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气息

徐开来译

【1】自然气息得以维系的方式是什么？它增加的方式又是什么？我们可以看到，它是按照年龄的变化以及身体状况的变化而在体积、力量上增加的。也许和身体其他部分一样，它也是因增加某些实体而增加。增加到有灵魂事物上去的是营养物，所以我们必须考察这种营养物的本性和来源。营养物产生的方式有两种，或者是通过呼吸，或者是通过消化食物，就像身体其他部分的情况一样。其中通过消化食物的方式似乎更有可能；因为物体是靠物体来滋养的，气息就是一种物体。那么这种方式又是什么呢？很显然我们必须假定气息是通过从血脉中吸取和消化营养物而得到滋养，因为血液是所有部分最后的营养物。所以气息将营养物吸收进它的热实体之中，就仿佛吸收进某一容器或接收器中。空气吸收营养并引起运动，而且因使用消化功能而导致增长并得到营养。也许这里没有什么值得奇怪，但如果说气息在第一种情况下是来自于食物那倒是十分奇怪的，因为在本性上与灵魂同一的东西要更为纯净；除非有人假定，由于精子被分离出来而且实现了它们真正的本性，所以灵魂是在肉体之后产生的。再有，如果所有的营养品都有废弃物，那么相对于气息来说又如何将废弃物排泄出去呢？认为是呼气将其排除出去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它直接伴随着吸气。很显然，现在剩下的唯一解释是通过气管的管道。被分泌出去的废弃物或者更精细，或者更粗糙；然而这两种情况都是荒谬的，如果气息是最纯净的实体，它又怎么可能更精细呢？如果它更粗糙，那么有些管道就一定会相应地更宽大。设想我们是通过同样一些管道接受和排出气息，那也是毫无道理而且荒诞不经的。关于气息的增长和维持是由于营养物这一话题，我们就说到这里。

【2】它们是由于呼吸，亚里斯托根尼正是这样认为的（他认为气息也是一种营养物，空气在肺部中被消化，它被吸收到几个容器之中，而废弃物则再被排泄出来），这种观点甚至疑点更多。因为是什么引起这种消化呢？似乎为气息自身所消化，就像它消化其他事物一样。但就它本身来说这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气息与外部空气没有什么两样；如果有什么不同，也许在它之中的热可能会引起消化。这也许是有道理的，即，它应当更粗糙一些，因为它和从孔道中来的以及自一般固体部分来的湿相结合；所以消化是为了躯体的存在。但说废弃物更精细可能有人会相信。再有，消化如此快速也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吸气后随即就是呼气。那么引起这种快速变化和改变的又是什么呢？我们一定会自然而然地猜想是热，感觉也为此提供了证据，因为被呼出的是热。而且，如果被消化物存在于肺部和气管中，那么热的潜能也一定存在于它们中；然而他们否认这一点，他们说，气息的运动使营养物变热。如果说气息是从别的来源吸引了热，或从外部的刺激接受了热，那就更加令人不可理解了。此外，它自身并不是第一动者。

另外，呼吸只能达到肺所能及的范围，正如他们这些人[1]所说的那样，但气息则遍布全身。如果气息能从肺部分散到其他部分，其中包括那些肺以下的部分，那么消化又怎么能够如此快速呢？这是一个更为显著而且漏洞更大的问题；因为肺不可能在消化发生时将空气传送到下面的部分；然而在某种意义上说，如果消化发生在肺部，这又似乎是必然的，而且下面的部分也会受到呼吸的作用。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这个结论就包含了更大的漏洞而且相互抵触，即消化仅仅是因为经过和接触而发生。

