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玲梅在姜舜骁面前露了脸,茯苓当下就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哪知,爷一句话也没有,打发了所有人出去,独留了容仪一个在屋里伺候。
玲梅出去时,多看了眼容仪,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
退出门外,玲梅笑着看着茯苓,道:“茯苓姐,容仪在这里来了也没多久,办事应该挺不错的,看着爷还挺喜欢用她的。”
茯苓看了眼玲梅,她对玲梅没什么特别的印象,但一想到这个人是方氏的丫鬟,当下也没有好脸,只沉沉道:“不该你打听的事,就别问。”
玲梅没想到一向和颜悦色的茯苓这般冷自己脸,当下也有些挂不住,只好退到一边不敢再说话。
屋内,气氛倒还好。
姜舜骁看了眼形容木头般的容仪,语气松了下来。
“过来。”
容仪只好过去,姜舜骁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过去。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容仪难得矫情,便依他坐了过去,她也有话要问他。
姜舜骁道:“布菜。”
容仪捡着他爱吃的给他夹,看他脸色还算好,便开口问道:“此番姑爷去浔州,为何会带奴婢?茯苓姐伺候姑爷可比奴婢伺候的好。”
姜舜骁看了她一眼,见她消瘦的小脸有些苍白,不知又在憋着什么心事,以致脸色这样的差。
他道:“茯苓有家有孩子,招懿院也需她打理。”
容仪自然知道,可她并不是问这个。
姜舜骁端碗吃饭,末了只说了一句:“不止你,那个玲梅,爷也会带过去。”
这下,容仪吃惊不小,刚要开口,就听他道:“赶紧吃饭,今晚就不用你伺候,回去早点睡,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别耽误了时辰。”
容仪只好闭嘴,她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个什么来了。
……
只待第二日清晨,天刚擦亮,蒙蒙雾天,王府大门口一队人马聚集,王爷和长公主竟也在场。
容仪和玲梅在一辆小马车内不知外面的情形,倒是听到了姜舜轶大咧咧的声音,容仪忍不住弯了弯唇,这位少爷,倒是个不羁的性子,想来现在也是十分夸张吧。
玲梅一直关注着容仪,见她莫名的笑,便开口笑问:“你这是在笑什么呢?”语气温和,俨然有套近乎之意。
容仪看了她一眼,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要出去见世面了,有些高兴。”
玲梅道:“也是,咱们做奴婢的,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听说你和夫人自小一起长大,你跟着爷去浔州,想来夫人也是不舍得吧。”
容仪笑了笑,心想她这是有暗探之意,便说道:“是如此,我也听说自方姨娘跟了姑爷做了主子,你是第一个在她身边伺候的,想必也是感情深厚,难以割舍吧。”
玲梅笑了笑,打着趣道:“那倒还好,主子必然是主子,和奴婢们的关系再好,也还是有分别的。”说话间,竟有萧瑟之感。
引得容仪多看了她两眼,这话也算是交心时的初级话头了,再看她神色确实落寞,到不像故意这样说套近乎的。
不过,到底是摘芳阁的人,不得不防,容仪只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说话间,队伍已经动身了。
容仪忍不住掀开帘子,露了双眼睛在外面,看向秦黛珑,见她也是一双眼盯着自己这方,当下露出了个笑,想和她挥挥手,但碍着旁边的王爷和长公主,容仪还是按耐住了,只不过眼睛移过去时,与王爷正对上,虽渐行渐远,但好似能感觉出他也是看向这方,容仪往后掩了掩,放下帘子。
一行人走远了,长公主看了眼姜益民,率先回了府中。
在一旁的画柳见状,忍不住道:“殿下好歹和王爷说个应景的话,这般冷冰冰的,怎能哄的王爷疼人呢。”
长公主面目沉冷,刚要言语,就见王氏身着艳丽,眉目柔和,踩着碎步往外去,当下冷哼一声:“有的是人去和他说应景话,本宫不屑于做这等子不要脸的事。”
画柳暗暗叹息一声,心想,正妻和夫君说几句软和话,怎么就算不要脸的事呢?到底是长公主恼了王爷,才如此这般,只是这些年了,哪有夫妻过成他们这样的?
回了荣华院,长公主才开口问道:“据说此番骁少爷带了两个婢女出去?”
画柳点点头,道:“一个是骁少夫人院里的丫鬟,一个就是玲梅。”
长公主冷笑一声:“本宫还以为他不会收。”
画柳忙道:“骁少爷知道是殿下的好意,自然就收下了。”
长公主看了画柳一眼:“他可是痛痛快快的收下的?”
画柳眼睛也没眨一下,道:“是的,骁少爷还很感谢殿下呢。”
闻言,长公主冷笑一声,立身于窗边,看着外面积雪化成的雪水,道:“他这样懂事,倒是让本宫吃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