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爱

李剑离开后,曾经轰轰烈烈的的通财网,只剩下黄一飞和许仙还在坚持,许仙还有别的事做,实际上通财网只剩下黄一飞一个人在苦苦支撑。

他自己也不明白在支撑什么,在坚持什么,也许只是为了坚持心中的那一份倔强。

这还不算通财网最苦的日子,至少它还能在写字楼“金色风华”里办公,没多久还有一个新员工加入。

在黄一飞的记忆里,这个新员工是他在通财网的这段岁月里,招收到的最后一个新员工,所以映像特别深刻。

新员工姓岩,全名岩香佤,全中国独一无二的名字,是傣族人。

小伙子比黄一飞年轻几岁,大约一米七五的身高,五官端正,戴着一副深度进视的眼镜,看上去颇有几分书卷气。

给黄一飞映像最深刻的是他的牙齿,他牙齿不好,一直戴着牙箍,从不吃坚果一类的东西,怕会把牙齿崩坏。

黄一飞为人随和,岩香佤虽是新来的员工,他从不随便欺负,还亲切的称呼岩香佤“小岩”,后来叫着叫着就变味了,成了“小爱”。

二人的合作还算顺利,“小爱”负责技术部分,黄一飞对他的工作很支持。

虽然通财网依旧没什么起色,但二人关系处得不错。“小爱”的姐夫在昆明开了一家傣味庄园,叫什么名字,黄一飞给忘记了,“小爱”带他去这家庄园蹭了两顿饭。

庄园占地大概有五六亩,说不上大,也不算小,用餐的地方,全是傣式小竹楼,大概有二十多个小竹楼。黄一飞第一次去傣味庄园,跟刘姥姥进大观园差不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看上去都挺新奇。

“小爱”和黄一飞被安排在一个小竹楼里,竹楼四面的墙全是竹制的,在正中央的竹制地板上,放着一张精制的竹制方桌,方桌四周整齐的摆着八个圆凳。

房间中唯一不是竹制的东西,就是这八个圆凳,准确说不应叫圆凳,应该叫蒲团,是用花花绿绿的布缝制成的。

在这个竹楼里一起用餐的,除了黄一飞和“小爱”,还有另外几个人。黄一飞见“小爱”与他们相谈甚欢,猜测他们都是“小爱”的亲戚或是朋友。

黄一飞是一个不擅交往的人,他见“小爱”与其他几人聊的欢,一个人默默的坐在一个角落,等着上菜,这就是黄一飞蹭饭的态度。蹭饭就要有蹭饭的样,正襟危坐,少说话,多吃菜,能蹭多少蹭多少,决不口下留情。

菜很快就上来了,黄一飞原本以为与普通饭店没什么两样,但等菜上完以后,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傣味园上的菜,与别的饭店完全不一样,全是烧烤,以烧烤主打的饭店,他还是第一次见,以前吃烧烤都是在夜摊上,今天在这里却是主菜。

傣味园的菜虽然颠覆了黄一飞的认知,但味道是真不错,黄一飞吃了不少,肚子吃的有些撑。

烧烤味道不错,却不是给黄一飞映像最深刻的,给他映像最深刻是菠萝饭,他以前也吃过菠萝,菠萝饭却是第一次吃。

菠萝饭是用糯米和蜂蜜做的,吃菠萝饭的黄一飞,只能吃出配料和看见盛饭的菠萝,至于怎么做的,他就不得而知,他一个蹭饭的,也不好意思打听做法,只是觉得好吃,一个人就吃掉一个菠萝饭。

跟“小爱”一起工作的日子,除了和“小爱”去蹭了几次傣味,黄一飞还从“小爱”那里,了解到不少傣族的知识。

比如说傣族只有两个性,男的全姓岩,女的全姓玉。“小爱”还说他的名字岩香佤是全中国独一无二的,黄一飞开始不信,两人还用百度查了一下,查了之后,就由不得黄一飞不信了,这名字真的是独一无二的。

二人一起相处的日子,温馨而融洽,通财网的不景气,迟迟不见效益,“小爱”的薪酬迟迟不见上涨,他还是跟黄一飞一样,拿着五百的底薪。

物价和生活成本却在不断上涨,“小爱”也坚持不下去了,提出了离职。

从感情上说,黄一飞是很希望留下他的,还向许仙建议,给“小爱”加薪,他只让给“小爱”加薪,自己却只字未提。

他体谅许仙的难处,许仙也不容易,在这段时间,所有事业都止步不前,在通财网的投资,没有回报,在其他方面的投资,也深陷泥潭,许仙是真拿不出钱。

也因此,给“小爱”加薪的事,没了下文,最终“小爱”还是因为不满薪酬待遇离开了。

“小爱”离开的时候,也邀黄一飞一起去,当时“小爱”在网吧找了做网管的工作,工资在一千左右,是他现在薪酬的两倍。

“一飞哥,你跟我一起去吧,一个月一千,比你在这里的工资高多了。”小爱在离职前一天,下班后,真诚的对黄一飞说道,黄一飞也许赚钱不咋地,但是就有一个特长,能让认识他的人都喜欢他,尊敬他,想与他亲近。

李剑如是、“小爱”如是,就连身为老板的许仙也是如此,也许是黄一飞身上有一种异于常人的特质,也可能是他总是傻乎乎的,为朋友想得多。才让朋友们与他相处,特别有安全感。

“小爱,我还不想放弃,如果最后一定要有一个人为通财网殉葬,那这事就让我来吧!”黄一飞谢绝了“小爱”的好意,他还在坚持自己的梦,坚持那一份纯真,那一份倔强。

“一飞哥,你也不年轻了,该成家立业了,靠这点工资糊口都难,想成家更是难上加难。”小爱还不愿放弃,努力想要说服黄一飞跟他一起去。

“事在人为,我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我们一定能走出困境。”黄一飞还是不愿随“小爱”而去,他就一认死理的人,自己要坚持的,不论多难,他都会选择坚持下去。

“好吧!你多保重,有空再来看你。”小爱说服不了黄一飞,只得无奈放弃。

“你也要多保重,祝你早上凤凰登高枝,发家致富。”黄一飞给“小爱”送上一个深情的祝福。

“谢谢一飞哥。”小爱的眼睛有些湿润。

“兄弟,就要分别了,走一飞哥请你喝酒。”黄一飞只有一个月可怜巴巴的五百块,还要请“小爱”喝酒。

“走,喝酒。”小爱也不推迟,二人手挽手,肩碰着肩,一起去喝酒。

没多久,黄一飞就喝醉了,“小爱”悄悄结了账,就离开了,他太清楚一飞哥的处境,又怎忍再让一飞哥破费。

黄一飞酒醒的时候,已到了酒店打佯的时间,他掏出身上仅有的一张红票子,去结账,酒店老板告诉他,与他同来的年轻人,已经结了账走了。

黄一飞听完后,轻轻摇头,每一次为兄弟饯行,最后买单的都是离开的兄弟。

“小爱”离开后,黄一飞还在坚持,通财网的日子越来越难了,没有资金的支持,不得不从“金色风华”搬了出来,租了一个廉价的民房办公。

就算条件如此艰苦,黄一飞也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他还在为了那个梦想,那份倔强,苦苦支撑,但他还是没能支持到最后,一个女孩的出现,让他最终放弃了通财网,离开了昆明,远走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