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无尽阶梯

一股烟味和别的味道夹杂在一起的混合味道传入我的鼻尖，想到刚刚皮特还拿了各种尸体下的病历本，我差点没呕出来。

我拍打开皮特的手，眼里满是嫌弃与愤怒。

皮特看了我一眼，马上理解了我脸上的表情。

他识趣地撇嘴赶紧把手放下，白眼同时翻起。

我紧闭着嘴朝他的目光刚刚所及处看去。

拐角处，巨大的通光束照亮下方，中间还有一段通过空气时而形成的白色透明空气柱，与黑暗的周围形成巨大的反差。

这大概就是化学里丁达尔效应的典型例子吧。光线因为通过胶体而形成一道道光亮的“通路”，而又汇聚成一道大的“通路”。

四周还是不时传来“滴答”、“滴答”的滴水声，给整个隧道添加了一层难以言喻的神秘感。

而远处的光束，由上方的欠缺的圆形露天岩石外传来。结束了幽闭的环境，打破了一丝神秘。

静谧无声的可怕使我再也憋不住。

我眼神示意和皮特一起过去看一下，但他却摇起了头。

我满脸问号地看着他。

那里应该就是这个隧道的尽头了吧，走了这么久，终于有突破口了。

我用气声小心问道：“干嘛不过去看看？”

皮特也用起气声回我，说：“我怕是个陷阱。”

我说：“不会吧，过去看看。”

我已经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直接走了过去。

有光亮的地方就会有希望。是这样的吧？

我走到光的“通路”下站着，微微仰头，发现，隧道上方暴露出的岩石大缺口正好接纳了夜空中的月光。深空中无星，只有一轮高高悬挂的月亮。散发出刺眼的白色月光。

何尝不是一种美景。

附视下方，不禁被壮观的场景给吓到了。

映入眼帘的阶梯，怎么这么眼熟？

传说中的大艺术家埃舍尔画的无尽阶梯？

当然，这种阶梯我只在美术课本上看到过。虽然不听课，但这种奇迹般的事物总能引起我的注意。

那时的我，无意间翻阅课本，发现了课本上的那一张埃舍尔画的画。

正三角形的三层楼梯坐落在一个高高的城堡城墙上，上面有若干个小士兵在走着，从逆时针方向看，那个穿黑衣服的小士兵貌似是在白色衣服的小士兵前上方的，而从顺时针方向看，那个黑衣服的士兵又像是在白衣服的士兵后下方。

这种阶梯，根本就分不清哪里是头，哪里是尾。

仿佛每一个阶梯都是无限上升的，又仿佛每一个都在无限下降。

因为每当你顺着一个方向沿着它走时，走完三个楼梯，你总能莫名其妙地回到原点。

没想到，这种阶梯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禁迈开脚步。

白色的月光照耀在我的身上，投射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倒映到水泥制成的梯子上，拉扯出一个怪异的形状。

“喂！你干嘛！”皮特慌张地叫起来。

我饶有兴致地看他一眼，示意他也过来体验一下这样壮观的奇迹建筑。

果然，走完一圈后，我又回到了原点。

不过，我现在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原点了。

明明，这个阶梯不可能存在于三维空间中。但为什么我还在上面走？

皮特无语地看着我说：“你在那块平地上绕圈圈干什么？”

我说：“你看不见吗？我明明在埃舍尔画的阶梯上走。”

皮特说：“埃舍尔阶梯？不可能……”

我说：“你过来看看？”

皮特半信半疑地走过来，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搞笑。

“这就是你说的埃舍尔阶梯？不过是一张平面立体画而已。埃舍尔阶梯只存在二维空间好吗？走来走去，你在外界看来，不过是在一片平地上转圈圈而已。”

我说：“……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它有触感，有立体感，在这里，它真的存在了。”

皮特说：“怎么可能，除非是在更高阶的空间。我只知道，目前被证实的彭罗斯数学悖论，埃舍尔阶梯只存在于二维空间。”

我说：“没想到你还对这种高深数学有研究？”

皮特说：“……我初中数学还是可以的。”

我说：“我听说你们那边初中数学，学的是我们小学数学学的东西。”

皮特说：“……哪儿听说的？”

我说：“看电视节目上说的，说你们的初中、高中数学相当于我们小学、初中数学。你们只有到大学才开始学我们高中开始学的知识。”

皮特听后，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良久后，他说：“你听说过苏格兰黑山羊的故事吗？”

我说：“哦？你说来听听？”

皮特说：“从前有三个数学家爬苏格兰的一座山，来到山上，看到了苏格兰黑山羊。其中一个说：‘哦！原来苏格兰的山羊都是黑色的啊！’这时，另一个说：‘你这个说法不对，应该说原来苏格兰这片地区的山羊都是黑色的啊！’现在，你来猜猜最后一个数学家说什么？”

我说：“他说，苏格兰的山羊肯定都肉香嫩滑，可口美味？”

皮特突然嗤笑一声，捂住嘴防止口水喷出来。

“他说：‘不！你们都错了！只能说苏格兰的山羊只有在这一时刻这一地区这一面是黑色的！’”皮特突然耸耸肩跟我继续叙说道。

我说：“哦。所以你跟我说这个故事干嘛？”

皮特说：“我只是想告诉你，很多时候，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全部。人们的想法看法往往是片面的。而且一旦认准一件事情，就很难改变。你看电视上报道的我们数学的水平，那也只是那个时刻那个地区那些人的状况罢了。所以……”

我说：“所以你想让我承认你数学很强？”

皮特撇了撇嘴说：“大概吧。”

我说：“那既然如此，接下来破解密码什么的都靠你啦～”

皮特说：“……别开玩笑，我对这方面不敏感。”

我说：“你数学那么好的话，这些应该都不是问题。哪像我这个从来都不听课的人，虽然也勉强考上了一个像样的大学，但其实我知道的很少。”

皮特说：“你这句话的意思，要不就是想表明你运气很好；要不就是你在隐藏自己的实力与努力，让别人觉得你没有那么勤奋，从而对你放松警惕，你在撒谎。”

我说：“我从不撒谎，有什么就直说的那种，因为没必要撒谎。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