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大殿。
大殿的气氛宛若冰窖,两名老者一左一右,在大殿的正中心,一座宝座上纱幔垂落,中有一人,看着台下跪着的裘平安说:“失败了?”
“求大人饶命!”裘平安低垂着头,跪伏在地上。
“下去吧。”
“多谢大人。”裘平安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立即走出大殿,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苦竹死了,现在宗师又少了一人。”台上的天国之主声音幽深,这位刺客之王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背后的血债累累,让所有黑暗中的人敬畏。
在洛河,吴用在两兄弟的带领下,前去拜见此间主人,国公爷。
只见那老者精神矍铄,目光如炬,玉板束着杏黄色四爪蟒袍,想必就是国公爷。
“拜见国公爷。”
“免礼。你便是前任太傅高徒,吴用。此间一见,果然谦谦君子,才貌双全。”
“多谢国公爷夸奖。”
“在府上安心休养吧,有机会我让太医为你亲自诊治。”说完便让江锦好好招待吴用。
走出了院子,江景和南山两人便拉扯着吴用来到了宴客的亭子,此间已经摆上了一桌酒席。
主菜是一品锅,锅的口径足有一尺半,里面山珍海味、荤素搭配,香气四溢。
“吴兄请。”
此间亭下,明灯映照,恍若白昼。这一桌子格外丰盛。酒香飘溢,果肴鲜美,满座宾客,欢声笑谈。
三人此间吟诗行酒令,好不热闹。
“吴兄,既然十几年没见,何不在此间玩个畅快!”南山接着酒兴邀请他明日去游玩洛河。
“还是不了,一路奔波,在下仅仅想歇息几日。”吴用婉拒了他的邀请。
待三人吃的差不多之后,江锦便吩咐丫鬟将一品锅撤了下去。
小半个时辰不到,数盘香气浓郁的甜点就端了上来,就着四起的暮色,和晕出温暖光芒的灯光,显得十分温馨和惬意。
“真是谢谢江锦你一路招待,不知是否有什么事情愚兄可以代劳?”酒到末了,吴用甚是开怀。
“没什么大事,只是希望吴兄能够提点我一二。”江锦笑着说。
“莫非……”吴用指着天上?
“不可说,不可说。”江锦笑着,”当今天下是吾皇的天下,将来也是太子殿下的天下。太子殿下文采卓佳,现如今在陛下的吩咐下,在江南潜修,想必一年之后定会一鸣惊人。
“想必江锦你,也不会为难愚兄我,既然如此,这是三个锦囊,待危急的时候便可以拆开,记住在真正危急的时候依次拆开。”
吴用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锦囊,递给了江锦。
“多谢,吴兄。”江锦起身对着吴用微微一礼。
在天国刺客的老巢,狗蛋儿有了名字,叫裘生。裘平安将他收为义子,给了他名字。此时此刻的他正在新人训练营中训练。
裘生喘着粗气,咬着牙再取出了一个暗器,佝偻着上身死死地握住,然后颤抖地拉开开关,只见一只离弦的弓箭朝着那边的靶子上飞去。
“不错。”就在这时候裘平安来到了训练营,在外面看着裘生的表现,很开心的说。
“是不错,不过他的资质并不好,这一点我希望你多在意一点。”负责训练营的康到对着裘平安,将他心底的忧虑说了出来。
“有毅力就行了,既然我收他为义子,就不是让他行刺杀之道,倒是希望他能有条生路。”裘平安真切的希望这个孩子能够有一条生路,才取名裘生。
裘平安匆匆而来,又匆匆去了。
皇城,自古以来便是天下守卫最森严的地儿,天寿殿自然也不例外,虽说天下承平日久,可宫禁的守卫却从来就不曾放松过,虽不致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那么夸张,可各处城墙上往来巡视的甲士却是极众。
厚重的宫门在眼前一扇一扇的打开,众位上朝的官员走进长长的青石正道。
早朝上国公爷南天贝向陛下禀告今日国家大事。这时候皇帝突然提了一句:“江锦回来了吗?”
“是,陛下。”不知为何皇帝突然提到了这件事,南天贝感到了背后发冷,没想到这些小事都在陛下掌握之中。
“让他有空来见见他祖奶奶。”
“领命!”
面对着唠家常的殊荣,南天贝只有一阵寒意。殿中的君臣两人继续侃侃而谈,家常似的对话里透着血雨腥风、尔虞我诈。
远在江南的太子江哲,在侍女小蝶的建议下,终于将酒放下了。行走在官道之上,两人嬉嬉笑笑,风云变幻一抹而过,天下、江山、权位,似乎都只是一盘棋,能下这盘棋的只有皇帝还有太子殿下。
帝王的一统江山,分明是万千生民的血肉筑成的江山!每一张鎏金龙椅之下,都该盘旋着无数客死异乡的冤魂!
南天贝看着高台之上的皇帝,不知为何感到了悲凉之感。
心中悲凉,全身血液里似乎流淌着寒冰。若论薄情,谁能够比的上陛下。
想当年纵横天下的时候,我们这些人前赴后继,悍不畏死,才有陛下得承大统,万里同风。
环顾四周,一个个功臣相继离去,怎么不让他感到悲凉。
……
“退朝!”
熬到最后,南天贝起驾回自己的府邸,一路上看着繁华的洛河,回忆起十四年前的那一桩惨案,心渐渐冰凉。
“陛下,是你错了啊!”
那年也是华灯初上,街道两侧的路灯一路绵连,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灯河。被卷入造反案的李明道一家百口人命,悉数被斩杀在暗淡的秋风之中,牵扯的大臣数不胜数。
想到这,南天贝回忆起那时候朝廷几乎空了一半。现如今,莫不是想要拿我开刀啊。
“太子遇到刺杀,想必彻底激怒了陛下,不知陛下若是得知刺杀的人就是三殿下安排的?”南天贝想到昨夜天国之主传来的消息,简直是五雷轰顶。三殿下江修悬赏刺客刺杀太子,这可是找死啊!
太子遇刺,苦竹身亡,整个武林将会掀起一番滔天劫难。
“这个世界都看错了你,江哲!”南天贝想起了曾经见到的太子殿下写的那首诗,着实对太子殿下从心底佩服。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