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入江不见了之你以为的世界(下)

郝世哲笑着报告道“:曼殊福公寓的保安,报告了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队长,说入江刚才去了公寓,还逗留了一会儿,现在离开了。”

陶江户说“:怎么不拦着入江,让他离开了?”

郝世哲道“:保安说,入江是跟一个男人一起去的公寓,入江上了楼,男人就在楼下等他,然后两个人又一起离开,保安不知道入江是否被人挟持,不敢造次,就派人跟着他们了,有情况还会报告的。”

陶江户转头对脸色铁青的大槻道“:太好了,大槻桑,你终于功德圆满了,入江桑已经出现了,看来你是可以回去日本养病了。”

大槻哆嗦着说“:陶副总,我现在真的觉得很不舒服,不好意思,我要回去休息了。”

“让郝世哲带你去看病啊。”陶江户说。

“不,不用了。”大槻说“: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说完,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

“大槻桑,你的包。”郝世哲叫着,飞跑到管理部办公室,帮大槻拿了包,送到电梯口,见大槻扶墙站着,正拿着手机在查看什么,表情狰狞,身体僵硬。

“大槻桑,”郝世哲走过去,把包递给大槻“: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大槻吼道“:不要。你别跟着我,我要自己回去。”

郝世哲伸出两只手做投降状“:好的好的,我不跟,你自己慢慢回去,注意安全啊。”

“郝世哲。”大槻突然叫道,正要转身回办公室的郝世哲停下了脚步。

“嗯,什么事?”郝世哲温柔地问。

大槻伸出手机,指着股票的交易画面问”: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股票不能卖呀?“

郝世哲接过来看了看,说“:卖它干吗?现在不是正在涨吗?“

大槻说“:那我也不要了,那是我全部的钱,我要拿回来。“

郝世哲说“:这样啊,股票当天不能买卖,你早上才买的,要等明天。“

大槻哦了一声,呆呆地收回了手机,搭上电梯。

十万火急赶回公寓的大槻,发现自己的包里,不见了钥匙包。他急躁起来,把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了地上,在里面搜寻,这时,入江从他的身后伸出脑袋,笑着问道“:龟龟,你趴在地上找吃的吗?”

大槻下了一跳,起身一看,入江手提着一个超市的购物袋,口含手指,笑嘻嘻地看着他发嗲。

“你跑出去了?不是说不可以出去吗?”大槻怒道。

入江撅着嘴,委屈地说“:龟龟,你凶我干什么,我去给你买好吃的啊,你每天吃得跟猪食一样,多可怜啊,你看,我买了炒面,炒饭,还有半只烤鸭,我们进去吃吧。”

大槻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看到他拉开购物袋,向自己显示一大堆食物,更是恼怒,骂道“:你怎么不听话,你拿了我钥匙对不对?快还给我,我要开门。”

入江笑着用手一推,门就开了“:要什么钥匙,门就没有锁。你好笨哦。”

大槻更生气了“:你也不锁门就出去了?小偷进来怎么办?”稀里哗啦捡起地上的东西塞到包里,跟着入江进了门。

大江哈哈大笑,一边比划一边说“:小偷才不来偷你呢,你房子里连隔夜饭也没有。”

大槻猜他是在讥讽自己没有值钱的东西,心道:我有保险箱啊!再看入江表情,总觉得他眼神闪烁,似乎在回避什么,心中顿感十分不安。

“我的钥匙呢?你看到了吗?”大槻问。

入江随手一指,大槻顺着看过去,见床头柜上,自己的钥匙包好好地放在那里。

大槻快步上前,拿了钥匙,趴倒在地,从床下拉出保险柜,打开一看,存折和人事令都在,但那个山寨高德定送给他的金链子,已经不知去向。

大槻愤怒地翻身而起,冲到入江的面前,指着保险柜质问道“:手链呢?我的金手链在哪儿?”

入江翻了翻眼皮,咽了口口水,略带娇羞地说“:换了烤鸭子了,嘎嘎嘎。”

大槻扬起手,想给入江一个大耳刮子,这时,他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大槻放下手,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陶江户打来的,大槻向入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入江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大槻桑,你到家了吗?身体没有问题吧?”电话里传来陶江户关切的声音。

大槻努力调匀呼吸,平和地说“:我没事,刚到家,准备休息了。陶副总,入江桑找到了吗?”

