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鲛皇被灵言一声小鱼儿激怒,却不得不压着性子说:“既是内人无礼,神尊略施惩戒也是应当的,只是差点废了一只手,是不是有些过了?”
“哦?这就过了么?”灵言冷哼一声,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龙绡宫”三个大字:“就凭你们小小海鱼,也敢自称龙宫?!”说完他左手一挥,牌匾上的“龙”字被抹了去,他又朝着牌匾在虚空中龙飞凤舞的画了几笔,刚才的“龙绡宫”,赫然变成了“鱼绡宫”!
鲛皇鲛后大惊失色,连鱼不泣也无奈扶额,完蛋了,这下子是非要动手不可了!
“纵使阁下来自龙族,此番也未免欺人太甚!”鲛皇何时受过此等侮辱,当下与鲛后并肩站在一起,祭出了随身武器,准备与灵言决一死战。
鱼不泣不能放任事态严重,毕竟鱼真君还在昏迷着,自己好心来看他,可不能再让舅舅把人家的父母给打伤了!于是她赶紧从灵言身后站出来,对鲛皇和鲛后赔着笑脸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舅舅他脾气不太好,我替他向你们道歉!”
“胡闹,你身为龙族后裔,何须向这些贱民道歉?!”灵言一把将鱼不泣拉了回来,鱼不泣瞪了他一眼:“好了舅舅,你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本来就是我们理亏,一会你再把人家皇宫给拆了,我怎么向鱼真君交代?!”
灵言见鱼不泣生气了,哼了一声不再说话,鱼不泣再次赔笑道:“我们本是来看望鱼真君的,恰好我舅舅这里有些丹药,对鱼真君的伤很有帮助,求你们看在鱼真君的份上,就让我们进去吧!”
鲛皇鲛后本来也是当着众多手下碍于颜面,不得不做出一番姿态,此时见鱼不泣给了台阶,也就顺势下坡,将门口让开说:“既然都是误会,那我们自然也不会得理不饶人,只是君儿受伤颇重,你们切莫吵到他。”
鱼不泣赶紧点头,拉着灵言走了进去,鲛皇鲛后在身后对视一眼,只能默默吃下了哑巴亏。
鱼不泣跟灵言在前面走着,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鲛皇鲛后跟他们有些距离,于是偷偷的问:“舅舅,你刚才脾气怎么那样大,害得我提心吊胆的,生怕你给人家房子掀了!”
灵言默默的跟在她身后,对鱼不泣的话充耳不闻,鱼不泣见他不回答,使劲拽了拽他的袖子:“舅舅!我在问你话呢!你为什么一来就故意激怒鲛后,莫非你们之前有什么恩怨?可是我看他们明明都不认识你啊!”
灵言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鱼不泣:“你想多了,我只是看不惯他们对你无礼,所以才出手教训一下。”
鱼不泣撇撇嘴,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纵使龙族霸道,可是刚才舅舅的表现也太过狂傲了些,竟然把人皇宫的名字都改了!若说只是为了给自己出口气,她打死都不会信!
不过看灵言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鱼不泣也只好作罢,于是把手朝着灵言一伸:“那好吧,那你先把丹药给我吧!”
“什么丹药?”灵言一脸懵懂的看着鱼不泣,鱼不泣急道:“就是你出门的时候带的丹药啊!你不是准备拿来帮我救鱼真君的吗?!”
“你记错了,我根本就没什么丹药。”笑话,有也不给他吃!灵言继续装失忆,眨巴着眼睛无辜的看着鱼不泣。
“你怎么能这样?!”鱼不泣都要气哭了,把人家父母教训一顿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出尔反尔,不肯帮着她救人了!
灵言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再提带了丹药的事,鱼不泣气得一跺脚:“你不肯救就算了,大不了我自己输灵力给他!”
其实鱼不泣知道,若是输灵力有用,鲛皇和鲛后早就用这个法子了,如今鱼真君还没醒来,说明这个方法并不管用,只是灵言关心则乱,一听鱼不泣竟然不顾自己的虚弱要给鱼真君输灵力,当即反对说:“不可!你也才刚刚醒来,论凶险也比他只多不少,不能再耗费灵力了!”
“我不管,谁让你说好了救人现在又反悔了,我除了给他输点灵力,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鱼不泣气鼓鼓的冲到前面,却支棱着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了!”灵言见鱼不泣十分坚持,无奈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不情愿的递给她说:“给!这是龙族特有的丹药,只要没有断气,服下三天之内就能醒过来。”
鱼不泣闻言高兴地扑过来“mua”一口亲在灵言的脸上:“我就知道舅舅最好了!”
