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繁华,十里长街,周边小楼重檐鳞次栉比。远处一座不似富丽堂皇的官邸,悠悠然矗立于水边,此间便是岳阳楼。
“吴兄,难得今天天气好,咋们三人一定要尝尝这岳阳楼的花雕还有蓝龙虾。”
在国公府呆了几天,得到了太医配置的一贴膏药,吴用的病情略有好转,在江锦的再三邀请下,吴用才陪着两人一起游玩起了洛河。
岳阳楼中没有卖艺的戏子,只有檐角的风铃叮咚作响,仿佛已经奏起了一折乐曲。屋内的装饰较为简单,只不过朴实间的流露出的那种富丽堂皇,只有懂得人才能懂。
三人在四楼的一间包间落座,三面设置青竹垂帘,帘子后面设置的香薰,此刻点燃了一种昂贵的香料,名为龙涎香。架子上放着光彩夺目的夜明珠,即使在夜里也能保持屋子中的透亮。
“此间甚好!”江锦看着屋外的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街上的小贩叫卖,行人往来,此时已近黄昏,整个洛河并没有宵禁,各类小摊小贩都出来叫卖,好不热闹。
待席间三人享受着着岳阳楼的酒菜时,忽然远远看到了一架马车正慢慢悠悠的朝着岳阳楼靠近。
南山看着那驾马车,忽然话题一转,说:“最近三殿下经常在岳阳楼五楼买醉,想必那便是三殿下的车架。”
“三哥?”
“对了,有一件事情我现在很不明白,为何你们两兄弟一个姓南,一个姓江。”吴用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突然说。
“我哥命好,我娘怀胎九月的时候,太后来到府中做客,恰巧大哥出生,太后觉的这个孩子和她缘分很大,想认作干孙子,当今陛下也顺水推舟,收为义子。说起来我哥要是真算起来,在皇族族谱排行老八。”南山羡慕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对吴用讲述了这件往事。
“若真是三哥,我还真要前去拜会。”江锦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将衣襟整理下,对在座的两人歉然一笑,说:“抱歉了。”
“三哥。”江锦在岳阳楼门口看着落魄的三殿下,不敢失了礼数,躬身行礼。
“原来是八弟,要不一起。”江修这几日买醉,此刻身上还有酒味,对着自己的弟弟,还是露出一副开怀的样子,诚心邀请。
“不了,三哥我还有客人。”寒暄了几句之后,江锦看着三哥朝着五楼而去。
“看来传言果真如此,三殿下失去了斗志,整日在岳阳楼买醉。”江锦看着那消失的背影,从眉宇里透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似流水,水过无痕。
酒席之后,江锦带着两人匆匆离去,消失在京都了夜市里。花灯夜市,锦绣年华,中间那一段不愉悦消失后再也不见。
在遥远的江南,已经快到了夏天了。叶韵在丫鬟还有随从的带领下一同前往姑苏吴庄,准备祭拜先祖。
“婉儿,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叶韵对着身后丫鬟问道。
“小姐,都收拾好了,老爷让你一路上多带几个使唤的人。”
“婉儿,你觉得有人能欺负了我吗?”叶韵忽然来了一句,让婉儿感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是啊!小姐可是先天武者。”说道高兴处,忍不住笑起来。
“不过老爷的吩咐,按照老爷的性子,估计人早就安排好了。”婉儿絮絮叨叨,将叶韵的耐心很快磨没了。
“走了!”叶韵吩咐说。
“是的,小姐。”背着行囊,叶韵也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特备为自己准备了一顶可以遮蔽容颜的斗篷和青白色纱衣。
“小姐。”果不其然,一只车队早就准备好了,叶韵知道自己的父亲的做派,只得缓缓步入马车,在父亲大人的安排下前往姑苏吴庄祭拜先祖。
马车中放着几件路上换洗的轻软袍子,其中有一件最让叶韵感到欢喜,那便是一件素白若月般长袍,只在衣缘勾勒了几株淡紫的兰草。她将这些衣服好生折叠起来,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打发着闲暇时光。
“裘生,你这名字好好玩。”婉儿和一个小孩子般的少年正在说话。
“你叫什么呢?”裘生看着漂亮的姑娘,鼓足勇气问。
“大家都叫我婉儿。”婉儿笑着说。
“婉儿。”裘生念叨着这个名字,然后看着婉儿秀美如画,气质优雅绝伦,心底似乎有了守护的人。
周边的几个侍卫戒备森严,他们不是裘生这种干净的孩子,此刻只是按照接受到了命令护送叶姑娘前往姑苏。
骑马为首的便是真实面貌的裘平安,他带着自己的义子,按照大人的吩咐好生照顾小姐。
裘平安听着自家的义子和小姐的丫鬟说着笑话,忍不住飒然一笑。
经过一个月锻炼的江哲辞别了玉梅山庄的几位长辈,临走前,特意给落无痕留下一份加盖着朱红印记的书信,和落无痕约定好,一年之后去皇宫找他。
落无痕拿着书信,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终于有了一张入场券。
将一切看在眼底的庄道,看着自己的大徒弟,似乎有了当年自己的几分模样。对于落无痕的决定,他大力支持,自己的女儿不就在太子殿下身边当差,自己的大徒弟再过去,正好可以相互扶持。
只不过有些话欲言又止,最后想开了说:“让你们自己去折腾吧。”
“少爷,接下来去哪呢?”多了些行礼,在一架马车上,小蝶架着马车问少爷。
“姑苏!”恍若命中注定的相遇,江哲选择了前往姑苏。
缘分真是一件美妙的东西,时时刻刻让两个不相干的人如同深秋天气里的两片落叶,在秋风中飘卷着,偶尔碰撞一下,最后又各奔东西。可是这种看似偶尔却又如命中注定的撞击,有时候也会在余生中留下回响,甚至一辈子不能遗忘,影响一生。
或许到了最后,有些人,有些事,以为自己早已遗忘,却原来刻骨铭心、根深蒂固深扎在骨血深处。或许这便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