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辈子最最最幸运的就是遇到了你,老天待我极好,又让我与自己喜欢的人相爱了一辈子。”
叶锦懿让下人去拿了水和布子,她学着曾经沈蕴宜帮她擦拭那般小心的擦拭着他的脸颊,“我们蕴宜可是全北昭最好看的男人,这张脸一定不能花,临走临走一定要干干净净的。”
看着那双眼睛再也睁不开了,叶锦懿笑容收住,给他擦拭的手开始剧烈发颤着,她趴在了他的怀里,痛痛的呜咽着。
叶锦懿躺在沈蕴宜的棺木上待了整整三日,不听任何劝阻,与此同时远在外城的君稷楚正赶回京城。
三日后叶锦懿从那张冰冷的身体上不舍的起来,她在他的耳边附言一句,看了他最后一眼,然后从台阶上下去,她略过跪在地上的众人,走出了门口,进了宫的叶锦懿直接去了天牢。
那日沈蕴宜被万箭穿心后君稷楚并没有直接杀了那两个怒气找他拼命地下人,君稷楚留着沈蕴宜的下人不过是留着给沈蕴宜最后一次羞辱,如今被关在天牢。
天牢的人对皇后自然不敢拦,带她进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阴暗和潮湿已经让叶锦懿不起任何波澜了,她麻木的走着,甚至比那新来的狱卒还要淡然,由于这是最严重的犯人,除非天子,哪怕是皇后也只能隔着牢门探视,叶锦懿停在牢门前。
里面有两个人,一个缩身坐在角落,另一个背躺在木板上,他们俩皆被换上了囚服,头发凌乱,身上还有血痕透出。
蹲在角落里的小福先看到了她,他的目光微微闪了闪,“皇后娘娘?”
“小福,何萧。”
听到这声久违的声音,小福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何萧也走了过来。
“娘娘,您…”
叶锦懿点了点头。
小福有些意外,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眼角瞬间不受控制的流下了眼泪,他艰难开口,“娘娘,少爷他没了,都怪我们没有护好他,若我们再劝阻一下,兴许他也不会上当了。”
叶锦懿面上露出哀伤,她摇了摇头,“不怪你,不怪你们。”
叶锦懿拿着帕子给小福擦了泪水,她笑他哭的像是一个孩子,“别哭。”
其实小福的年龄本来就要比她和沈蕴宜小好多,在他们眼里总是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来对待。
叶锦懿脑子一闪,她问道:“小福,何萧,你们少爷为什么突然决定起兵攻到京城?”
沈蕴宜既然能忍近二十年便不在乎这一时,能让沈蕴宜这般失理智的定然是听说了什么。
小福接过了帕子,他回忆着那个时候,“少爷在宫里的密探报信说是您在宫里受了委屈,丞相大人一去您就没了靠山,皇上不顾及这一点便要废后,少爷哪能让您在宫里受委屈,所以就冲动的起了兵。”
叶锦懿眼中出现哀伤。
原来是为了她…
不过话说回来她在宫中好端端的密探怎么报了假信?
叶锦懿思衬许久,脑子里渐渐浮现出一人,她握紧了拳头。
何萧哽咽道:“皇后娘娘,您别管我们了,皇上对少爷心有怒火,您若管了必会受到牵连的。”
叶锦懿眸里闪过清冷,提起这个人,她恨不得现在就将他碎尸万段。
“放他们出来。”
她的声音让狱卒错愕不已,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瞪大了眼睛,“他们可是…皇后娘娘…”
叶锦懿阴鸷的看着狱卒,“本宫可是皇后,你也自知本宫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你若不服从本宫的心意,等皇上回来了他定不会饶过你的。”
狱卒颤了颤,还是坚定道:“可是这是重犯,没有皇上的允许小的也不敢私自做主啊。”
“还请皇后娘娘别为难小的了。”
“娘娘,您要放了我们?”
何萧和小福阻止道:“不可啊!娘娘不必为了我们触怒皇上。”
叶锦懿眸子依然冰凉,“如果皇上怪罪下来你就说是本宫强行让你放的,出了什么事由本宫担待。”
狱卒犹豫着,事到如今他不管怎么选择都会两边得罪。
“既然不同意那本宫也不难为你了,本宫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也会跟他们作伴了。”
叶锦懿一子一句的砸在了狱卒头上,她作势要走,狱卒连忙拦住了她,他有些牙疼,纠结了半天,终于咬牙道:“小的听皇后娘娘的就是了。”
叶锦懿先回坤宁宫去拿了东西,她让两个人先去宫门等着自己,若然和小胡子还有临廷临瑾予淑都在坤宁宫急疯了,见她回来立刻迎了上来,叶锦懿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她拿了东西便不顾他们的阻拦走了出去。
与何萧和小福两人汇合,叶锦懿带着他们去长乐街买了两个马匹,送着他们到了城郊,她把给他们准备的盘缠拿了出来交给了小福和何萧,小福和何萧拒绝,她强行塞到了他们手里。
“你们离开京城,走的越远越好。”
叶锦懿嘴角牵起笑,“你们年龄都不小了,去找个好女子安个家,再拿这些钱布置一个买卖。”
“娘娘,少爷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我们愿为娘娘效力…”
叶锦懿严声拒绝了他们,她推着他们上了马匹,“如果你们少爷在天有灵一定也希望你们远离这里。”
他们二人还扭扭捏捏,叶锦懿一拍两个马,“驾!”
马匹奔走,叶锦懿招手送别,“一定要幸福!”
“一定要走的远远的,离这喧嚣之城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