灵言貌似嫌恶的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没出息的样子,不过就是个朋友,也值得你这么紧张,这要是未来的夫婿,那还不是要把命都交给他?”
鱼不泣小脸一红:“这话可不能乱说,再说了,谁让你当初出手这么重的?不然现在哪里会有这么麻烦!”
灵言被她说的无可反驳,哼了一声停下来说:“我在这等着,你快去吧!给他吃了药咱们就走!”
救人要紧,鱼不泣没再继续跟他贫嘴,捏着瓷瓶飞奔到了鱼真君的房间,房间门口守卫重重,显然是鲛皇鲛后不放心把鱼真君独自留在这里,守卫见到鱼不泣想要阻拦,随即看到了后面不远处的鲛皇鲛后,见他们并没有制止的意思,于是放了鱼不泣进去。
鱼不泣小心翼翼的踏进房间,他的房间不大,里面的摆设简单到接近俭朴,丝毫看不出一族皇子的奢华和张扬。鱼真君安静的躺在他的床榻上,因为连日昏迷,滴水难进,原本丰神俊朗的脸此时消瘦且蜡黄,他眉头微皱,眼睛紧闭,眼睑却在不住的颤动,仿佛正在经历什么痛苦的梦魇。
鱼不泣心疼的把他额上的头发捋到旁边,从瓷瓶中倒出一颗棕色的药丸,缓缓放入了鱼真君的口中。
正在纠结怎么才能让他吞下,那丹药竟自行融化开来,顺着鱼真君的喉咙淌了下去,鱼不泣放心下来,静静的坐在他的旁边,心里却一片纷乱。
直到灵言在门外咳了一声,鱼不泣在沉静中被惊醒,她给鱼真君掖了掖被角,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门,房间外的守卫们已经都撤走了,鲛皇鲛后也都不在,鱼不泣奇怪的四下看了看,问灵言:“舅舅,怎么就你自己?其他人呢?鲛皇鲛后就放心让我们单独在这里?”
灵言不屑的轻笑一声:“他们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是他们有自知之明,晓得如果我真要对他们的宝贝儿子做什么,就是他们一族的人守在这里都没用!还不如识相一点,自动把空间留出来!”
“……额,好吧!”鱼不泣无奈的看着灵言,也不知道自家这舅舅跟人家有多大仇,怎么非要话里话外的针对人家呢?
院子里静悄悄的,鱼不泣见四周没人,不死心的低声追问:“舅舅,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你就跟我说实话吧,为什么要针对鲛皇鲛后?”
灵言背在身后的双手蓦然握拳,目光也随之变得冷冽,他看着鲛皇鲛后离开的方向,许久,才慢慢的开口跟鱼不泣说:“几百年前,龙族大长老本要捉拿姐姐回去,却因为一场意外,差点修为尽失,凭着最后一点力气,将我掳回龙族,关押在禁地施以雷刑。”
“啊?雷刑?那岂不是要被烤糊了?!”鱼不泣听到雷刑打了个寒战,一下子就想起了小时候被雷电击中变成烤鱼的那个小胖子。
灵言瞪了她一眼,继续说:“然后对于当时那场变故,大长老回去后却缄口不言,并且嘱咐族人,不要再轻易去找你娘亲的麻烦,我本以为你娘从此以后就可以安枕无忧,却没想到,没过多久大长老因伤势过重,重归混沌,而他之前座下的左护法,却因觊觎长老之位,想要捉拿你娘来邀功!”
说到这里,灵言的眼中现出一丝愤恨,一丝痛苦,还有无助:“我被困在禁地,听到守卫们说,左护法遍寻六界,都没能找到你娘亲,心里松了口气,可是突然有一天,就得到了你爹娘皆被诛杀的消息……”
鱼不泣回想起自己在梦中经历的那些,有些奇怪的问:“他们不是藏到了南海吗,而且我娘隐匿的功夫这么厉害,连大长老都找了她很多年,那个左护法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了?”
灵言惊讶的看着鱼不泣:“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鱼不泣耸耸肩膀:“我在昏迷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神识看到了一些过去娘亲发生的事,不过也只看到她被应龙之魂附体,重伤大长老,被我爹带回南海,就醒了。”
灵言感叹一声:“原来如此,想来是那乾坤珠破碎,里面残留的一些灵识进入了你的识海。”
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追问,而是接着说:“我听守卫们交谈,得知你爹娘之所以被发现行踪,皆是因为南海水族中有人告密,才能让左护法在你娘修为大损尚未恢复的时候,趁机诛杀,而你爹,为了保护你的娘亲,也就此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