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婚戒没几天,柳雪玉打电话给陈心月。
“你准备一下,我们老爷要见你,等会我派车过去接。”
陈心月在网上查过这个“老爷子”,只可惜网上的资料有限,仅仅知道他名叫霍景千,是富平数一数二的大佬,家产以亿计,可惜人丁不旺,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戚有润的亲妈,霍宜凌。这个霍宜凌曾经是富平的名媛,有钱有颜教养好,只可惜红颜薄命,年纪轻轻的就去了。霍家的这个老爷子,先丧妻,后失女,灰心丧气早早就处理了大部分产业,躲家里再不问世事,渐渐也就从大众视野里消失,坊间关于他的事,知道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月月,你可得好好准备一下。”袁炜华叮嘱道。
陈心月眉头一拧,“我怎么听您话里有担忧的味道啊,怎么了?有润的外公不好相处吗?”
“也不是不好相处,”袁炜华说得有些迟疑,她早先给大姐打过电话,问了问霍家的情况,大姐说她知道的也不多,只说霍景千年轻的时候因为醉心事业,对家人关怀甚少,以至于其妻郁郁而终,后来又意外失去女儿,接连打击,整个人都有些消沉抑郁,脾气也愈发古怪了。
“总之,你叫心月乖一些,霍老头不喜欢别人和他顶嘴。”袁林芷叮嘱了一句就挂了。
袁炜华听她说完这个,心里就有些犯难。她生养的闺女,她最是明白。月月从小到大被她捧着长大,最不会的就是听话乖巧了,时不时就要顶两句嘴。思及此,她柔声安抚道,“女儿啊,你是第一次上门,咱们就把脾气收一收,老人嘛,都喜欢乖巧懂事的孩子,你去了霍家,嘴巴甜一些,老爷子要是说你几句,你就听着,咱别顶撞他,成不成?”
陈心月漫不经心地答应了一句,“行,我知道了,您就甭操心了。哄人嘛,谁不会。再说了,有润的外公那么有钱,我怎么可能和钱过不去呢。”
“咳,”袁炜华被她这么直白的话呛了一下,她慌忙说道,“月月,咱们第一次见面可不敢提钱的事!”
陈心月轻笑道,“那如果外公提钱怎么办?我是要,还是不要?”
“这个,”袁炜华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给你三五千的,你就拿上,如果大几万的给,你可千万不敢伸手。”
“为啥呀?”陈心月不明白了,这给钱还有嫌多不要的啊。
“傻丫头,”袁炜华正色说道,“这有钱人,最不缺的就是钱了,给你越多,你越不要,才能证明你不爱钱,到时候才会给你更多的钱。不能因为眼前的一点利益,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至于三五千嘛,给你,你留下是应该的,毕竟第一次上门,这是习俗。”
陈心月有些懵了,她妈说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奥了?不过妈妈总归不会害她的,于是她点了点头,说了句,“好,我知道了。”
袁炜华这才放下心来,她把女儿身上的衣服从头到脚又整理了一番,娘俩又说了几句体己的话,陈心月的手机响了,来接她的车已经到了。
袁炜华将女儿送到楼下,叮嘱了几句,才恋恋不舍地目送着车子远去了。
等她上了楼,陈俊友等在分口问道,“走了?”
“走了。”袁炜华的声音有些惆怅。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样子?”陈俊友给她拿拖鞋换上,又递了杯水过去。
袁炜华接过来喝了一口,悠悠地说道,“我这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我们家月月才刚二十,我就把她嫁出去了,心里真是舍不得。”
陈俊友笑了,“你这操的哪门子心,今儿不是才第一次上门吗,怎么就想到嫁出去那档子事儿了。”
“你懂什么,你那心粗的快赶上你那腰了。”袁炜华没好气地说道,“总归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知道心疼!今天是去见戚有润他姥爷,见完面就订婚,一订完婚,离结婚还有多远?”
“也是啊,真挺快的。”一看她不高兴了,陈俊友立马附和道,他坐下来,给老婆一边锤肩一边说道,“你要是舍不得,咱就跟戚广建商量商量,俩孩子晚几年才结婚。”
“放你的狗屁!”袁炜华一把扯过他的手,甩到了一边,低斥道,“你活了一大把年纪,连夜长梦多都不知道?那戚家是多高的门槛儿,咱们好不容易刚过去一只脚,如果不趁热打铁把月月嫁过去,谁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行了行了,这事儿不用你操心,我心里自有打算。”
陈俊友瘪了瘪嘴,说这也不行,说那也不行,我在你面前算是一点儿地位也没有了。
袁炜华瞥了他一眼,看他不高兴了,忍了忍心里的烦闷,放缓了声音说道,“俊友,我是月月的妈妈,当妈的都是既想让女儿有个好的归宿,又舍不得女儿离开身边,我这心里乱的很,你别和我一般见识。”
陈俊友就坡下驴,慌忙表态,“老婆,你心里有气尽管朝我发,谁叫我是你老头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