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木三娘在暗,林雪仪在明。林雪仪知道木三娘,木三娘却不知道这个高手便是当年的林雪仪,纵然林雪仪是女儿身,她又如何认得。她怎会想到这个曾经的少女仅仅十年便花了头发。
当年林雪仪先用贺震南的天罡剑法,最后出其不意使出漫天飞花才打败的木三娘。如今用飞花剑法,只要不出最后一招,她又如何认得?林雪仪自创的飞花剑法共八十二招,前八十一招为自己所创,最后一招漫天飞花也是参悟漫天剑雨而来,与飞花剑法前八十一招大相径庭,因此即便交手,木三娘也认不出来。
飞花剑法江湖上除了雷震门人识得,还真没其他人知道其中剑招。当年江湖上只知道雷震门又多了一个少年英才,自创了一套飞花剑法,至于威力如何,尚未露过手。
林雪仪面无表情,木三娘倒是尽兴,这一日见到的高手可都值得一战。林雪仪与木三娘两人均是剑术造诣极高,多年后再次相遇,林雪仪只感觉木三娘比十年前内劲更足,招式更少,但是狠辣。
而木三娘,心中暗自吃惊,如此清奇的剑招,平生未愈,如同万蝶采蜜,剑锋落处,不辨方向。
林雪仪一剑刺下,木三娘翻身回击,青云剑对气刃,瞬间断裂。林雪仪急忙换手,空出右手聚气于掌心,边退边挡,这才抵住了飞来的气刃。
木三娘道:“好俊的功夫,就是剑差了点。”好胜的性格让木三娘心情大好,也没了方才的杀气。林雪仪将断剑扔到一边道:“前辈聚气成刃如此了得,晚辈平生从未见过。还请前辈高抬贵手,还上官府清静。”
林雪仪这话其实是在恭维木三娘,至少在好胜心、虚荣心极强的木三娘耳朵里是这样的。木三娘已经将这话理解为上官府的走向都凭她一人之力。
上官金凤也道:“不错,前辈,金凤从小听着前辈的故事长大,前辈堪称江湖上女中豪杰的标榜。可是今日贸然与前辈为敌,金凤也是无奈之举。不知金凤哪里冒犯了前辈,致使前辈要如此行事。”
木三娘今日已经过瘾,便道:“无他事,只是府中的藏剑阁需让我住上一年,可否。”
“这有何难。”上官金凤以退为进:“莫说一年,便是十年,也让前辈住得。他日江湖中人来此,只需带去引见前辈,便能使上官府蓬荜生辉,显赫名声。”
木三娘乐了:“丫头真会说话,我原以为八面玲珑不通人情,现在看来倒是懂得形势。你要每日好酒好菜,供我舒心,我自当如宾客一般进出自如,不惹是非。”
“请前辈先行一步,晚辈处理完家事,便过去款待前辈。”上官金凤一番话,令殿前的上官金淑等人脸色大变,木三娘淡淡说到很好,便出了院门。
此刻上官君华大伤,上官云雄仍不甘心,上官云飞也要打架,却被上官金凤一声喝止。
上官金凤走至上官君华跟前,上官金淑面露不悦,心情难以言表。上官君华也是仇恨地看着自己,不作言语。
上官金凤道:“姨母,你看我,可做得了这一族之长。”
沉默良久,上官君华缓缓道:“原来你武功也在我之上,是我低估。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上官金凤叹了口气道:“姨母心结,金凤知道。如同一山不容二虎,何况是人。当年族众之中,论辈分论威望,姨母都比金凤高出一截。然而阿婆说过,上官府现在处于悬崖边上,远江湖离朝廷才能兴族安祖。姨母性格太强势,上官府在你的手中只会成为朝廷的眼中钉,如鲠在喉,恐有害处。”
听到这番话,上官君华自是沉默不语。
上官金凤又道:“我上官府虽然历经五百年,亲疏各异,然而血脉相承,理应互相扶持才是。藏剑阁原本便是族内兴旺根基,不可封闭自守,恢复如初才是。二妹、三弟,今后两把铁剑令你们分别掌管,每人轮流在藏剑阁当差一天,切记看好阁内物件,带出需经你二人同意。”
上官君华听到这句话,悔不当初。上官金淑也羞愧地低下了头,再无它言。
上官金凤又看向上官云雄道:“四弟你武功精进,四房香火年幼,你就暂且接了四房的当家,等彤儿长大再交予她。”
上官云雄惭愧道:“是。”
“至于你们……”上官金凤看向了莫明三人,这时叶千红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怎么了这是……”
林雪仪悻悻问道:“昨晚便是你下的毒?”
叶千红顿了一下道:“我虽然是毒妇,但也不至于敢在上官府闹事不是。想必另有他人。”
叶千红说罢,上官金凤便道:“上官府先立族规,不迎欺师灭祖之客,还望列位见谅。”
“出去啊,听见没有,畜生们。”唐小小这一顿痛骂,一扫先前的不快。
龙小缘路过老瞎尸体时,狠命踹了几脚,终于泣不成声,大仇还未得报,后路还很长。唐小小赶忙上前安慰。
杨风也长舒了一口气,突然看向千少游觉得眼熟,倒是千少游先认出他来:“杨兄,幸会。”
“你……你不是富商,怎么会武功……”杨风满脸不信,这人明明就是绝顶高手。上官金凤静静地看着千少游怎么圆谎,千少游倒是冷静:“我家族与上官府有生意往来,自幼便依托上官府的关系游历江湖习武,颇得心法,近日前来帮忙,也是受了金凤族长的秘密邀请。”
“原来如此。”杨风没有多想,大喜道:“真是天下有缘人齐聚一堂。说实话,你上次送我的黑蹄马,那可真是一个字,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