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山说完这番话,秦义海果断地摇了摇头道:“自古山盟海誓都经不起考验,何况是你青石镖局。且不说你们大当家劫镖要拉我铁牛镖局下水在先,便是救了你们大当家,你自己也说了青石镖局他说了算,你们大当家是否会出尔反尔,这点谁都不敢保证。到时候我铁牛镖局煞费苦心为你们大当家的事和李家结下梁子,费力不讨好,我这是何必?”
许世山侃侃而谈道:“这点许某敢承诺,心里就有底。就劫镖这件事来讲,李贤通若想处置我大哥,大可交给官府,到时候死罪难免,甚至会株连我青石镖局。可为何李贤通只是派人关押我大哥?这是因为李贤通心虚了,他自己都不想泰安镖局做大,让李家成为江湖武林的众矢之的。因此此刻必须给李家一个台阶下,让世人知道李家封候不过是蒙恩而已,绝无主动之嫌,另外李家依然利益当先,没有脱离原来的世家本质。这件事将会以铁牛镖局和泰安镖局两大镖局的和解以及青石镖局奉上巨资,泰安镖局从中获利结束。到时大当家仗义勇为,天下镖局共推大当家出面着手建立天下镖会,泰安镖局为了合群也只能加入。且不说李贤通现在势大,便是往北地区泰安镖局的手也伸不到,到时候那些镖货还得靠着天下镖会进行运送。再者,有了天下镖会,泰安镖局受到管制,朝廷也会默许,毕竟现在李贤通已然封候,不可能任由泰安镖局做大,这也正合了朝廷的心意。”
林焕听了许世山有理有据的言语点了点头,却问道:“许兄岂不闻树大招风的道理?若是有朝一日朝廷想瓦解天下镖会,那我铁牛镖局只能身先士卒了。”
许世山笑道:“都说林老大聪明绝顶,岂不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不管铁牛镖局做得如何,日后朝廷要拿江湖镖局开刀,这第一刀不是下在泰安镖局就是下在铁牛镖局,难道到时候铁牛镖局愿意孤身面对朝廷的欲加之罪吗?”
程叔同听了这话,怒道:“放肆!什么欲加之罪,说得好像我铁牛镖局将来有灭顶之灾一样!我铁牛镖局向来行得端坐得正,从不干不正当的买卖,何来欲加之罪?”许世山笑而不语,看向了秦义海。
秦义海闭起眼睛,摆了摆手让程叔同坐下。程叔同怒拍了一下桌子才勉为其难地坐了下来。
秦义海不紧不慢地问道:“敢为许老弟今后如何助我铁牛镖局组办天下镖会?”
许世山道:“某早想过,先去三河镖局说服莫四通,利用他的关系脉络召集西州附近各镖局,肃州附近各镖局则由我青石镖局亲自出面召集,如此声势,其他偏远镖局也自当不请自来,上天下镖会这艘大船。我两大镖局力挺,秦大当家自然能坐稳老大的宝座。”
秦义海沉默不语,林焕道:“是个主意,还望不要食言。”
“一定!”许世山知道铁牛镖局的规矩,林焕深得秦义海信任,他才是铁牛镖局拍板的人,听到林焕这句话,许世山终于如释重负地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站起来道:“那么时不我待,许某便先行一步替大当家作说客去。还望大当家也信守承诺,在当上天下镖局老大之前能救出我大哥!”
秦义海睁开了眼睛,斩钉截铁道:“决不食言!”
太清山玄关。
杨风不情愿地上了玄关,发现沿途有三代弟子站岗,这次明白了此次真的如软禁一般。陪杨风上玄关的,还有龙小缘、唐小小和安子玉三人。他们帮杨风拿着被褥衣物,各个心事重重,活像生离死别一般。
杨风平日性格开朗,最受不得这种氛围:“好了好了,我又不是要去赴死,你们怎么就一脸丧气样?”
龙小缘向来冷酷,淡淡道:“翩翩师姐说你惹得事不小,连府将军都找上门来了,师门这么做也是为了保你。”
“我知道。”杨风对着龙小缘傻笑道:“这正说明师门在意我。”
唐小小道:“你别高兴得太早,这府将军是朝廷直隶,听说以前还是地煞卫的统领,怎么感觉都像是要来抓你回去问罪的。”
杨风倒是心大:“你们放心好了,第一他们还不知道那日救下李慕名的是我;第二即便知道了,只要九玄门不退让,他们也不敢怎样;第三即便我被抓了,我义父也会保我。何况据我的印象,这个曹孟伯并不是个狠人。”
安子玉叹了口气道:“我说你还真是临危不惧。我们江湖中人可从未听说大将军有义子,更别说你出来这么久都不闻不问了。若有一天真被抓走了,你真要好好想想要怎么脱身了。”
杨风愣了一下,安子玉说的不无道理,确实不可能有父亲对儿子不闻不问,即便不是亲生的。
杨风看着安子玉问道:“你真不相信我的身份?”
“不信。”安子玉面无表情。
“你呢,你呢?”杨风又问向了龙小缘和唐小小,她们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眼神里满是疑虑。
“不信就对了。”杨风从安子玉手中接过被褥衣物,潇洒地走到玄关门口,头也不回道:“你们走吧,记得时不时来看我一下告诉我师门和山下的情况。今个我累了,想美美地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