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世轩给我没有带上的戒指,终究是没有带上。
有的时候,我不太明白齐世轩的感情观是怎样的,他对我的爱是真的,我曾经进入过他的梦境。
可婚礼被人搅了,戒指也没带上,他也竟然就那样草草收场,不再过问。
回来后,我几次试图联系苍蓝,都毫无回应,我像是掉入了大海的一滴水,很快就被大海的巨浪打翻,整个事件都没了头绪。
呆在齐世轩这里,真的是百无聊赖,他这几天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自从婚礼中断他派人送我回来之后,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什么。
我也耐不住性子,抓着底下的几个人问过,但是一个个都像是我被我触及了什么禁区一样,边躲我边跑了。
虽感觉奇怪,我也不是揪着不放的人,这个结果对满心都是皓君安危的我来说,未尝不好。齐世轩他能懂,能放手,对他也是一件好事。
“颜小姐,少爷回来了。”沉浸在自己思绪当中的我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吓了一跳,这个人,我认识,他一直跟在齐世轩的身边。
我没有说话,抬脚就往外走,与刚进门来的齐世轩撞了个满怀,齐世轩“哎哟”一声,直接痛苦的捂住了胸口。
我却被他用强有力的手臂撑住,没有摔倒。
“你怎么了?”我看他这痛苦的神情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没加思索的,手就往他胸口探去。
“颜颜,这还有人呢。”齐世轩的声音里有了难掩的笑意,看看他手下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在极力调控自己脸上的表情,就怕一不小心老大发火。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左手还扶着齐世轩的胳膊,右手此刻已经要扒开他胸前的衣服了,衬衣的纽扣已经被解开了两颗,我现在是要干嘛。
真的是丢死人了,好歹也是大门大户家的姑娘,怎么能允许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放肆。
“咳咳~”齐世轩看出了我的尴尬,一咳嗽。他身边的那些人便都找各种各样的借口离开了。
他们都已经跟随了齐世轩多年,老大的这点心思还揣摩不明白吗?
齐世轩的脸色一直清冷而苍白,此刻左脸上的伤痕虽然已经淡下去了,隐隐约约依然可以看见。再加上刚才的表现,我知道他的胸口也一定带着伤。
消失了这么多天,一来就是这副样子,我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些恼怒,几千年了,只有哥哥在的时候,逗我我才有这样的情绪。
我脸颊一热,低下了头,气息暧昧。
“和黑老二清账去了,都是小伤,你别担心。”
我扭过头,不顾身后的人,此刻该是怎样的表情,明明也是不太热的天气,心里燥得慌。
齐世轩刚才说话的语气,就像是许久不归家的丈夫怕妻子生气,求生欲爆棚的解释。不知怎地,我竟然还有点小雀跃。
“我问清楚,那个斗篷的人了。”齐世轩的语气,有着一丝犹豫,证明他在告不告诉我这件事上,产生了纠结。
听到这件事情,我立马想起了皓君,我为刚才的情绪感到羞耻。我在自己未婚夫生死未卜的时候,还有这么好的兴致和别的男人调情。
“能讲给我听听吗?”或许是我的样子转变的太快,也或许是我的语调太过冰冷,齐世轩的脸上闪过失望。
“好,进去说吧。”
说完就径自往里屋走去,是我的错觉吗?这个男人的背影,多了些许落寞与不甘。
“黑老二说,穿黑斗篷的人虽然样子没看清楚,但他的脖子后面有梅花印记!”
“黑色的?”
“你怎么知道?”齐世轩显然对我的反应有所疑惑。
我的脑袋飞快的开始思考,齐世轩大哥齐世成身上的梅花印记在背部,不在脖子上,现在又出现一个有梅花印记的人,这事情应该和落梅族脱不了干系了。
只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落梅一族一直都和织梦族保持疏离淡漠的关系。两族人并没有利益上的来往,怎么此刻,在我寻找织梦族仇敌的时候,处处破坏。
蓝烟城既然让我来到了重庆,就证明苍蓝早就知道落梅族的计划。那么关于皓君的下落,我可能还需要蓝烟城的帮助。
可是该死的苍蓝,明明答应了我的交易,在我最为需要的时候,却迟迟不出现。好像我求着把五百年的寿命交给他一样。
“颜颜,你这么着急这件事情,是因为……齐世成吗?”
齐世轩很少有这样不自信的时候,可能感情这个东西真的是他的软肋。
我自认为没有那么好,救他一命也不是他爱上我的借口。
“你为什么爱我呢?”我就这样盯着他的眼睛,这双眼睛太过好看,澄净,不染纤尘。
“我……”
“是因为我得不到吗?”我在这世间经历了漫长的两千年,见过太多的情感,喜新厌旧的,生不如死的,痛苦纠缠的,一厢情愿的……
我太容易看懂人心,也太容易明白,得不到的在男人眼中都是最好的。我一直这样认为,直到看着皓君死在我的面前,为了我和别人相知相守。
从那一刻开始,我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爱情,还有舍生忘死。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知道拥有这样的感情有多不容易。我才放下了与齐世轩的热恋,奔赴皓君的怀抱。
因为我的生命太长了,我需要一个愿意用生命陪我的人,是久处不厌,而不是乍见之欢。
“颜颜,不……不是这样的……”齐世轩想要解释,张开了口,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是不是发现,语言在此刻都很苍白?”我对他这样并不意外,我活的比他久。
他以为我是个军阀混战时期商人家的大小姐,可真正的我确是一个活了两千多年的怪物。
“齐少爷,有些事情,你也该知道了。”
既然爱而不得是你的痛苦,我就把最残酷的现实给你看,爱情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岁里,是一个了不得的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