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宇哥!”
叶锦懿被惊醒,看到真正拍醒她的人,她眸中闪过一抹失望。
沈蕴宜看着她这番激动模样心里已经明白了什么,他眸中划过晦涩,“怎么在这睡着了?”
沈蕴宜路过她居住的房屋时意外的看到里面的灯是息着的,就连门也是开着的,找了多个地都没找到,后来想到这个地方,他试着过来看了看,谁知这一看她果然在这,白天的秋季是凉爽的,可到了晚上就会凉意湛湛,这要是睡在这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肯定会染上风寒。
叶锦懿被沈蕴宜一顿斥,她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我没事。”
看到她这个样子,沈蕴宜无奈极了,他也不忍心再斥,然后扶起了女孩,意有所指道:“现在可以走了吗?”
庆城秋季的风最是猖狂,风一吹,树上的叶子便一大半落了下来,像是下了叶子雪一般。
叶锦懿拂去墓碑上的叶子,安抚着,“我明天就要回京城了,你一定要乖乖的,我会回来看你的。”
她抹去了眼角的泪,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为了赶路,隔日一大早叶锦懿几人就收拾好了准备回京城,赵亦夫妇真情的告别着,在经历了丧儿之痛后曾经那个容光焕发的赵亦变得很是沧桑,而郭春萍这才短短的几日满头黑发也被染成了白发,曾经的风华彻底消失殆尽,几个年轻人看的实属不忍心,劝着他们一定要多多保重身体,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人,是赵之宇,赵亦夫妇为了陪伴小儿子彻底还乡,赵之宇也有了伸展拳脚的机会,打算去京城闯荡一番。
赵亦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曾经去京城是为了小儿子,可当时却只在意小儿子,对这个大儿子倒是疏忽了不少,本来大儿子这个年纪就该去闯荡一番,他们夫妇却当误了他很多年,现在想想真的很是愧疚。
“之宇,爹在京城这几年混的也不错,人缘广泛,你去了京城后就去找信中的几个人,他们或是爹的部下,或是爹曾有恩予他们,有了他们你也方便了许多,实在不济就去找叶将军和沈将军,他们二位都是重情重义之人,当初爹刚入仕时他们就帮了不少的忙,想来你去找他们,他们也不会不管的。”
想到昨天夜里爹对自己的叮嘱,赵之宇心中涌出了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感动,也有不舍。
告别了一番后,几个年轻人就要离开。
“锦懿!”
叶锦懿止步回眸,“怎么了伯母?”
郭春萍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温和的说道:“我有几句话想与你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叶锦懿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就跟着过去了。
郭春萍拿出了一个信,“这是我在正宇枕头下发现的,信封上有你的名字,想来是留给你的。”
叶锦懿有些诧异,接过了信,正准备拆开被郭春萍阻拦住,“收起来回去看。”
叶锦懿颔首,“好。”
“正宇病重的那几日说话越发的困难,说出整句话更是不可能,可他那几日嘴里一直念着一个名字,我们听的很是模糊,叶三小姐说正宇嘴里说的是她的名字,当时我们夫妇脑子也是急的糊里糊涂就听信了她的话,可有了她的陪伴后正宇情绪越发的激动,直到正宇实在撑不住时,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出了那个名字,叶锦懿…其实我们中间也怀疑过,正宇平时与叶三小姐无缘无故也不甚来往,正宇怎么会喊她的名字呢……”
“我们夫妇对不起你们两个孩子,要不是我们没问清楚,正宇走的也不会那么痛苦,你们两个也能见个最后一面,对不起对不起…”
郭春萍想到了自己儿子临终痛苦不肯闭眼的模样,她心里越发像是被人揪了一般,忍不住哭了出来。
叶锦懿颤抖的手指被紧握的已然发白,眼睛酸的厉害,她安慰着,“没事伯母,不怪你。”
“现在正宇走了你一定好好的活下去…”
“好,伯父伯母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上了马车,叶锦懿拿出了那封信,这是赵正宇唯一给她留下的东西,她如获至宝细细的打量着,可是心里很是矛盾,既想迫不及待的打开,又舍不得。
她小心翼翼的拆开了信封,里面有几张纸,她折开其中的一张信纸,行云流水如云烟的字体呈现在她的眸光里,自如其人,温润如玉,儒雅而沉静。
如下:
锦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们大概已经阴阳两隔,很抱歉我不能陪你一同度过余生的时光。
常听老人们将如若做了好事就会得到相应的回报,遂以你的名义开了育恩堂,里面收养弃婴以及流浪儿我已经全部积蓄压在了里面,想来能撑几十年,你只需经常去看看即可,话回,这么大的一个福报若是能积到锦懿你身上,那就真好,从今往后定能衣食无忧,福寿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