入江听到入江桑的名字,瞪大了眼睛,盯着大槻。

陶江户说“:还没有,刚才的消息,跟着入江的保安被甩了,但是入江好像是去了你公寓的附近,你如果看到他,一定要留住他,然后立刻通知我啊。”

大槻说“:好的,那当然,不过人海茫茫,谁知道入江会跑去哪里呢。”

“警察已经根据保安的描述,对他今天的行动路线进行排查了,路面监控也发现了他的行踪,所以,找到只是时间问题,警察说,入江有可能被绑架了,绑架可是重罪,有可能要关一辈子的呀。”陶江户意味深长地说“:除非他意外死亡,那就死无对证了。不然,一定能找到绑架他的人。”

大槻心慌意乱,匆匆挂断了电话,一把拉着入江,坐到沙发上,打开翻译APP,问道“

“你今天去哪里了?你回家了吗?“

入江摇摇头“:没有啊,我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

大槻刚松了一口气,入江随即又说“:我去入江桑的家了。“

大槻差点没气晕过去“:你怎么认识路去入江桑的家?你确定你去的是入江桑的家吗?“

入江笑道“:你不是教我,有钱能使鬼推磨吗?我有钱就可以雇一个人带我去啊。“

“雇一个人?你哪儿来的钱?“大槻猛然醒悟”:你用金链子换了钱?“

入江说“不是,金链子就是钱,还换什么?我就是直接把金链子给了那个人,不过他真的是好人,不但带我去带我回来,还帮我付了出租车费,还给我一百块钱,说是找给我的零钱,我就用那一百块,给你买了烤鸭和炒饭炒面。“

原来,早上,入江在路口拦截了一个看上去比较聪明的路人,要求把自己带到曼殊福公寓,路人检查了一下金手链,发现不但是真的,还很有分量,大喜过望,立刻叫了一部出租,把入江带到了目的地。

入江让领路的人和出租在楼下稍等,独自上了楼,熟门熟路地在门口的花盆下找到了自己放在那里的备用钥匙,开了门,在公寓里徘徊了许久,这个房间对他来说非常得熟悉,他似乎闻到空气里弥漫着他和入江桑的气息,但是房内线索甚少,入江没有找到任何刺激记忆的物品。

他在床头柜上,看到了一个破旧的电脑,这个电脑,好像跟自己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入江走过去,打开电脑,电脑里闪现出入江自制的超大字体的开屏动画【我不会再犯错,我入江孝愁洗心革面,要做人上人】

紧接着,一个五音不全的声音唧唧歪歪唱起歌来,入江吓得缩成一团“:这个人怎么唱得这么难听,这是魔鬼在念咒吗?“

被自己唱社歌的声音吓坏了的入江,跳起来就逃出了房间,他进出的身影却被门禁系统全程摄影,并引起了楼下保安室的注意。

“组长,有小偷潜入了入江桑的空房子,我们要去抓人吗?“一个保安报告道。

保安组长仔细看了看,骂道“:你的眼睛是摆设啊?这哪是小偷?这不就是入江桑本人吗?他下来了,快点截住他,我去报告警察。“

保安遵命跑去拦入江,入江出了电梯,就看见大门口有一个穿着制服的人在等着好像要抓他的样子,忙大声地向领他来的路人求救“:哥哥,哥哥,快来救我,坏人要抓我。“

那路人本来就等得有点不耐烦,也怕他一去不返,自己不但拿不到金链子还要倒贴出租车费,正在门外焦急地张望,听到他呼叫,赶忙跑进来,见他正和保安纠缠,不及细想,一把拉开了保安,拖着入江跑出公寓,钻进出租车,扬长而去。

“好险啊,多亏你,才逃了出来。“惊魂未定的入江拍着胸脯说。

那路人疑惑地看着他,问“:那个拦着你的是保安吧?保安为什么拦你?你去偷东西啦?“

入江正色道“:你乱讲,你搜搜我,我哪有偷东西?入江桑是我的好朋友,我不会偷他家的东西。而且,入江桑家里就没有东西可以偷,入江桑和大槻桑家里都一样,什么也没有。两个穷光蛋。”

路人也听不懂什么入江桑大槻桑的,但看他双手空空,也不像是偷东西的样子,估计是私闯了公寓,才被保安抓吧,于是问道“:你的金链子呢?我带你来过了,现在带你回去,可以把金链子给我了吧?”

