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解药

在浩瀚宇宙里,一切的退缩,只是因为不够强,一切的退让,只是因为还没准备好。

“师父,原来你在这。”无岸在营帐外巡视时,发现了相依而坐的岸得与烈月。

安得识趣的站起身来,走向别处,说是识趣,倒不如说她满不在乎,身经万世的烈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面对既定的死亡,他选择欺骗自己。

烈月坐在原地,看了无岸一眼,无岸坐在了他身边。

“师父,您想起我了?”无岸看着远处问道。

“我以为岁月可以冲净记忆,可是岁月太慢,我还记得你......”

无岸微笑着:“我是水乔星上海底的白沙,漂浮不定,若不是师父,我不知在何处,碌碌无为度过一生。”

“溟丘是我的亲人,你刺伤了它的一只眼睛,我心疼是有的,可是我没有怪你,因为,你也是我的亲人。”

无岸泪眼朦胧,他可以回避着烈月的眼睛,烈月笑笑看向远处:“你漂浮不定,我又何尝不是?我的记忆或有或无,深深浅浅,我总觉得,我脑海里的空白至关重要,我总觉得,现在眼前的纷乱原因并不是争权夺利那么简单......”

“我拜入师父门下时,师父已是水乔星的王,那时我以为水乔星就是宇宙,宇宙就是水乔星......”

“在我记忆最初,看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眼,是寒山......眼睛所见是告诉我它想告诉我的东西,可是我总觉得我的眼睛不可信,它总带着我离真相越来越远......”烈月思索道。

无岸轻轻拍了拍烈月的肩膀:“师父莫愁......这宇宙光怪陆离,眼睛所能见的太有限。”

烈月抬起头忧心的看着无岸,在无岸眼中这个神情竟然让他对烈月有一丝怜悯:“无岸,我总觉得我身前身后总有一双又一双的眼睛盯着......我总觉得我像那墨城一样,是个活着的傀儡在被人操纵着,我总觉得我体内的力量在被什么力量压制......”

“师父,你是太累了......”无岸安慰道。

烈月低眉遐思,他慢慢抬起头看向远处轻声自言自语:“我烈月到底是谁......”

突然烈月掌心的红线慢慢浮出手掌,他不舍欲抓住它,谁知它在烈月触碰它时就消散了......无岸低头仿佛想到了什么东西。

“怎么会这样......”

“只有这个情索消失,师父的病才能真的痊愈。”无岸说着,有些无情。

“水乔星上,情索不可除,除非......”

“以血为誓,无心无情......”

“你......”烈月不可思议的看着无岸,即便他已经知道答案,可还是想等他亲口说出。

无岸握紧烈月的肩膀,郑重的说:“师父的病,是会致命的......我以血为引,师父仙珠为药炼制为师父治病的药......好让师父摆脱这致命的痛苦!”

烈月狠狠推开无岸,无岸重重的倒在地上,他看向烈月等待着他狠心的指责,可是,烈月没有。

烈月慢慢起身,欲离开契云山,无岸迅速起身拦在了烈月身前:“师父你要去哪!”

“水乔星。”

“我可否随师父一起。”

“你已然卷入了繁星争斗,就不要回去。水乔星是唯一一处净土了。”烈月决绝的说。

“师父恨我断了你的情索,所有也不要我回家了吗?”无岸泪眼朦胧。

“你的家......”烈月仰头叹息一声,继而看向无岸说道:“水乔星不是你的家。”

无岸的心一下跌到了谷底,沉重的失望,沉重的迷乱让他喘不过气:“师父,你是在与我赌气吗......”

“你我师徒情分就此断绝,此刻起,我不再是你师父。”烈月决绝绕开无岸向前走去。

“为什么!”无岸大声的质问烈月。

烈月缓缓抬起右手放在自己胸口,他面色苍白,满目愁绪:“情索离去时,我一点都不疼。说明我的心早就不在我的胸口了......我知道,是你拿走的。”

无岸微微皱眉转过身看着烈月的背影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纵容这一切发生!”

烈月缓缓回身,看着无岸微笑道:“我的心丢了,我知道,只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只是,你现在几乎疯狂几乎心碎的样子,难道不是你的惩罚吗......在水乔星海底的漂泊哪里有在宇宙中漂泊来的可怜......”

无岸一口气堵在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忍着泪水看着烈月在自己眼前消失,他低下头轻轻的念了一句:“师父......”

“你叫我干什么!”安得绕着胳膊看着安非神秘兮兮的样子。

安非凑到她跟前小声说了一句:“那瓶药,你服用了吗?”

安得在袖间寻了许久找到了那个红色的药瓶,她疑惑的看着安非道:“这是什么东西?你怎么这么上心?”

安非笑笑说:“没什么,就是强身健体的东西。”

“呵......我才不信!在涣墨哪有人为了强身健体专门炼制仙药的。说!不说明白,我才不吃呢!”

安非无可奈何:“好......我告诉你。你还记得,四神将的宿命吗?”

“自然记得,怎么了?”

“其实,那是塔主为了牵制四神将而为四神将炼制的毒......”

“毒?!”安得不可思议道,“四神将一直守在塔外,虽说掌印可打开倾世塔,可这也是塔主给的权利啊,他不信我们?”

“对,他不信。他放权给我们,以毒牵制,以免我们入那倾世塔夺了他的权利,得到倾世塔中星核的力量。”

“呵......这塔主何方神圣啊,我记忆里只有一道影子......他难道不知道,放权给四神将,也让四神将成为众矢之的吗!四神将为他挡了多少灾祸!”

“正因为不平,我才不愿让我们白白死去......所以我拿了这解药。”

安得低头仔细观察着这药瓶:“你从夜君那要来的?”

安非沉默的点点头。

“也难怪,只有夜君那有千秋鼎,只有千秋鼎才能炼出仙药......呵......夜君能那么好心给你解药?他这人向来不做赔本的生意。你到底答应了他什么?”

安非郑重的对安得说:“这是我的事,你把解药吃了。”

安得不以为然的将药瓶扔到了安非手里:“这解药我不要。”

安非拉住安得的胳膊有些急切气愤:“我是你的父亲!你知道!我想让你活!”

安得冷静的看着安非,夺过他手里的药瓶捏碎迅速将药丸送入安非口中,她用力推开安非,安非倒在地上,药丸顺着喉咙滚了下去:“你......”他欲以法力将药丸取出,却被安得生生的攥住了胳膊:“果然我没有猜错,夜君不会那么好心,这解药只有一份......”

安非欲挣脱,可她的力量远远大过安非,安得擦去了安非即将流出的眼泪,她松开安非转过身不再看他:“我是从未来而来的人,在这个时空,我是虚无的,而你却是真实存在的,这解药给你比给我更有价值。”

“安得!”安非倒在地上一时没有力气站起来。

“我不会死的,我可是来自未来啊......”突然一道黑色的魂冲入了安得的身体,安得骤然跪倒在地,她脑海里,血染沙场杀伐之象一遍遍涌出,杀意戾气越来越浓,她难以承受,倒地昏厥,安非爬去她身边,大喊:“来人!”

契云山顶,哪里还有别人,天逢师赶忙从营帐里跑了出来,他见安得昏倒,面容痛苦,赶忙问安非:“怎么回事!”

安非慌乱之时,竟然不知该说什么。此刻,墨城突然从营帐里慢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