这一点更没有道理，而且更经不起推敲，即，如果同一原因[2]既可以适用于营养物又可以适用于排泄物的话。若消化是由于任何其他内在部分，我们将运用同前面一样的论证予以反驳，除非我们准备假定：排泄物并非从所有营养物产生，也不是在所有动物中发生，也和在植物中不同，因为我们并不能在躯体的每一个部分中找到它，或者即使我们去找，也不能在所有动物中找到。但根据这种观点，容器就会像其他部分一样增加，而且，由于它们变宽和膨胀，进进出出的空气就会增加。如果一定有某种空气被包含在它们中，那么我们正提出的这个问题——气息的本性是什么，它如何在有利于健康的情况下增加——从我们刚说过的那些来看就会变得十分清楚。没有呼吸的生物又如何滋养并增加内在气息呢？在它们这种情况下，营养物不可能自外而来。但如果它是从内在部分、从共同的营养而来，那么在前一种情况下它还是有道理的，因为同样的原因和同样的方式会产生同样的结果。当然，除非后者也是从外部获得营养物，就像它们感觉气味那样；然而这意味着存在某种类似呼吸的过程。人们可能会就这个问题提问，它们是否真正不呼吸呢？——以这个论证和它们摄入食物的方式为例（因为它们一定在同时吸入了气息），而且，我们可以用这个理由来反驳，即，由于需要冷它们一定要呼吸，和其他生物一样，它们也需要冷。然而，如果冷是通过横膈膜发生，那么空气的进入显然也一定是以同样方式发生；所以这里存在着某种类似于呼吸的过程。但这并没有明确空气是如何以及是由什么力量而被吸入。如果不存在吸入的问题，那么空气的进入又是怎样发生的呢？那么除非它是自发的。这个问题需要就它本身来加以考虑。

再有，对于水栖动物来说，内在气息又如何得到滋养和增加呢？除了它们不呼吸外，我们认为在水下根本不可能有空气所以剩下的是通过食物在这种情况下。要么这一过程对所有生物并不相同，要么其他非水栖动物也是通过食物而接受它；这三种说法，其中必有一种是正确的。关于气息的增加和营养物我们就说到这里。

【3】关于呼吸，有些人，如恩培多克勒和德谟克里特，并没有指明它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发生，而只是说明了它发生所凭借的方法；其他一些人甚至连这种方法也根本没有说明，但又把它当作是一种显而易见的事。我们必须要弄清楚，它的目的是不是冷却。如果热存在于上面部分，那么下面部分就不需要冷。但内在气息渗透了整个身体，它的源泉是肺。内在气息似乎也是连续不断地分散在身体的每个部分，所以，我们必须要证明情况并非如此。如果说下面的部分不需要运动的力量和与营养物类似的东西，那是没有道理的。如果气息遍布全身，那么冷却就不可能是它的目的。而且，气息分配的过程是感觉不到的，它的速度也是感觉不到的；再有，如果它是来自于身体的所有部分，那么它倒流的方式就会让人感到惊奇，除非它以某种不同的方式再从最远的部分返回，在首要的和严格的意义上说是从心脏周围的区域返回。在许多事例中我们可以观察到这种在作用上和功能上的差异。认为分配应当传到骨头上去，正如他们说的那样，它是从气管而传到骨头上的，这是荒谬的。所以，如前所说，我们必须要考察呼吸，它的目的是什么，它发生在什么部分之中，以及它是如何发生的。再者，营养物似乎并不是通过气管而被带到所有器官，例如容器自身以及某些其他部分；植物就生存着并接受营养物[3]。也许在讨论营养物时再讨论这些问题更为恰当一些。

【4】在气管中气息的运动有三种，即呼吸、脉动，以及引入并吸收营养物，我们必须逐一解释它们是在什么地方发生，如何发生以及为什么发生。其中脉动是能感觉到的，无论我们接触到身体的哪一个部位；呼吸也能在某一点的位置上感觉到，但它的运动主要是通过推理而了解到，影响营养物的运动几乎完全是通过推理而了解到，但就可以从结果来确定的范围内，它也可以通过感觉而得知。很清楚，呼吸具有内在的源泉，无论我们将它说成是灵魂的功能，或灵魂自身，还是某种肉体的混合物（它由于自身力量而导致这种相互吸引）。营养功能似乎是由呼吸所引起的，因为两者相互一致，而且相类似。这种运动所发生的时间对于整个身体来说是否不均等，对于它的同时性来说是否没有什么差别，要弄清楚这些，我们就必须考察所有部分。脉动和其他两种运动显然不同，它似乎是出于偶然，因为，一旦在液体中有大量的热，那么，由于内部空气受到限制，被蒸发的东西就会引起脉动；但它产生于原初的部分和最早的时期，它本性上即存在于最早的部分之中；它主要是最早存在于心脏中，并由此而延伸到其他部分；也许这是动物基本本性的必然结果，当生物在活动时，这就会显露出来。

