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芸茹公主小跑着进入宫中。
姬宜臼跟随舅舅申敬率先抵达洛邑,等到安定下来后,便将小妹芸茹接过来。
“芸茹,慢点慢点,小心摔着。”姬宜臼关心地说道。
“卫扬呢。”芸茹公主第一件事便是打听卫扬的下落,那日与卫扬在申国一别,她们已经许久未见。
姬宜臼望了眼芸茹,无奈地说道:“小妹啊,卫扬已经与齐国公主定下婚约,你若还去找他,这恐怕有失偏颇吧,你已经不小了,传出去名声多不好。”
“卫扬和姜若兮订婚了!”芸茹公主惊讶道。
虽然她早就知道卫扬会和齐国公主姜若兮成亲,但没想到这一天竟来得如此之快。
姬宜臼被芸茹的一惊一乍给吓了一跳:“小妹,突然之间怎么了?”
芸茹略有些羞涩地说道:“王兄,我本来还想让您将我许配给卫扬...”
话还没说完,姬宜臼愤怒道:
“况且按照周朝礼法,你是姬姓,卫扬是卫氏,隶属姬姓,同姓不婚,小妹,你现在不懂事,孤也不多责怪你,从今日起,休要再提。”
姬宜臼听到芸茹这番话,心中极为生气,身为天子,遵从礼法才是第一位的!
从西周初期开始,便有了同姓不婚这一明文规定,是之前实行族外婚时候遗留下的规定。
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刚刚还蹦蹦跳跳的芸茹,此时竟无比失落。
她竟然连与卫扬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
一丝机会都没有!
“哼!这无用的礼法,还不如不要!”芸茹公主万分委屈,顾自己跑了出去。
“芸茹,芸茹!”任凭姬宜臼怎么呼喊,芸茹像是没听到,头也不回地跑出宫中。
姬宜臼清楚,在他被陷害入狱的那些时日中,芸茹多受到卫扬的照顾,作为一个小姑娘,心中对卫扬有憧憬,这是很正常,过些日子,芸茹便能回到现实中来。
而晋文侯刚刚前来面见姬宜臼,疑惑地看了眼芸茹,忙上前作揖道:“公主殿下。”
可芸茹哪会理会,她心情烦闷的很,此时此刻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扰她。
“唉。”姬宜臼叹气道。
“王上,不知王上为何而叹。”晋文侯忙问道。
姬宜臼摊摊手:“方伯,依照礼法,同姓不婚,这条礼法是何时开始的。”
“西周初期。”
“这条礼法有修改的可能吗?”
“断无可能。”晋文侯肯定道。
姬宜臼无奈地说道:“孤是天子,天子若不遵从礼法,若不以身作则,何以治天下。”
“莫非芸茹公主的心上人是?”晋文侯似乎想到了什么。
“卫扬。”姬宜臼的语气中有些难过,卫扬卫氏,是姬姓,与周天子同姓之人,岂能与芸茹公主在一起。
晋文侯一听到卫扬的名字,心中咯噔了一下。
且不说芸茹公主与卫扬同为姬姓,按照周朝礼法同姓不婚。
再说自己最中意的儿子姬还就是败在他的手里,若不是卫扬抢先一步与齐国公主定下婚约,否则此次与齐国联姻的便是晋国。
“那日孤受到父王之命,回到都城,孤担心芸茹没有人照顾,便拜托卫扬公子,让他照看芸茹,可谁知芸茹竟喜欢卫扬,刚刚孤告诉芸茹卫扬已与齐国公主定下婚约一事,这不闹别扭。”姬宜臼摇摇头道:“芸茹也太不懂事了。”
“王上,芸茹公主年纪小,不懂礼法很正常,只是这卫扬公子知晓礼法,却未与芸茹公主说明,他心中究竟是何打算?”晋文侯分析道。
姬宜臼听晋文侯这一番话,觉得甚有道理,卫扬可是卫国公子,怎能不知道礼法。
“方伯为何这么说。”
姬宜臼与卫扬在洛邑见过,了解过他,看上去他不像是这样的人。
但晋文侯也是一方最为强大的诸侯,他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芸茹公主年纪不大,王上可有告诉公主关于礼法一事。”
“没有。”
“臣认为卫扬有两大疑问。”但晋文侯不再说下去,毕竟卫扬可是大功臣之一。
“方伯,有话但说无妨,毋需顾虑。”姬宜臼宽慰道。
“其一,卫扬明知要与齐国公主姜若兮订婚,却未告诉公主殿下,这岂不是利用公主殿下对他的好感;其二,卫扬知晓礼法,而公主殿下不知,这可是犯了欺瞒之罪啊。”
“竟有此事!”姬宜臼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些,此刻听到晋文侯这番话,一想确实如此,若真如晋文侯所说的那样,卫扬的用心险恶可谓太厉害。
“真会如此,方伯多虑了。”姬宜臼说道,“孤曾在洛邑与卫扬有过接触,他给我的感觉是为人机敏,颇有人杰之风。”
“王上,不如这样,以芸茹公主一事的名义,来召见卫扬,看看他内心到底是何想法,以此作为判断。”晋文侯提议道。
“可是...”
卫扬已经与齐国公主姜若兮订婚,若此时以芸茹公主的名义来召见卫扬,若让齐侯知道,齐侯心中会作何想法。
“王上莫非担心齐国势大...”晋文侯试探性地问道。
“胡说!”姬宜臼呵斥道,堂堂天子身份,岂能害怕一方诸侯。
“方伯,此话可不能乱说,大公子吕禄甫与孤交好,孤之前可是很想将芸茹许配给大公子吕禄甫,可此时孤若如此做,不知齐侯心中会作何想法。”
姬宜臼知道齐侯的脾气,他认定的谁都夺不走,此时两王并列,若齐侯不满,反帮助携王,对他而言是大为不利。
“齐国虽强,但与我晋国相比,恐怕还差些火候,王上,臣虽为晋文侯,但依旧是王上之臣,齐侯吕购虽身份显贵,但他也依旧与臣同样,是王上之臣,
公主殿下一事不是儿戏,若芸茹公主受歹人蒙骗,误了终身大事,申后会作何想法。”晋文侯清楚姬宜臼的弱点,申后最为放心不下的便是她的女儿芸茹。
一听到这儿,姬宜臼有些坐不住:“方伯,依你之见,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