皲木将所锦放在了床上,放下的瞬间,皲木才发现,她竟然已经醒了,只是眼中有着不解和迷茫,皲木迅速落地半跪,低头请罪:“属下冒犯,请主人责罚!”
“没事,是我太困了,去把我的书拿来。”所锦乖乖脱鞋,盖好被子,友好说道。
“是。”皲木迅速起身,将所锦从天烬那里带回来的书《幻想》递到了所锦手上。
“坐,我们聊聊。”所锦将被子挪了挪,腾出一个床位让皲木坐下。
皲木静静坐下,倒也不拘于礼。
“这是我写的书,我有一天在我梦里梦见了一座简单的亭子,一个坐着的男人在那里背着我弹琴,他的琴声和他的背影一样的孤寂,我也不知道为何就是不想让他伤心,后来我反复会想到他,后来我觉得我喜欢上了他,我将这种感情写在了书里,皲木,你相信幻想吗?”所锦认真地问着他。
“我不信幻想,但是我相信主人。”皲木斩钉截铁的说。
所锦沉默不语,审视着皲木的眼,几近苛刻,但是却无法发现他有一丝说谎的痕迹!
“很多人不信我的幻想,或者相信也只是停留在口头上,或者出于安慰我的心理,你总是让我出乎意料。”所锦幽幽地说:“但是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人会去百分百地相信别人,也没有值得别百分百相信的人存在。”
“但是幻想可以做到,主人的《幻想》不就是在表达这种意味吗?”皲木平平静静的一句话,却在所锦心中掀起了一阵飓风!
“你!”所锦一时语塞!
“你看过我的书?”所锦眼中含着震惊。
“没有。”皲木如实回答。
“那你如何得知我在书中表达何意!”所锦声量提高了些许。
皲木沉默了一会儿,认真答道:“主人,你我同生一体,您的思想我都了解,也希望您能够相信,只要我不死,我永远与您一心不二!”
不知是太久没有交朋友的缘故还是太寂寞的原因,所锦竟然红了眼眶。
“好,你的话,我记住了!”所锦对着皲木微微笑了笑。
“皲木,天烬说我会来这里,是因为这本书,你觉得是为什么?”所锦翻了翻书,也没有翻出个所以然来。
“主人对于那幻想之人,执念过深。”皲木每问必答。
“难道幻想是错的吗?难道我应该脚踏实地,不要耽于虚幻?”
“凡事都可行,但不都有益处,凡事都可行,但不都总被它辖制。”皲木说道。
“什么意思?”所锦追问道。
“主动权在主人您身上,幻想可以有,但不可以被支配俘虏,主人您没有错,只是您不够坚定,故而被幻想支配而已。”皲木审慎用词,生怕他的言语伤到所锦半分。
“不坚定?我想了他十多年了,从小他就陪着我,但是长大后他就不见了,皲木你明白吗?”所锦揪着皲木的袖子,苦涩说道。
“主人……”皲木一时无言,他想过所锦对于虚幻很执着,但是未料竟如此在乎!在乎得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没事,我冒进了,你出去吧,今天谢谢你了,有你真好。”所锦抚平了皲木被她揪得凌乱的袖子,真诚地笑了笑:“皲木早点去休息,在骨宅你不用对我寸步不离。”
“是,主人。”皲木恭敬退下,回头看向所锦,她已经将被子盖了全身,背对着他睡了过去。
自从知道了皲木对她是无条件支持的态度,所锦这几天的心情格外地好,不断出外寻找怨奴,完成他们的心愿,转化怨气,加深魂力修炼,皲木本想出来骨宅帮她的忙,但都被她驳了回去,他出来如果被天道主他们察觉就危险了,她现在还不明白他们对她的态度!
所锦来到了一座道庙,道庙残破不堪,只有几片飘着的吊布遮住裸露的低矮破旧的南房,屋里休想漏进一点儿阳光去,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一片废墟之上,仍遗留着数个残垣断壁的房屋,人去屋空,毫无生活的气息,,歪七扭八,破烂不堪……
布满蛛网,落尽灰尘……
所锦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喷嚏,拿出一帕丝巾出来,捂住口鼻,她没想到这样的环境,怨奴首领竟然住得下去。
所锦已经从皲木那里了解到,除了她领导的怨奴军队外,在外的怨奴也被自发组织起来了,那个领头的怨奴首领就住在这里。
“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吗?”所锦喊了起来,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道观里显得极为突兀。
“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有怨奴吗?”所锦继续喊道。
“有的话,请您与我见面,我没有恶意,现在天道主在围剿你们,我是来帮你们的!”所锦放低姿态,持续不断地喊着。
“喊什么喊什么,还让不让睡了!”一个水壶砸在了所锦面前,如果不是她最近练了点功夫,恐怕早就被那迸溅的水喷个满身了!
“你是谁!”所锦迅速防备起来。
“嗯?你来这里找怨奴,却不知道我是谁!”一个风流倜傥的声音响起,但是声音的主人,一个男人却在房梁上翘着二郎腿,样貌不算惊艳,却也十分帅气,他笑着看着她……
男人的笑容像风一般让人捉摸不定,却也不乏笑意……
声音和行为太不匹配了!
这是所锦对于男人的第一印象!
不过她还是抚掌笑了一下:“终于找到您了,怨奴大哥!”
男人没有回应她,只是指着地上的水壶,叹道:“你惊吓到了我的水壶,你得赔。”
所锦脸上飘下几丝黑线,这男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错,明明他刚刚几乎用了五分力量将水壶砸向她,不是她命大就一命呜呼了,他倒恶人先告状!
不过考虑到大局,她还是以和为贵的好:“不好意思,怨奴大哥,我会赔给您的,您可以下来听我说几句吗?”所锦仰着脖子看他,表示非常的痛苦。
“你既然要和我说话,自然要到我面前来说。”男人依旧没有缓下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