入江掏出金手链,想递过去,想了想,又把手一缩,说“:不对,大槻桑说这个金链子很值钱的,这样给你,是不对的。”

那路人一愣,这人到底傻还是不傻?该不会遇到道行深厚的骗子了吧,于是犹疑地问“:那你想要怎么样啊?“

入江说“:你应该找我一点钱。“

路人想,果然,他是个骗子,我倒要看看你想耍什么手段!便没好气的问“:你要多少钱?“

入江说“:至少要给我20块钱,我要给龟龟买点肉吃。“

路人反复地将入江看了又看,确认他是狡猾还是痴颠,终于点了点头“:我给你一百块,但你先把金链子给我,”

入江和路人愉快地达成了协议,出租车顺利地将他们送回了出发的地点。而追踪着出租车的曼殊福公寓的保安,骑着摩托车在跟了几个路口之后,眼睁睁看着目标消失在雾霾重重的车流里,再也分辨不清。

“龟龟,我很聪明吧,一条金链子,换了那么多好吃的。”入江自豪地说“:我们今天可以大饱口福了,快点一起来吃吧。”

大槻已经气到说不出话。只是死死地瞪着入江。

入江欢快地摆好了碗筷,把炒面,炒饭,烤鸭放了一桌子,将大槻拉到桌边,安抚地摸着他的头,说“:龟龟乖,你不用不好意思的,今天我请客,你放心地吃吧。“

入江坐到大槻的对面,撕下了一个鸭腿就朝嘴里塞,津津有味地啃起鸭子来,啃得一嘴都是油,

大槻冷冷地看着入江,五味杂陈。

这真是一个祸害,我怎么就把这个祸害领回家了呢?警察不知道是否已经查到他在这里,如果是的话,我怎么说得清楚?如果把我当成了绑架犯,那我一辈子都要在中国坐牢吗?大槻想到这里,只觉得不寒而栗,我该把这个祸害怎么办呢?交出去?这个敏感的时候,说不定刚出门就撞上了来找他的警察,赶出去?他都记得找回自己的公寓里,自然记得回到我这里来,那么……杀了他?

陶江户说的,如果入江意外死亡,那么,一切就死无对证了。大槻心中动了杀意。

可是这个人的个子比我高,力气比我大,我杀得了他么?就算能杀得了,我又要如何处理尸体啊?难道象烤鸭子一样地烤了他,每天就着饭团啃吃了他?

大槻一阵恶心。

入江满嘴的鸭肉,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龟龟,你怎么不吃,病了吗?你的脸色好难看。你,看上去这么不舒服,我好心疼,心疼得胃口也没有了,心疼地要死了。“

大槻想:那你就快去死啊。突然心念一动,假如入江自己死了,不是就和自己没有关系了吗?他想了想,叹了口气,对入江说“:池,池池,我心里难过,所以吃不下饭。“

“为什么?“入江继续咀嚼着鸭肉,问。

大槻说“:你今天去了入江桑的家,可是你见到入江桑了吗?“

入江说“:没有,房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我没有见到入江桑,下来的时候,还被保安追我。“

大槻说“:是啊,你当然看不到他咯,因为入江桑被人害死了。“

“什么?“入江一惊,忙把鸭肉吐了出来,问”:谁,谁把入江桑害死了?“

“就是你啊。“大槻哀痛地说”:你不听我的话,把坏人带去了入江桑的家,害死了入江桑,你现在还吃着用坏人的钱买的鸭子,你太没有良心了。“

入江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拍桌子“:那个人是坏人?我害死了入江桑,怪不得我看不到入江桑了,可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啊,明明我上楼的时候,那个人在楼下等着呢。“

大槻说“:坏人有好多人呢,你跟那个人坐车去的路上,那个人偷偷打电话告诉他的同伴,去曼殊福公寓杀了入江,然后把尸体烧掉了,你不是被保安追吗?他就是要抓凶手,你跟坏人在一起,你也变成凶手了。刚才我接到电话,警察马上就会来抓你了。“

入江大惊失色,吓得魂飞魄散“:我不是,我不是凶手,龟龟你跟警察说,我不是。“

大槻说“:我跟警察说?其实我也不太相信你,你真的没有参与杀害入江吗?警察说,入江死得可惨了,被人捅了三十几刀,血流成河,面目全非,肠子还被掏出来,切碎了炒饭。“

入江吓得把桌上的炒饭炒面一把撸到地上,哭着说“:你别说了,好怕怕,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有,龟龟求你相信我。“

大槻搂着瑟瑟发抖的入江,柔声道“:池池,我相信你,“

入江紧紧抱着大槻,动情地大哭。

大槻突然变色,睁大了恐怖的眼睛,对入江说“:池池,你的脸……你的脸……“

入江说“:我的脸怎么了?‘

大槻说“:怎么是入江桑的脸?你杀了入江桑,偷了他的脸换上了是不是?”

入江扑在大槻的怀里,胆战心惊地说“:不是我,我没有偷,是有人换走了我的脸,我早就发现了,我的头是入江桑的头。我怎么办啊?”

