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你扪心自问朕对你如何,朕给你天下最好的宝物,甚至中宫专宠,应你三年未娶一妾,朕做到了,而你呢你却…到现在朕的胸口都留着印记,你真的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他生气他对她那么好,甚至愿意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双手奉上,可她呢,那日竟在他熟睡时拿着匕首便朝着自己胸口刺来,他即便再敏锐也没逃过她的决绝心狠,匕首刺在胸口,当即流出了鲜血,最后是因他的敏锐躲闪才留住了命,他怒不可遏,再未来过坤宁宫,心里只盼着她能去看看他的伤势或者哪怕当着他的面说一句她不是故意的,他都会原谅。
这三个月她从未去看他一面,就算偶然在御花园相遇她也会假装看不到然后匆匆离开。
他也会伤心也会难过,到了最后竟只问了一句你会愧疚吗?
呵!
她怎么可能会愧疚,她有可能会后悔,后悔自己当时下手没再狠一点,兴许再狠一点他就会死在她的匕首下。
叶锦懿平静的面色已经让君稷楚确定了他心中所想,他心里的火苗窜到了嗓子里,他将她抵在了墙上,厚薄适中的冰唇欺压在而去,叶锦懿扭着头去躲闪他霸道的吻,她狠狠地将她推开。
她看着他,冷冷的笑了一声,“如今臣妾怀孕了,你还要强迫臣妾吗?”
“强迫”一词让君稷楚的心骤然缩了缩,被拆穿的他想象不出此刻的自己有多么的狼狈,他不知所措的看着她,他转过了身,走到门口时他停了步。
“明日是临廷的三岁宴,到时朕会携着皇后一同出现在众人面前,沈蕴宜若见到皇后如今圆圆的肚子,他一定会为朕高兴的。”
君临廷三岁生辰,沈蕴宜归朝之喜,双宴放在了同一天,宴会在惜梧台举行,百官皆到,见到回京的沈蕴宜一阵问候。
皇帝携着皇后进了殿,皇后今日一袭粉色丝绸长裙,石榴袖边绣着几朵祥云纹,三尺裙摆轻泻由宫女提起,发髻斜插一支九尾凤簪,端庄不失华美。
沈蕴宜正与大臣说着话,听到太监的高呼站起了身行了礼,皇帝开口示意所有人落座,沈蕴宜坐回了位置,皇帝唤起了沈蕴宜问着他边境的情况,沈蕴宜再次起身,他汇报着边境的情况,在停顿之余他抬眸看了看那个身着华贵的女子,三年未见她稚嫩的容颜已变得成熟,从青涩一下变成大姑娘了,他垂了眸,回了座,纤长的睫毛掩去了眸子里的黯然。
“你与承泽安定边境有功,是朕的功臣,除去官职,朕要赏你们每人宝物百对,黄金千两,以兹作为鼓励。”
“谢主隆恩。”
君稷楚摆了手,示意沈蕴宜坐下,“好了,今日是沈爱卿回京宴亦是朕的临廷三岁生辰,朕心高兴,今日以吃喝玩乐为主,众位爱卿也不必拘谨。”
“是。”
莺歌燕舞,宫霄美酒。
君稷楚一眼扫过弹琴的女子,他笑了笑,“这琴声是好,可到底缺乏了新意,反而有些无聊。”
琴声继续,但被圣上这样点评之后一下乱了分寸,明显比方才弹的还要无心。
“臣听闻沈大人与皇后曾是京中弹琴最好的搭档,不如请二位在宴上献上一曲,就是不知臣是否有这个荣幸了。”
周奇轻描淡写的声音幽幽响起,大臣们均是一愣,他们大眼瞪小眼,且不说皇后与沈蕴宜现在一主一臣的身份,就说他们从前在京城传出的传闻,传闻是夸张了些,可终究是有些事实在里面的,周奇的话无异于把二人的关系推到了一个僵点,他们下意识的去看了看龙椅上面的人。
萧统知道周奇这是在让叶锦懿难堪,他脸上覆上一层怒气,“周大人这是无理要求,皇后娘娘与沈大人毕竟不是从前年少烂漫时候了,今时不同往日如何再同奏一曲?”
君稷楚将酒杯狠狠地落在了桌子上,大臣们知道他生了气,立即诚惶诚恐的跪了下去,君稷楚看着周奇,又将目光看向了沈蕴宜,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里却是彻骨的寒凉。
寂静时刻,君稷楚出了声,“既然这般也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你们二人合弹一曲吧,朕倒要听听能让爱卿们都夸赞的合弹有多好。”
叶锦懿与沈蕴宜没想到周奇会突然提出这样要求,更没想到君稷楚会同意,他们曾经合萧琴鸣,羡煞无数旁人,只是他们如何也懂得分寸,今时不同往日,又是在这样的场合,他们此刻弹也不是,不弹反而会让人觉察异常,他们相视一眼,无可奈何。
君稷楚让人取了梦意琴,梦意琴曾是先皇为王所制,长约三尺六寸五,用上好木料所制,弹起吟猱余韵、细微悠长,乃无价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