以下事实可以表明，脉动和呼吸是没有联系的，因为无论一个人的呼吸是快还是有规律，是强烈还是轻微，脉动始终保持不变，但它会由于某些身体的痛苦以及恐惧、渴望、灵魂不安宁，而变得无规律而且是间歇性的。

接下来我们必须考察脉动是否也发生在动脉之中，是不是以同样的节奏。在那些分开得较远的部分中似乎并不是这样；如前所说，它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目的性。然而呼吸和吸收营养物，无论它们被认为是独立的还是相互联系的，显然都具有目的，而且我们可以从理论上加以某种解释。在三种功能中，认为脉动和呼吸在先是有道理的；因为营养物就意味着某种潜在的事物。抑或情况不是这样呢？胎儿刚一离开母腹就开始呼吸了，无论是在生存期还是在形成后它都需要呼吸和营养，但脉动从心脏正形成的开初就开始了，就像我们从蛋的生成中所观察到的那样。所以脉动是在先的，类似于某种活动，它并非是截住气息，除非它也有助于这种活动。

【5】他们说，被呼吸的气息并不是从食道进入腹腔（这是不可能的），沿着腰部有一孔道，在呼吸时气息沿着孔道经过气管进入腹腔，然后再排出，这可以通过感觉而感知。但关于这种感觉存在一个问题，即，如果只有气管在感觉，那么这是通过经由它的气息呢，还是通过一团气息，抑或通过其躯体的本性呢？或者，如果空气是最先隶属于灵魂之下，那么它是否通过这种决定性的在先的空气来感觉呢？这一灵魂是什么呢？他们说，有一种潜能，它是这种运动的原因。很清楚，如果责难那些说它是推理功能和情感功能的人，那是不恰当的。因为他们也说过这些是潜能。但是，如果灵魂存在于这种空气中，那么这空气至少是中性的。如果它变为有灵魂的东西或灵魂，那它就要遭受某些作用和变化，它自然地要被吸引到与它同类的东西上，同时通过同而增长。抑或情况并非如此呢？因为据说空气并不是灵魂的全 35部，而只是某种有益于这一潜能的东西，或者在这种意义上 创造了它的东西，而创造它的东西便是它的本原和基础。

然而，对于那些不呼吸的动物，内部空气是在什么地方没有和外部空气相混合呢？如果情况不是这样，它是不是以别的方式相混合呢？气管中的空气和外部的空气有什么差别？假定前者比后者更精细是有道理的，而且也许是必然的。再有，它自身是否就是热的呢？或者是否由于别的事物而变热呢？内部的空气似乎和外部的空气相似；但冷有助于它。哪一些情况是真实的呢？空气在外面时是柔和的，但一旦被关闭住它就会以某种方式被凝结，并被分散而成为气息。当它在液体中以及在身体的固体部分中到处流动时，它是否一定会以某种方式而被混合呢？如果它被混合，它就不是最精细的东西。然而，有理由认为，灵魂的居所应当是这样的，除非灵魂也是这样一种东西，不纯粹而且是混合的；并且只有气管才应当让气息进入，而腱则不可能这样。两者间还有这样的差别，即，腱是有弹性的，而气管则像血脉一样很容易破裂。皮肤由腱、血脉和气管构成；皮肤包含有血脉是因为当皮肤被扎破时会渗出血来，包含有腱是因为它有弹性，包含有气管是因为它让空气从其中通过；因为只有气管能让空气进入。血脉中有孔道，热就存在于其中，并使血脉变热，这就仿佛在锅里的情况一样。因为它在本性上并不热，而且由于热使其扩散，就像金属被熔化一样。所以气管变得较硬，而且在它自身之中以及在包裹着这个气管的覆盖物中具有湿的性质。这从解剖来看，从血脉和气管（它们可能是营养物的运输工具）与肠和腹腔相连接这一事实来看，都是显而易见的。营养物从血脉被分散到肌肉，但并不是从血脉壁经过，而是从它的出入口经过，就像从一导管中经过一样。在一旁，精细的血脉从沿着每一条肋骨的大血脉和气管那里伸展开来，血脉和气管始终是并行的。骨头之间由腱和血脉连结，并将它们和身体的中间部分结合起来，并形成头和身体的连接处。鱼就是通过这里而让食物进入并呼吸；如果它们不呼吸，一旦被捕出水面就会立即死亡。

