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接手药堂

凤紫玉循声出门,就看见鞭子从那姑子的耳边扫过,生生带下了她半只耳朵。

尼姑一声惨叫,那鞭子却似长了眼,不管她怎么躲闪,还是把她抽的浑身是血,猎猎破空声伴随着车夫不耐的骂声:“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这样的马车是你惹得起的吗?”

“老吴,行了。”

一个有些老态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车夫哼了哼,明显对说话那人不怎么尊重,可又不知道想到什么,一脸不高兴地住了手。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张有些沧桑憔悴的脸来。

跟上来的林氏一脸意外地惊呼出声:“姆妈!”

那老人正是林氏的乳母张嬷嬷,当年林氏母子三人被赶出凤府,凤道远唯恐他们三人乱说坏了凤府名声,就把张嬷嬷压在府中。

看她的样子比同龄人更是憔悴不少,显然在凤府也吃了不少苦。

林氏一脸动容地拉住张嬷嬷的手,声音都因为激动而颤抖:“姆妈,你受苦了。”

张嬷嬷老泪纵横。

她是喂养林氏长大的,早就把她当成了亲生女儿,三年不见,两人太多的话要倾诉。

可话到嘴边,她只是拍了拍林氏的手:“夫人,奴婢不苦,奴婢这次来是给您带好消息来的,八皇子就要凯旋归来了。”

凤紫玉在边上忍不住搭话:“八皇子?他凯旋归来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小姐都这么大了。”张嬷嬷一脸慈爱地看着凤紫玉,然后说,“早年,小姐就和八皇子定下了婚约,如今八皇子翻了身,也是我们苦尽甘来的时候了,这趟,老夫人就是让我来接夫人和小姐少爷回府,好让小姐早日和八皇子成婚。”

凤紫玉撇嘴:“八皇子真的有这么厉害,凤道远当年也不至于把我们打发到这儿来。”

张嬷嬷也叹了口气回答:“小姐您不知道,八皇子打了胜仗,如今可是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咱们也算是借了这东风。”

林氏松了一口气。

她一个人在这穷乡僻壤倒是无所谓,可这一双儿女,总不能让他们也跟着自己受罪。

这么一想,她就点了点头:“那好,我们出发吧。”

凤府的马车不错,里面装饰华丽,十分舒适。凤子璋小孩子心性,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在马车里玩得不亦乐乎。

张嬷嬷和林氏则交谈着凤府的事情,只有凤紫玉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京城在北面,可这马车却是一直朝着西边跑。

这车夫既然是从京城来的,怎么连原路返回都不会?

这么想着,她更觉得心里似乎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两只眼皮跳得难受,索性出了马车,坐到车夫的边上。

“阿伯,你在凤府多少年了,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车夫没想到凤紫玉会出来,吓了一跳,听她这么问,就干笑两声:“小的在凤府都快二十年了,小姐一直在内宅,自然没有见过小的。”

“哦,是吗?”凤紫玉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他的手。

刚刚那鞭子直接削下那尼姑半边耳朵的场景她还记得,没有几十年的功夫绝对达不到那个水平,这人不可能是个普通的车夫。

她伸手从药房里拿出一只小型麻醉枪,然后淡淡地说:“看来我爹现在还挺厉害,就连赶车的车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车夫愕然回过头,可想到凤紫玉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她:“老爷担心小姐在路上出意外,这才派了小的来。”

凤紫玉冷笑一声:“是怕我们出意外,还是怕我们出不了意外?”

“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车夫眼神中带了几分警惕,一只手伸向腰间。

他本想着到了偏僻的地方再做了这一车的人,可如今,似乎由不得他。

凤紫玉注意到他这细微的动作,直起上半身,冷声道:“二十年的时间都认不得去京城的路,就是不知这黄泉路你是认得还是不认得?”

心中的想法被揭穿,车夫恼羞成怒,终于露出了丑恶的嘴脸。

他狞笑着,手猛地一动,拔出匕首:“小姑娘,家里大人没教过你,不该问的不要问吗?反正你就要死了,这些话就让阎王爷来回答你吧。”

可刀锋还没有碰到凤紫玉,他惊愕地睁大眼睛,额间一枚麻醉针,还没反应过来,就仰面倒了下去。

凤紫玉行动如风,飞快地夺过他手中的匕首,在他颈部猛地一划,鲜血喷涌而出。

她皱着眉头就把那尸体给踹了下去,顺手扔了那沾满血渍的匕首。

失了赶车的人,马车猛地一偏,车里人齐声尖叫。

凤紫玉拼着力气狠狠一拽缰绳,驾着马车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她的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凌厉:接下去,我倒要看看那丞相府里是哪些牛鬼蛇神。

唯恐路上再出意外,除了必要的休息,凤紫玉一直在赶路,二十天后终于到了京城。

一进城,一种热烈的气氛扑面而来。

她拉了一个路人询问,见那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八皇子凯旋归朝了!”

凤紫玉这才发现沿路百姓手中拿着的都是鲜花香包,显然是为了迎接大军凯旋归来。

“诶,让一下让一下。”一个衙役把凤紫玉一行人赶到了一边,城门大开,大军缓缓入城。

凤紫玉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半晌皱起了眉。

凯旋归来应该欢欣雀跃,可这支部队气氛沉闷,一点都没有打了胜仗的喜悦。

但她一路回京,从边关到京城的驿站也一路在传,那这胜仗的消息就是毋庸置疑的。

如此反常,看来不简单,京城这潭水怕是比她想象的还要浑。

“那就是八皇子!”

人群中传来小声的议论声,凤紫玉顺着众人目光的方向看去,是一顶四面蒙着纱幔的车撵。

一阵风吹过,纱幔被掀开一个角。

凤紫玉眼尖,一眼就看见车撵中端坐的人,带着镂空的金色面具,右眼眼角那一颗泪痣,妖异万分。

她一下瞪大了眼。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