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因果循环

  • 悲欢期货
  • 汇派
  • 2288字
  • 2022-08-24 09:15:42

“这第二条,我想说的,是‘因果’。”张援朝立起身来,垫了脚,朝窗外方向望了一眼:“这帮小兔崽子,还在那里呢。”

“什么因?又结出了什么果?愿闻其详。那几个烂仔不用担心,他们只是做一些调查:比如刚才是否看见三个失魂落魄的人逃离……?”薛睿道:“海南人的第二特征,勇往直前,他们不会杀个回马枪的。也因此不会来这里。”

岳石道:“又来了,你又来预测海南人的下一步了?你凭什么以为他们不会杀回马枪?他们凭什么不会来这里?”

“凭什么这么判断?想知道吗?”薛睿道:“就像我现在判断尽管橡胶和黑色系价格很低了,但依然不可以买进,或许会有很长时间的盘底。”

说到这里,薛睿摊开双手。学张援朝立起身来看了看窗外:“也许结局和我判断的,完全一样。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凭什么去判断。没有依据,蒙的,全是蒙的。”

然后,薛睿又说:“我只想到他们一定会追出来,粉汤摊是肯定不安全的。至于这里是不是安全,我也不知道。但现在又能如何?你只能问问张总,为什么要打周敏的弟弟两拳呢?”

“那个王八蛋是周敏的弟弟?你说我们这一天打车都遇见了些什么人?邪门了。谁能想到:还真的遇到秦桧的后人了。”张援朝咆哮道:“至于我为什么打他?你们当然看不懂,你们如果能读懂这其中要义,你们就不会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能在郑州期货赚钱了。”

“不过。”张援朝说:“我也不想把我们郑州期货描述成玄学。”

“怪我刚才打岔了,不该提及周敏的弟弟。我犯了很大的错误。”薛睿道:“郑州期货的博大精深以后再论。请张大师务必继续你的‘因果论’。”

“‘坏人变老了’这句话为什么能火?除了老年人和年轻人的矛盾是这个新时代的重要矛盾之一外,还因为因果关系。”张援朝道:“炮制这么一个文字游戏,抖一抖小知识分子的机灵,难度并不大。之所以能火,那是因为流传广泛,转发传播者众,你们以为,谁是传播或转发的主要力量?”

“别卖关子了,张总,直接说吧,我都迫不及待了。反正不是我。我今天才第一次有人帮我释义。”我岳石拒绝回答问题。

“不会是六零后,六零后眼瞅着进入中年的尾巴,对于‘变老”这句敏感话题难免投鼠忌器——帮别人挖个坑,也许一不小心埋了自己,他们不会做这种傻事。”张援朝道:“也不会是七零后,他们生长在旧时代的尾声,或者还没有迎来新时代。出生没多久或就被一片哭声给惊着了镇住。他们于懵懂中对旧时代保留了感情,在心里注册好了属于自己的年代。

“会是九零后和零零后吗?你们觉得会吗?对生长于距离旧时代遥远到连‘模糊’都不存在的他们而言,那些从前的‘坏人’,变老了——这样一个‘知识点’,关他们屁事?”张援朝已经开始用“排除法”了。

岳石拍打了胸前道:“吓得我心脏别别跳。多谢张总,把我和小薛同学,从‘坏人’的敌人——‘恶人’的队伍里,摘了出来。你这么一排除,摆明了就在单挑‘八零后’嘛。”

“八零后,非常特殊的一个群体。”张援朝点燃一根烟:“他们缺少哥哥姐姐们的挑战和机遇——比如下海不再是机遇而是常态。于改革开放最好岁月里,他们还是小屁孩呢。

“……这么拧巴的八零后——曾经是一个时代的标志。他们的父母通常没有九零后和零零后的父母有钱,拼搏与艰苦,却少有好的机遇——他们的使命感,决定了他们必然成为传播‘坏人变老的’这句话的中坚力量,除了他们,试问还有谁?

“但,一个非常吊诡的问题,做一下简单的四则运算,我们就不难发现:那些‘坏人变老了’的一族,正是绝大多数八零后的父辈。”张援朝道:“八零后,正是用这类‘弑父弑母’的情结,在奋不顾身地成为这句话的传播者。

“我的意思是,我们这辈人,无论如何,年轻时因为时代原因有过荒唐,而在进入老年的时候,从而被子女们‘坐实’了坏人的身份,这一切,算是因果循环吗?”

“搞了半天,您在这里找因果呢?”薛睿重重叹了一口气:“可惜张总并不像喜欢认错之人。他一准还有更可怕的‘因果结论’,在后面,等着我们呢。而这个呼之欲出的‘因果结论’,也许比月朗新村门口粉汤摊前的那些烂仔,更可怕。”

“好吧,如果我们五零后遭遇了因果循环。而奋不顾身的八零后如何逃得开他们的因果?且有报应不爽等着呢。”张援朝娓娓道来:“等八零后变老了的时候,知道那个时候的年轻人,是什么重要的历史性人物吗?”

“我们这个时代的老年与青年的矛盾,太逊了——我们,因为是从来如此、一以贯之的‘坏人’。”张总继续说道:“所以,无良而有种,我们是真的猛士,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我们比当代年轻人也许更有种,至少他们还不敢像今天这一批海南烂仔那样激化矛盾且围剿、追杀粉汤摊。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

岳石聪明道:“公交车上与广场上,两代人的矛盾不可能爆发,不会彼此摧毁于巷战。只有语言上的便宜与幽默的比拼。一切矛盾止于相声,最终是成功塑造一个逗哏,一个捧哏。”

“当八零后变老了,他们和那个时代的年轻人,将是一场遭遇战。彼时青年军的主力,正是长大成熟了的‘留守儿童帮’——他们是比八零后更特殊的一类群体。

“想想都刺激,不是吗?”张援朝的两眼放光是演出来的:“在最需要爱与教育心理学时候,留守儿童无一例外得统统缺失。

“你可以指望他长大成熟以后,对这个世界,平白无故就多出爱与悲悯吗?

“你可以指望他们那时遭遇八零后老爷爷、老奶奶们,就毫不犹豫拽了他们……过马路吗?

“过马路还是巷战,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而这一情形的将要出现。会是另一类的因果循环吗?”

“张总的意思,是这类由我们现在这个时代而起的年轻人与老年人的矛盾,会激化于二十年之后吗?”岳石的提问与其说是求索,不如说是“不怀好意”地出难题,看笑话:“会有什么的后果,可以拿来吓唬、吓唬我们?‘我以我血荐轩辕’的那种惊世骇俗结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