血脉和气管是相互连结的，甚至对于感觉来说这也是显而易见的。如果湿不需要气息，气息不需要湿，那么情况就不会这样，因为在腱、气管以及血脉中都存在着热，腱中的热最热，而且和血脉中的热最相似。

热并不适于气息所停留的区域，特别在为了冷的缘故时是如此。如果动物用外在的热产生并重新燃起自身的热，那里就会存在热。此外，对于所有拥有热的事物，如果没有什么抵制和冷却它，在某种意义上说，持续性就是自然的；所有事物都需要冷，这从血液保持了血脉的热（就像遮蔽它那样）来看就十分清楚。所以，一旦血液外流，动物就会失去热并死去，因为肝脏没有气管。

【6】精子是否要穿过气管？它的孔道是否也是由于压力，而且是不是仅仅在泄精时才会发生呢？这些事实也说明，血液变化为肌肉，由于腱是从骨头得到营养，它们将骨头连结在一起。抑或这也不是真实的呢？因为在心脏中也有腱，腱和骨头相连结，但在心脏中的腱和任何别的东西并不相连，腱的终点就是肌肉，也许这什么都不是，因为腱的营养物仍然是来自于骨头。毋宁说骨头自身就是从腱得到营养，然而这也是让人不解的；因为骨头的本性是干，而且也没有液体流经的孔道；营养物是液体。我们必须先考察，如果它是来自于骨头，骨头的营养物又是什么；这些孔道是否将营养物从血脉和气管送到骨头自身。在许多部分都可以看到这些孔道，特别是那些通向脊骨的孔道。那些从骨头而产生出来的孔道是连续的，例如，肋骨的情况就是这样；但它们又是以什么方式从腹腔产生出来呢？营养物的吸取又是怎样发生的呢？大部分骨头都不带有软骨，例如脊柱，它们完全不宜于运动。它们是否就是以连接为目的呢？另外，如果骨头是从腱得到滋养，那么人们就一定知道滋养腱的东西是什么。我们说它是从围绕它的液体得到滋养，这种液体具有黏性的特点。这样我们就必须要明确这是由于什么原因发生以及是如何发生的。肌肉由血脉和气管构成，因为在它任何一点上只要被扎破都会流血，这一点相对于其他动物诸如鸟、蛇、鱼以及一般的卵生动物，都不适用。这种情况只是发生在充满血的动物中，相对于小鸟来说，即使它的胸脯被割开，所流出来的并不是血液，而是浆液。恩培多克勒认为，指甲是由于腱硬化而成。皮肤和肌肉两者之间是否也是这样呢？具有硬壳或软壳的动物又是怎样从外部获得营养物呢？似乎它们正相反，是从内部而不是从外部获得营养物。再有，从腹腔而来的食物孔道又是如何发生以及通过什么样的过程发生呢？此外，它们是否还要再回到肌肉之中呢？尽管这是没有道理的。因为这一过程似乎太离奇了而且是绝不可能的。也许不同的动物具有不同的营养物，并非所有的动物都由血液来得到营养；然而从血液中可以得到其他的营养物。

