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怜月和赵正宇的出来,全场渐渐安静了下来,圆润玉珠的声音响起,纷纷沉醉其中。
叶承笙连续拍打了沈蕴宜好几下来表达自己的激动,“蕴宜蕴宜快看。”
沈蕴宜被拍打的有些烦躁,才勉强看了看,女人回眸的一刹那,沈蕴宜瞬间僵住了,清澈明亮的水眸,那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眼睛,是深夜伴他入眠的眼睛,那双眼睛早已经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即使她一身戏装,脸上涂着厚厚的浓妆,但他还是能一眼辨出就是她,是她,就是她,绝对不会错!
她怎么会…
锣声收,戏腔停,一场戏算是完完整整的演完,叶锦懿和赵正宇回了休息间,坐在凳子上,赵正宇依例给她按腰。
叶锦懿倒了茶,递给了赵正宇,“正宇哥你也辛苦了半天,别给我按了,怪累的。”
“成天光整这一套也不嫌累!”
一个夹带着阴阳怪调的声音伴随着女孩的脚步一同走了出来。
叶锦懿不明她为什么用这种语调跟赵正宇说话,她斥道:“你怎么说话呢!”
赵正宇笑了笑,“无碍。”
苏宁浣冷哼了一声没有言语。
叶锦懿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她总怀疑赵正宇是不是得罪她了,这些天她好像特别针对他,说的话也是就跟吃了枪子似的。
叶锦懿正欲问个究竟,一阵开门声打断了她,是一个身材略微发福的女人,她穿着一抹粉色裹胸,额头间有一个较为明显的黑痣。
叶锦懿有些诧异,“春雪姨,有何事吗?”
“有什么进来说。”
女人瞅了瞅里面,十分神秘的朝着叶锦懿招了招手,“怜儿,出来一下。”
叶锦懿跟赵正宇他们打完招呼就跟着女人出去了。
“帮春雪姨一个小忙呗。”
叶锦懿嘴角微微一抽。
春雪姨帮了她不少忙,而且又是百年不找她帮一次忙,她其实很乐意帮忙,只是春雪姨是整个梨清苑的老鸨,一个老鸨能找她帮什么忙,她还是有些后怕,所以还是先问清楚在做打算。
她嘻嘻的笑了笑,“什么忙呀?”
“是这样的,今儿个来了一个男人,非要点你怜月的戏,怎么着都不行,就必须要你唱,他给的价钱倒也很是合理,你看…”
果然…
叶锦懿拒绝道:“不行,这不是价钱高低的事,我不去也不是我不想帮你,但凡你开一个口我立刻义不容辞的去帮,可唯独这个不行,春雪姨你知道我是卖艺不卖身的,这个忙我真帮不了。”
春雪笑她想歪了这件事,随后又好言好语道:“不是卖身,就唱戏,我保证还不行吗?”
“你能保证的了,那男人能保证的了吗,万一动手动脚我找谁说理呀。”
春雪洋装生气,“怜月,你这就忘恩负义了,当初你刚来的时候总犯错,班主动不动就要赶你走,若不是我看你小小年纪对戏曲的痴迷又跟你们班主苦口婆心一遍又一遍的说你有潜力,你早就被赶走了,后来还向他鼓励你上台,若是没有我你怎么可能还有现在的荣耀,春雪姨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连这一点小忙都不帮也太让我寒心了。”
春雪见女孩有些动摇,她继续说道:“你不知道那人都说了,如果今天你不给他唱他就要掀了整个梨清苑,你也知道梨清苑是恪庆王的,如果恪庆王知道是因为我才被掀,你说他能饶得了我吗?”
叶锦懿心中笑了笑。
恪庆王虽说不是什么得宠的皇子,但这些年打了不少胜仗,影响力也因此没少增加,既然梨清苑现在是他的,怎么可能有人敢掀了梨清苑呢?
这一看就是这个春雪姨收了不少的好处费。
春雪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继续说着,“你放心我们就在隔壁等着你,若是他真敢对你怎么着,我们提着刀就杀过去,去他娘的银子吧,就算是倒贴也要把他狠狠教训一顿,怎么样?”
叶锦懿被她绘声绘色的动作逗笑了,她的性子就是吃软不吃硬,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春雪乐坏了,连忙带着她上楼了。
叶锦懿顺着春雪指的地方看了过去,只见那个门口站了好几个侍卫,来听个戏还用这么大排场!
叶锦懿越发怀疑是君濯铭那个混蛋了,除了他会在门口守着这么多的侍卫。
如果真是他,那她今天非把他给掐死不可,成天坐在梨清苑看戏还不够,非要一直让她给单独唱是几个意思,耍人耍上瘾了吧?还动不动就拿怜月就是叶锦懿的把柄威胁着她,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三天两头都是如此,她真是受够了!
这么想着就连开门也用了十足的力气,她一进去就看到男人站在窗前背对而立,这身形实在有些熟悉,但绝对不是君濯铭。
“你好,你是哪位?”
一上来就问人家哪位确实不太好,但这背影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到让她好奇。
男人转身后,叶锦懿震了震,她扶住了后面的门。
是他。
此刻的叶锦懿毫无准备,在叶轩和沈文进京的那一刻,她想过会迟早见到他,她也做好了见到他的准备,可真当此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开始慌了,那些准备的残忍话语都已烟消云散,怎么也说不出。
叶锦懿开始平复自己悸动的心,冷静的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强行牵起了嘴角的笑,“这位先生是要听戏吗?”
只是没意识到自己的话语已经开始发颤。
沈蕴宜皱了眉,“叶锦懿,别装了,我知道是你,即使你戏装裹身,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