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是年少的欢喜(17)

楚汜紧绷的心弦松了松,他轻轻地呼了口气,“你怎么突然来这里了呢?”

“我想,冷静一下,因为这里,比较……”江笙拢拢衣服,往前迈了一步,这样说着。

可是不知是不是上天作弄,猛然间,她脚下却是一滑,来不及反应,话还尚未说完,便一把跌了下去。

“江笙!!——”

楚汜一惊,下意识地便朝她伸出了手去,一把,紧紧地抓住了她。

跟着她,一齐坠落了下去。

“江笙!!”

他唤着她的名字。

江笙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搞的有些懵。

大雨滂沱,雨帘朦胧,遮挡了她的些许视线,在那一刻,她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了。

只依稀看得楚汜跳下来,抱住了她,两个人的位置颠倒。

他为她做了铺垫。

恍然间,楚汜面色焦急,好像冲着她说些了些什么。

可是她听不清了。

“嘭!——”

身子坠地,江笙却只是觉得脑间有些昏昏沉沉的痛。

身下的楚汜,成了她的人肉垫子。

鲜血刹那间奔涌而出,染红了楚汜的白衣,刺痛了江笙的双目。

那一瞬间,她的整个世界好像都变成了一片血红。

楚汜的脸上沾满了鲜血,再也没有往日里的英俊潇洒。

有的,只有狼狈,只有惨烈。

他强忍着痛意,抬手轻抚了抚江笙鬓间散落的秀发,他将它抚在她的而后,嘴角含带起一丝笑容,他颤颤巍巍的声音在江笙耳畔响起。

他说:“江笙,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

楚汜喜欢江笙,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秘密,不需要隐藏。

那一刻,江笙怔在了原地,木楞在趴在他怀里,不知所措。

看着面前满身血迹却仍是对他笑的开怀的的男孩,她愣住了。

那一刻,她好像知道了。

什么叫做,喜欢。

楚汜用时间向她证明了,喜欢一个人,真的可以喜欢到极致。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带着颤音的哭声在两人耳边响起。

那一刻,江笙哭得惨烈。

泪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往下流,一滴一滴,模糊了她的双眼。

楚汜眉间闪过一丝心疼,他抬手,似是想要为心爱的女孩子拭去脸上的泪痕。

却终是,无力地,重重落下。

崖壁不高,却足以让他,以命相抵。

楚汜没了生息。

江笙怔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身下的人。

他闭上了眼,永远的闭上了眼,再也不会睁开了,再也不会调戏她了。

……

“江笙,我喜欢你。”

“你现在不喜欢我不要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江笙,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喜欢我啊?”

“江笙,你真好看!”

“江笙,我要和你考同一所高中,不仅如此,我还要和你上一样的大学,我要让我们两个,成为整个学院的骄傲……嗯,还有情侣模范!”

“江笙……”

……

“楚汜!!!——”

那一瞬间,少女抱着男孩的尸体,哭得惨烈。

那一瞬间,江笙好像明白了。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原来是这样,撕心裂肺的痛。

原来是这样,痛彻心扉。

……

六年后。

L市,江城。

这天,大雨瓢泼,亦如那日。

墓园。

江笙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墓前,盯着面前的墓碑。

碑上的男孩笑的灿烂,笑得开怀。

江笙看着看着,却突然哭了起来。

雨伞脱手,跌落在地。

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无情地将她整个人洗刷的透彻。

她缓缓跪了下来,伸手抚上男孩的相片,在近几年内称霸整个Z国的冷面阎王S博士,在这一刻,却恍然笑了起来。

含着淡淡的宠溺,她眉眼温柔,轻轻地抚过男孩笑得一派灿烂的面容。

笑着笑着,她却突然哭了起来。

泪水爬满整张脸颊,含着血,含着泪,含着痛,她嗔怪出声。

“骗子,不是说好了……”

“要用一辈子来证明你喜欢我吗?”

你怎么,先走了呢?

在那一刻,素以冷面阎王外称的江笙,却像是个孩童一般,嚎啕大哭,涕泪交纵。

有人说,人在悲伤到极致的时候,是没有什么狼狈与否之分的。

这一刻的江笙,便是如此。

她窜着怀中的项链,哭得惨烈。

江笙这一生,只为两个人哭过。

一个,是她的弟弟。

另一个,便是楚汜。

那一天,是江笙16岁的生日。

那一天,是楚汜的忌日。

那一天,江笙人生中一颗闪闪发光的明星

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