【7】现在我们必须要考察骨头的本性，它们的存在是否就是为着运动或为着支撑，或者是为着作为一个覆盖物和包裹物，有些骨头是否是运动的源泉，就像宇宙的轴线那样。“为着运动”我是指脚、手、腿或肘的运动，无论是弯曲还是位移；没有弯曲也就不可能有后一种运动。起支撑作用的是骨头。“覆盖物和包裹物”我指的是例如头盖骨覆盖着大脑，或者就像那些把骨髓看作是运动本原的人，他们说骨头包裹着骨髓。肋骨的目的就是将躯体固定在一起。脊骨是运动的根源，它自身是不动的（从脊骨生长出来的肋骨，其目的就是将躯体固定在一起）。这样的事物一定存在着；因为所有的运动都依赖于某种自身静止的事物。

同时一定还存在着终极因；有些人就将运动本原归属于终极因，如脊髓和大脑；除此之外，在连接处一定有骨头，它们的目的就是将几部分固定在一起，例如头颈骨；也许这种骨头的名称（关节骨）就是从它的功能得来的。每一块骨头都恰到好处地适宜于它的目的。如果这些部分，例如脊柱、脚以及肘，并不是它们所是的那个样子，那么无论是整个身体还是某些部分都不可能会有弯曲；因为肘要达到它的目的必然向里弯曲；对于脚和其他这些部分也同样如此。一切事物都有某种目的，在大骨头中所包含的小骨头也是这样；例如，前臂的活动范围就是为了使肘和手弯曲。否则我们就不可能使手掌上下转动，也不可能抬脚和弯曲脚，如果在运动时不存在这两种活动范围[4]的话。同样我们还必须要考察其他情况，例如脖子的运动，它是否只有一块骨头。我们还必须要考察那些目的在于抓握或连接的骨头，例如膝盖上的膝盖骨，为什么在其他接合处没有这样的骨头。所有能运动的部分都和腱有关，特别是那些实际活动的部分，例如在肘、腿、手和脚上就有腱。其他的腱则是为了将骨头连接起来，如果它们需要连接的话；有些部分如脊柱，除了弯曲外，几乎没有什么作用或根本就毫无用处。因为固定脊柱的是浆液或黏液。其他骨头，如在接合处的骨头，都是由腱连接在一起的。

【8】以现在的这种方法我们对任何事情都可以作出最佳说明；但是，我们必须对终极因加以适当的研究。目的在于运动的事物似乎并非骨头，而是腱或者类似的东西，即导致运动的气息所最先存在的部分，甚至腹腔也能动，而且心脏也具有腱，但是只有某些部分而非全部具有骨头；然而所有的部分都必然有腱，以便进行这类运动或……[5]因为章鱼也能稍稍移动，虽然移动得十分笨拙。我们必须以此作为出发点，即，所有的动物，为了适应它们各自的运动，都具有不同的器官以达到不同的目的；例如，脚的目的是在地上运动，两只脚是为了站立，多只脚是为了完全在地面上运动，它们躯体的质料主要是土性的和冷的东西（有些生物可能完全无脚，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它们可以由外力所推动）。再有，能飞的生物有翅膀，翅膀的形状是和它们的本性相一致的。这些部分的差异是由它们飞行快慢来定的。它们的脚是为了得到食物以及站立，但蝙蝠是个例外；蝙蝠从空中摄食为了这一，目的它们不需要休息；当然它们也不需要为了其他原因而这样做。硬壳水栖动物有脚，那是为支撑其重量，而且这使得它们能够进行位移。所有关系到其他需要的，都是按照每种动物特殊性质所要求的那样来生成的。甚 25至在原因并不清楚的情况下也是如此，例如，多足生物为什么爬得最慢，而四足动物为什么比两足动物跑得更快。那是否因为它们整个身躯都伏在地面上呢？或者是否因为它们本性为冷而且难以运动呢？抑或因为某一别的原因呢？

