔微微缩了缩。
僵持了许久,身着龙袍的男人终于开口,“你,真的要背叛朕吗?”
“皇上,我的夫君本该就是沈蕴宜,于皇上而言何来背叛一说?!”
女子的脸上挂着不屈的倔强,那圆圆的眸子里还带了些愤怒之色。
君稷楚恍然,是啊,她本该就是沈蕴宜的妻子,而他在他们成亲的那晚夺走了她,他就是拆散他们的罪魁祸首,即便她如今跟了沈蕴宜又怎么可能是背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