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见到尉迟的时候,也不是很意外。只是有点冷着对男孩子说:“怎么,你当我们家小依是小狗小猫啊,喜欢了就唤唤,生气了就一脚踢出门?”说着,不忘温柔地倒待客茶。
尉迟暗里头红了脸,只鼓起勇气说:“妈妈,我当时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心在我这里。”龚依接过瓜果盘子,接了尉迟的话儿。
妈妈满意地乐呵了一下。“龚依,人一生,身体里只需要有一颗会跳的心,多了,也是亏本麻烦事。”
龚依应着说:“您看,我现在很好啊。”说着晃动白色长裙,转了圈,拎了颗圣女果给尉迟。
妈妈见了两小只的互动模式,只淡淡说:“晚上有冬瓜鲫鱼汤和栗子炖肉,小迟你想吃什么菜?”
龚依示意尉迟,尉迟忙起身护了龚依说:“妈妈,我们去买菜,您只管掌勺。”
过去南街菜市有一条小路。碎碎的石子路旁是大片废弃的屋址和荒野。尉迟关心了清崎的拆迁开发状况,就绕回了话题又问:“龚依,我那天,那天……你为什么要走?”
龚依随意采折了路旁夹道的毛毛草,晃着草束回了一句:“话都说不清,你说我为什么要走?”
尉迟觉得自己要真的来说喜欢龚依或者爱龚依,真的是一个天大的挑战。为什么说不出口呢?“你走了以后,我突然,觉得屋子里样样不顺眼。”
龚依笑得有点伤感:“我今天的连衣裙是和琳一起去买的。好看吗?”
尉迟终于说:“我喜欢的。”
龚依也只是说:“你第二次开门时,我就知道你喜欢我的。”
尉迟看了龚依的侧脸,发现她的脸上多了几颗晒斑。
我知道你是好男孩子。
我知道你是乖女孩子。
语回。
妈妈特意去市里买了身大红色的绣花旗袍。龚依有点呆愣地看妈妈在她面前试新到的高跟鞋——
“妈,您也太隆重了吧。见个面,尉迟的父母很随和的。”最起码我住客期间,未来婆婆没有丝毫为难,还不定时送好看的小玩艺儿来。
妈妈试走了几步,问龚依:“还过得去吗?”
龚依啄米点头:“过得去过得去,简直玲珑有致,不减当年的好颜色啊。”
妈妈又踱回镜子前,皱了眉头说:“我们等会儿再去护理下头发。你妈得烫个卷发。”
龚依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妈,车子就在门外了。”龚依尬笑了下。
落花留客听临音。
妈妈看到佩莉思夫人时,惊讶了下。佩莉思夫人极其温柔地拥抱了妈妈:“您太美了,龚夫人。”
龚依觉得妈妈是感动的。因为妈妈虽然预感到尉迟的家世应该很丰富,但是并不知道原来亲家母是真心接受她们母女的。
裘哥瘦了一些,佩莉思夫人嘱咐龚依也该称呼她妈妈了,顺便说了句:“我的爱人为了这次的见面,嗯,准备了很久,我耳朵终于清静了。”
妈妈只是笑说:“佩佩,我们约好去一起做旗袍吧,我觉得店里有块布适合你。”
佩莉思夫人惊讶了下,瞬间说:“真的真的!我也可以像您一样穿旗袍?”
“当然了!”
尉迟和龚依都松了口气。
裘哥想说什么,欲言又止。佩莉思夫人暗地里拍了拍裘哥的手,意思说,龚夫人是不会改嫁的,我一看就知道。
回家的路是一同的。
佩莉思夫人递了钥匙给龚依:“四年前我买的房子。不过是我和你爸爸的房子,就在你们家对面那户。”
佩莉思夫人顿了下又说:“依依,现在你是尉迟的未婚妻和另一半了,尽管随便向他倾诉,只是零花钱要规划好。”
龚依有点呆萌地问道:“妈妈,我们可以现在就搬进新房子吗?”
佩莉思夫人笑回:“房子妈妈是给你们买好了,只是装修你们自己调皮吧。”
龚依想尖叫,转回头看见妈妈的面容,怀抱了佩莉思夫人,在她肩头轻声说:“谢谢您,夫人。”
这个时候,龚依才知道佩莉思夫人和裘哥来自遥远的罗马。
一起去看的房子。妈妈笑说:“佩佩,裘哥,我一直还和小依说,对面房子总是空着,租了也能赚点嘛。原来是,你送依依的结婚礼物。”
裘哥哈哈笑:“龚夫人,以后尉迟就交托你们了。”
佩莉思夫人毫不留情地空踩了裘哥一脚:“以后我们要常来家里吃饭的。”
龚依和尉迟相看一眼,知道妈妈只是说说。
妈妈惊喜了好久:“真的吗!佩佩,你们干脆都住这里了。来来来,先去我们家。”
佩莉思夫人一闯进龚依家的雕花木门,就不停地在惊呼:“啊!凤凰牌自行车——天啊!蝴蝶!缝纫机!——哇,这么古董的粉色窗帘,我第一次看到……龚夫人,您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龚依尬笑了几声:“我妈妈就是开开小店的。只是我和她都喜欢古老的东西。”
佩莉思夫人闯进了客房:“嗯嗯!我今天不走了,我喜欢这样子的白色蕾丝床单,裘哥你一定喜欢这款被子,是不是。”
裘哥尬笑了,望了眼红着脸的尉迟,对妈妈说:“这样真的方便吗?”
“方便,方便的,刚好三个卧室,你和佩佩住这间,我和龚依住一起,尉迟让他一个人睡。”
佩莉思夫人穿着她的百褶蓝色裙子,铺开了蓝色棉被子,就仰躺着望了木制小灯盏说:“我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尉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从来没见过妈妈那么喜欢,那么激动。
裘哥看了眼尉迟。尉迟就轻拉龚依的胳膊:“走,我们给爸爸妈妈做水果拼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