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失望

见到儒雅青年的反应,田丰也是在预料之内。

毕竟他很了解自己这位师兄的秉性,当初他们老师评价他们的时候说自己这位师兄的时候还笑骂道:

“你这小子就是一块被丢进茅厕的方章,又臭又硬还只认死规矩。”

“师兄啊,你觉得我可能搞错么?”

田丰的目光变得十分的真挚,让儒雅青年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彻底了结。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那小子,可是东灵从小教出来的啊!东灵的性情你也清楚地很,他怎么可能教出来个这么样的徒弟呢?”

“会不会,是他家庭教育导致的?”

“不可能,东灵跟我说过他的家人都是质朴简单的普通人。这方面,东灵不可能跟我撒谎的。”

田丰刚提出了一种可能,立马被儒雅青年给否决了。

因为教育一事不仅仅是老师教授,最重要的还是家庭的影响。

所以儒雅青年早早的就问过了一些未凌尘的家庭情况,上官东灵也就大略的说了一下。

“会不会,这小子还有其他的师父?”

田丰老眼一眯,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这个更加不可能,据我对东灵的了解。让他所认真教授的一个徒弟同时还有另外一个师父教他,这很不现实。因为他自己的傲骨,是绝不可能让别人和他教同一个徒弟的。

更何况,那个人交给他徒弟的东西还似乎是心机城府一类的。这我根本无法想象,有谁能够这样做。”

这下子儒雅青年反应更大了,他微微摇了摇头否定道。

“额,那这个我也不清楚了。”

“如若此子真如你所说的一样心思深沉的话,那么也不配成为我们这一脉的传人。”

儒雅青年不假思索道。

他们这一脉虽然这一代剩余的两人他以及师弟田丰都是在儒家地位极高的人物,但是这一脉的传人却是真没几个。

青龙司司主上官东灵虽然是他极为骄傲和自豪的一个学生,但是毕竟人家是执掌着华夏镇守司一方圣兽司的存在,不可能接手这一脉的传承。

至于他其他的学生,各个成就虽然也还不错但是都没有达到他定下的能够接手这一脉的最低要求。

儒家的各个直流分派之间因为思想的差异所以都会经常的辩论和交流,但也根据每个流派脉络的执掌者的学问高低在儒家的地位都有高低之分。

田丰他们这一脉从来都不是儒家的主流脉络,能够达到今天的这一步实属不易。

但是若是没有优秀的接任者的话,这一脉迟早会渐渐地颓废甚至在儒家的分支脉络当中消失。

如果说儒家开创者至圣所提出的儒家思想是一条河流的源泉的话,那么如今的儒家便是分流无数的黄河。

随着时间长河的流逝,有的分流会渐渐思想地位提高相当于水流开辟土壤增加体积最后成为主流之一。

有盛自然也有衰。

有的分流会因为思想地位渐渐的偏离甚至被否定,就犹如黄河的支流有些会干涸一般在时间的流逝中消失。

虽然说留下了干涸的河道,一时间可能会被载入历史中。

但是随着历史的不断累积增多,一些无关紧要的历史也会被删除消减。

就像是干涸的河道随着土层的运动也会被掩盖不见,让人无法寻到。

所以儒家的各大支脉之间关于学问和思想的争斗,都是铆足了劲的与其他支脉斗争。

就算是主流的思想也都是非常努力的开拓衍生新的想法以防变成支流,只有儒家的开创者以及那些封为儒圣的存在所留下的思想流派才有那资格偷偷懒。

不过这种流派反而是最不会偷懒的,因为他们思想流派的开创者能够被封为儒圣那么就说明这个思想流派是完整的。

完整不代表就没有上升空间了,甚至于完整的思想能够给人启发的方方面面才会更多些。

为了让自己这一脉不凋零,身为师兄的儒雅青年自然想要在未凌尘这个徒孙身上看看能不能压些注。

虽说未凌尘如今的身份已经是青龙司的少司主了,但是终究还没有继任司主之位成为定局不是?

若是事后上官东灵不满也没多大关系,自己毕竟是他的老师。

以上官东灵的身份和能力还怕收不到个好徒弟来做继承人么,而且成为青龙司司主的继承人要求从某些方面来说没有成为他这一脉继承人的多。

但是如今从师弟的口中得知了未凌尘的心思深沉这一情况后,儒雅青年心中还是非常失望的。

不能够接手他这一脉也就无所谓,毕竟这么多年了在寻找合适的继承人这件事情上带给他的失望已经让他渐渐的有些麻木了。

可是真正让他失望的是,自己那个性情直爽的爱徒唯一收的徒弟性格竟然有些让他觉得反感。

心思深沉的人,虽然在现实的生活当中很难吃亏算不上多坏。

但是在儒家的人眼里,特别是在像儒雅青年这样老学究思想的人眼中就是‘不好’的代名词。

因为这种人,性情最是诡谲多变难以摸清。

也许表面上和和气气憨厚老实,但是随时有可能为了自身的切身利益不顾情义在你背后捅上一刀。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心思深沉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性格纯良还心思深沉的人还是绝少数,就跟华夏的国宝食铁兽当中的棕色变异体一样稀少无比。

似乎是看出了自己师兄的失望,田丰扎巴扎巴浑浊的老眼。

老眼当中的狡黠之意似乎不再想要透露一般,全然的流露了出来。

只不过此时的儒雅青年在为自己有这么个徒孙低头暗叹,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师兄啊,不是师弟我说你。我这话就说一半,你失望个什么劲呢?”

“哦?难道你刚才真是诓我不成?”

说这句话的时候,儒雅青年心里想的是宁愿田丰刚才说的话是在诓自己并且对此还没有一丝的生气。

“我可不敢诓师兄您啊,这小子心思深沉倒是真的。但是,这小子也算是至情至性有些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