大槻说“:哦,原来你已经发现了这件事。那么就糟糕了,你怎么解释自己的脖子上,长了入江的头?你说不清楚了,警察一定会枪毙你的。”

“不要不要,我不要被枪毙,龟龟,救救池池。”

“那么。”大槻双手抓住入江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睛,如是魔法般地诱惑道“:你去楼顶,从那里跳下去吧。”

“什么?”入江好像突然清醒了过来,停止了哭泣,挣脱开大槻,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他。

“我为什么要去跳楼?”入江说“:跳下去,我就死了啊。”

大槻笑着说“:不会的,警察已经在楼下铺好了垫子,你跳下去,就像跳在棉花堆里,又软又舒服。你跳下去后,就跟警察说,有人害死了入江桑,还强行把入江桑的脸换给你,逼你去冒充入江桑,你不肯,就逃到楼顶,跳了下去,警察看你这么勇敢,一定就会相信你了。”

入江迟疑地问“:真的吗?”

“真的,来吧,我陪你去,你跳下去之后,我会给你作证的。”大槻说着,拉起犹豫不决的入江,搭电梯来到大楼的屋顶平台。正是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大楼里的住客大都还在公司上班,楼道里静悄悄的,楼外的街道上也了无行人。

“你看,天是多么蓝啊?”大槻说“:你一直走过去,就能融化在蓝天里,池池,走过去,跳下去。”

入江看了看天“:一点都不蓝,是灰色的。而且,“他慢慢地靠近大楼边缘,伸头向外看了一眼”:下面没有垫子,也没有警察,我到底干嘛要跳楼啊?龟龟你疯了吗?“

大槻一翻脸,凶恶地说“:罗里吧嗦说什么,我听不懂,一个日本人不会说日语,活着你都多余。叫你跳就跳,你不跳,等一下入江桑的脸就要开始腐烂了,你就会痛不欲生,成千只小蚂蚁会爬满你的脸,象你刚才啃烤鸭一样,啃你的肉。你要是跳下去的话,就可以穿越了,穿越到入江桑还活着的时候,就可以跟他把脸换回来啦。“

入江双足双脚都颤抖了起来,恳求道“:龟龟,你不要吓唬我了,我真的怕啊,我不想死,不想跳楼,穿越什么的都是电视剧里骗人的,你不要上当啊。跳下去不会穿越,会死的。“

大槻失去了耐心,一把抓住了入江向楼外猛推“:给我去死,你跳下去,我就说,我在附近看到你,好心把你带回家,想带你去见警察,然后你就推开了我,跑上天台,纵身一跃,跳了下去,我抓都抓不住。“

入江挣扎着,叫道“:救命救命,你不是抓我,你是在推我,你不是好人。“

大槻一边推一边说“:你是杀人犯,你杀了入江桑。去给入江桑赔命!“

入江情急之中,突然福至心灵,喊出了纯正的日语“:我没有杀入江,我就是入江,我是入江。我要告诉警察,是你抓了我,把我关起来的。“

大槻听他开口说日语,吓得毛骨悚然,今天绝对不能让他活着离开。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入江抵到墙角,弯腰抬起入江的双腿,入江一半的身体已经在大楼之外,他双手乱挥乱舞,一把抓住了大槻的头发。

大槻吃痛,叫了一声,骂道“:放手。“

入江死死抓着头发,哀求道“:你先放了我,我不告你了。“

大槻顾不得头上被入江拉得生疼,闭上眼睛,奋力向外一送,只听到自己头皮“滋滋滋“地发出撕扯的声音,头发已经被入江扯下一大片来,而入江也头冲外,脚往上,直挺挺地被大槻推出了大楼。

大槻双腿一软,瘫坐在墙角边,他隐约听到入江的身体砸在石头路面的撞击声,但是为什么没有地动山摇的震撼?入江落地的声音,还没有乱扔的垃圾来得动静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楼外远远传来女人的尖叫声,跟着,人声变得嘈杂,大槻晃过神来,一摸身上,手机没有带,他爬起身,艰难地下了楼,要去打电话报警,警察却在他的房门口拦住了他。

“救人啊。“大槻戏精上身,一边手舞足蹈开始无实物表演,一边说”:我见到入江桑了,他跑上天台,从那里跳下去了。“见警察不明白,又改用中英文组合方式演出道“:help!救命!Mr.Irie,卤酱桑,Jumped off the roof.呜----砰!死了的。”

“是吗?“警察笑着,把一个手机递过去,播放起方才目击者提供的视频,从角度上看,视频是在隔壁大楼的屋顶拍摄的,视频里,清楚地看到大槻和入江在天台争吵了几句后,大槻露出狰狞的面目,抬起入江的双脚,把他推下了楼!

“大槻望八,你涉嫌杀害日本籍男子入江孝愁,现在逮捕你。“

大槻被带上手铐,押上了警车。载着入江尸体的救护车,和载着垂头丧气的大槻的警车,乌拉乌拉地叫喊着,开出了公寓所在的小巷,在路口一部向左,一部向右,分头驶向不同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