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后唐帝都。
依山傍水龙气磅礴,这里连城墙也和别处不同,格外的厚实。络绎不绝的入城的人群之中,有一辆双辕的黑色马车毫不起眼的夹杂在人群中,慢慢缓行,在距离城门数丈之地停顿了下来。
车帘子掀起,一个月白长衫,容貌特别干净的青年人跳下车,朝着城门走了几步,抬头看着城门上面的两个烫金大字“洛河”。
走在马车前面的两位骑士率先察觉到后面的异样,回过头来看一下,便一起调转马头奔跑过来。这两个人都是贵公子打扮,年龄也差不多一样。跑在前面的那位疑惑的问道:“吴兄,你怎么了?”
吴用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保持着仰望城池的姿势,表情略有些严肃,一阵风吹过,飘起的乌发有几根散落在苍白的面颊上,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满是故事里的沧桑。
“吴兄是不是累了?”这时候另外一名骑士也到了他跟前,关怀备至的问道,“很快就到了,今天便可以好好歇息了。”
“江锦,南书,”吴用嘴角微微露出一丝清浅的微笑,“我想再多站一下,很久了,没想到洛河城门一点没变,进了城门之后,多半还是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的繁华的盛景吧……”
江锦微微有点疑惑,问道:“难道吴兄多年前……来过洛河?”
“十四年前,我便是在洛河师从夫子老人家,自从他被贬出洛河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吴用长长一叹,闭上双眼,深呼吸,似是想拂去过往的浮华,“想到了师傅他老人家,不免有些感叹前尘往事,难以再挽回。”
提到夫子他,江锦还有南书不由神色严峻,肃然起敬。
夫子这位博学天下的一代书翁,虽然被皇帝招到皇宫教授几位皇子,但是也不忘记在宫墙之外设立教坛。
有教无类,在夫子老人家座前,有富贵豪富人家,也有贩卖走徒人家。夫子对他们兼而有之,并无差别,一时之间,名声无两。
不知为何触怒了圣上,以太傅之身被贬白衣,继而离开京都,郁郁而终。这实在是天下所有学士的心中痛楚的往事。在和吴用一路的交流和相处之中,江锦还有南书都觉得吴用深不可测,来历必定有大背景,却没料到他原来是夫子老人家门徒。
“夫子老人家泉下有知,也不愿意吴兄你为他伤感忧伤,有害身体。”江锦低声劝导,“你身子不好,这次本就是想请你来洛河养病的,假使这般郁郁忧伤,到让我这个做朋友的过意不去。”
吴用深深沉默半晌,才睁开了双眼,说:“你们不用担心,只是触景生情,对师傅老人家的境遇有些哀悼怀恋,岂有一直之理?我没事了,咱们一同进城吧。”
快到黄昏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的时候,集市上少有人烟,很快三人就来到了一座气势恢弘的府邸面前,“国公府”的匾额高悬,十分显眼。
“来人啊,快去通报,大公子和二公子回来了。”本是府邸的下人忙着掌灯的时候,一个眼尖的下人看到了大公子,连忙高声叫唤起来,同时聚过来向少爷们请安。
两人下马,吴用从马车上下来,三人依次走进了侯府大门。此时此刻,映入眼帘的一道屏风上,“书香门第”四字竟然是御笔。
“刘伯,父亲还有母亲呢?”江锦问一位匆忙走出来的老人。
“侯爷在书房,夫人在寺庙礼佛,尚未归来。”
太子走出金山寺的大门,庄正熙和的空气被远远的抛在身后,眼前是玉阶上宽阔而空旷的月台。鸟瞰紫金山,阴霾的天穹广袤而岑寂,后山一道青烟腾起,和着暮色融到了西边的天空里。
江哲不由转过头去,只见西面天空,昏沉的暮色中,似有一人低沉诵读着佛号,“阿弥陀佛!”
“拜别大师。”微微一礼,登上了宫船,消失在夜幕之中。
重峦叠嶂,灯火万家。夜幕沉沉,繁星满天。廊下声声虫鸣,时有微凉抚颊面,却感不是风。
最后江哲和小蝶偷偷南下,骑着骏马从金陵前往洛河。
两人在夜幕之中纵马迎风奔驰,互相追逐,疾驰的坐骑卷起江南特有的诗情画意。草浪在马蹄下起伏,随烈风扑入胸襟的是充斥天地的豪气。
“小蝶,我们去看看江湖。”
“陛下许了殿下一年时间来江南游学,既然文牒已经拿到,去哪儿就随殿下了。不对,是少爷。”
“走,咱们一起去笑傲江湖!”成为了武道大宗师的江哲,突然想起了曾经羡慕的江湖人士,既然还有一年,那便江湖走一走,看看这偌大的江湖是如何的让人想念。
听闻江湖上的汉子,是宁可流血不流泪的。是真性情中人,乃是为该为之事,行当行之举,嫉恶如仇,明辨是非,行侠仗义。
“少爷,要是我等真遇见了不平事,又该如何处理?”小蝶本是江湖世家弟子,天赋超绝,已经是先天境界,乃是太子身边的最强大的护卫。
“那就按照江湖中的规矩,不会涉及到宫闱之争。”想了想,江哲还是觉得行走江湖就不用再纠结自己是太子了。
“或许这一路会有很多合的来的好朋友。”
“知道了少爷,小蝶一定舍身保护少爷安全。”
“小蝶,我们去争一下武林盟主如何?”江哲吸收师傅的百年功力,一身修为更是达到了至境。
他猛的挥手,浑厚的气力划过,远处一棵一人合抱的大树拦腰折断。吓得马一惊,骤然停下。
“少爷!”小蝶可是一直陪着少爷的,却没料到少爷原来这么强。
“你觉得我可以争一争武林盟主吗?”
“只不过殿下一年之后就要回宫,是不是有点意气用事?”小蝶心底有些担心,生怕殿下逍遥江湖,忘记了宫闱之争的残酷。
“知道了,小蝶,我们去看看,可好?”
“当然可以,少爷。顺便我带你去见见我家人,我爸妈江湖上可是大大有名的人物呢。”
裘平安从重伤之中缓了过来,看着眼前照顾他的毛小子说:”看你骨骼惊奇,是一块练武的好料子,跟我走吧。
“多谢师傅!”狗蛋儿跪了下来,行拜师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