【9】有些人认为，在身体中活动的并不是热，或者火只有一种运动和一种能力，即分裂的能力，我们说这是不正确的一。因为，般而论，甚至在没有灵魂的事物中它也不会产生这样的结果一，而且使得某些东西更稠密，使得另外些东西更稀薄；它使某些东西溶化，而又使另一些东西更坚硬。所以对于有灵魂的生物来说，我们必须假定其结果也同样如此，我们必须要研究火的本性，就像我们在工艺过程中所看到的那样；因为火在金匠、铜匠、木匠以及厨师的工艺中会产生不同的结果。确切地说也许是工艺产生出了不同的结果；因为他们只是将火作为一种用来软化、熔化或干涸的工具，有时是用于回火。

对于一些特殊的自然事物也同样如此；所以它们相互间是不同的。从外部来判断那是荒谬的；因为无论我们将热和火的活动看作是为了分离、提纯或别的什么，结果都会因为使用者的不同而有所不同。但是，工艺是将火作为一种工具，而自然则是将火作为一种质料。

这里并没有什么疑难之处一，但在这事情上则存在着更大的疑问，即，使用火的自然一，它本身应当是种理智的力量，能够将它们特有的形式以及能感觉到的属性分派到对象上去。这已经超过了火或气息作用的范围，所以这样的能力应当和这些实体相结合，这是叫人难以理解的。而且就灵魂来说也存在着叫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因为它存在于这些实体之中。所以一，这事实，即它的运动总是在进行着同样的活动，可以合理地被看作是由于同一力量所引起，或者是由于整个，或者是由于某一发挥作用的部分；因为自然（它们就是从自然中被生成出来）是永恒不变的。个别事物中的热有什么差别呢？我们把热看作是工具呢，还是看作质料抑或这两者呢？因为热所能显示出来的唯一差别就是程度上的差别。这实际上就在于它是和其他实体相混合或没有相混合这一点上，因为愈纯粹的就愈强烈。同样的论证也适用于其他简单实体。马的骨头肌肉和牛的骨头肌肉不同一，要么这定是由于它们是用不同质料构成的，要么一定是由于这些质料被使用时不同。如果它们不同，那么每种简单质料的差别又是什么呢？……[6]是什么呢？因为这些正是我们所要探寻的。如果它们相同，那么仅仅只是在比率上存在着差别。两者中必有其一是正确的，就像其他情况那样；酒和蜂蜜的混合体因为它们实体的不同而不同，但酒自身如果有差别的话，那么其差别就在于比率上的不同。所以恩培多克勒在说到骨头的本性时太过简单了，因为，如果所有混合的骨头其比率相同，那么马的骨头、狮子的骨头以及人的骨头就不应当有任何不同。但它们在硬度、柔性以及密度上都不同。对于肌肉和其他部分的差别也同样如此。甚至在同一动物中，在硬度、柔性以及其他性质上也存在着差别，所以混合的比率不可能是同样的。如果厚和薄、大和小只是量上的差别，那么对于混合物来说，硬度、密度及其相反的性质则是质上的差别。但那些坚持这样认为的人一定知道，生物的元素是如何根据过度与不及，根据被分离或被混合，或根据在别的事物中被加热（就像被煮沸或被烘烤的东西）而有所变化。也许这一解释是真实的；因为正是在混合的过程中它产生了自然所欲求的效果。同样的解释也可以说明肌肉，因为它的变化也是如此。实际上同样的说明也适用于血脉、气管以及其他部分。所以二者之中必有一真，要么它们混合的比率并非总是同一的，要么我们就不能用硬度、密度以及相反的性质等来表达这些定义。

注释

[1] 指亚里斯托根尼等人。

[2] 即指同一孔道。

[3] 因为植物并没有气管。

[4] 指手臂的活动范围和腿上的胫骨。

[5] 在原稿中大约脱漏了五六个词。

[6] 原稿有脱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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