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嫔妃中一抹绿色身影飞出半米,青葱手指啪地打在一个端着茶的婢女脸上,那婢女一歪,连人带茶栽向旁边的一大片玫瑰花丛。
绿色身影正是伊妃,她拧着眉,叉着腰吼道:“不过是个贱婢,胆敢将洒了茶汤的水端给我?来人呐,给我打她100个嘴巴,顺便吃一丛玫瑰花,连梗都要给我吃下去。”
几个胆小的骇得脸色铁青。
这伊妃甚得皇帝宠爱,又是刚刚怀孕,气焰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个端着茶的柳贵妃歪在椅子里瞧着脸色发白的皇后娘娘。
坐在上首的皇后娘娘咬咬牙看向了双手撑着玫瑰花径起身的婢女,那婢女满脸的花刺里流出细细的血丝,虎的皇后手里的小蒲扇直愣愣地掉在了地面上,皇后去看那蒲扇,一抬头就见着柳贵妃那慈和的笑脸。
呵,她是真愿意给她出难题呢?
皇后娘娘攥紧手指,眉眼含笑:“这等丫头打发到掖庭即可,怎么还需要伊妃你沾手呢,何况,怀孕沾血是很不吉利的。”
这个婢女是皇后从采茶部调出来的,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明显要将这女子从皇后身边弄走。不过皇后想先打发到掖庭,再寻个理由放了,也不至于害这姑娘的身子。
伊妃一记眼色,身旁的婆子走到那婢女身侧,伸手要打,皇后一甩手,一个茶碗直愣愣地摔在地上,上好的江南彩陶坊出的,一个价值千金,皇后爱的不行,此时摔了,连柳贵妃都吃了一惊。
但柳贵妃朝着扫过来的伊妃点头,那伊妃便顺势摔倒:“皇后娘娘,我动了胎气,你敢……”
柳贵妃暗叹,这是什么破演技,太拙劣了。还得她亲自出马,她扶着红木座椅的扶手,扫了一圈御花园的美艳花朵,声音颤抖,却字字带刀。
“皇后娘娘先别惩治这伊妃了,不过是个小丫头,咱们不和她计较,现在当务之急是找来太医,不然动了胎气,皇帝震怒,皇后娘娘也会不安。皇后你说是吗?”
皇帝先太子一步赶了来,老远就听见茶杯碎了的声音,也将柳贵妃的话听了个全。
皇后皱眉,颇有些无奈:“柳贵妃说的怎么好像我欺负了伊妃是的。”
柳贵妃温柔一笑:“皇后娘娘身居高位,当知孰轻孰重,即便伊妃有不对的地方,皇后娘娘看在这孩子年轻有孕的份上,着实该宽宽她的心。”
到最后还成了,这个皇后小气不宽容?皇后娘娘的一张脸气得铁青,这时,皇帝出现了,扫了一眼地上的碎茶杯,和两个丫鬟架着的翻着白眼的伊妃,以及站在一旁疼得龇牙咧嘴不敢吭声的婢女,加上柳贵妃刚才的温言劝阻,将事件在脑子里过了个遍。
所有人见到皇帝均是一跪。
万岁的呼喊没让皇帝紧绷的脸色好多少。
早有几个太医登登登地跑来谄媚。
太医院张志明没来,为首的方成志显然都是柳贵妃的人。
皇后心里冷笑一声,这本就是一次小小的预谋。自打伊妃进宫这一年多,她似乎没有顺心的日子过了。
正在皇后愁眉不展时,远远瞧着太子带着一人过来。那身后的姑娘端的好模样,一双眼睛极为灵秀地望了一圈,唇色比之玫瑰红润,鼻尖晶亮,一步一态从容华贵。
太子还没来到跟前,已经换了一个太监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长夏道:“你怎么救你母后。”
赵明熙:“叫张志明过来,还有婢女是受害者,自然能够讲清缘由。”
长夏哼哼一笑:“男人和女人之间,是不需要讲道理的。讲的越明白就越生分。不讲道理要讲情。今日。我且帮你一回,回头你再拉一车好药材送我,我便纳了,去来有往,我不会白要你的东西。”
赵明熙挑挑眼,斜眼看她:“你这女人其实是最危险的。”
吃了人不吐渣。
一身龙威的皇帝看儿子来心情也没好半分,也正愁着怎么办,只见太子身边的这姑娘福了福身子道:“皇上,民女陆长夏,今日特意奉皇后娘娘的召入宫。”
皇帝冷哼一声斜眼看她,憋憋嘴,只见她依旧微福着身子说道:“皇后娘娘要太子亲自接我进宫,说要给你制一身龙衣,您日理万机,无暇顾及这些。”
“皇后还说,宫里的伊妃怀孕在身,叫奴婢制一些小孩子的新衣。”
皇帝这才扫了一眼皇后,她低着头福着身子,一脸的悲伤样。
“皇后叫你来的?你可是给宋嘉怡制衣的那个?”
“正是。”
皇帝沉思一会说道:“你来的是不是巧了些?”
长夏敛衣行礼:“哪里有皇上来得巧?”
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刺了柳贵妃,柳贵妃声音颤抖地看着伊妃道:‘’伊妃年纪轻轻,这可是头一胎。这....可怎么是好啊。”
样子竟和死了亲娘一样悲怆。
柳贵妃见皇帝扫了自己一眼,便咬咬牙恭敬地说道:“皇上,制备龙袍可不是小事。万不可交给一个陌生人。如云的绣您见过,是咱们制衣局都比不上的。”
柳如云是柳家远支旁亲,也是柳贵妃有力的棋子。这颗棋子万不可以被其他人代替。
皇后悠悠开口:“皇上,长夏姑娘在京都的名气一跃千里,如今京都大小制衣坊都争相这姑娘,皇上不如叫长夏留在宫中几日。”
太子赵明熙一直神态自若地站在旁边看好戏,没想到母后说要长夏在宫中呆几日,而他扫过陆长夏那张神态平和且非常愿意的表情,不禁蹙眉想要阻止。
谁知长夏瞬间白了他一眼。
赵明熙:“.......”
而皇帝捏捏黑胡,沉思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