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看看墙上的钟,十二点整,清乐取了花露水递给秋凉,秋凉坐在沙发上涂抹。
“兴许我真的留不住了。”
语调悲凉,浮肿的眼眶又变得湿润,也许每每想起要分别,总会心头难受吧。
清乐沉默坐下来。
两人再无声音,这时候忽而听到楼下秋妈妈的呼声。
清乐急忙下楼,开门,秋妈妈见到清乐,昏暗灯光下他见到秋妈妈似乎有点焦急。
“清乐啊!你见到秋凉了吗,这个丫头,这么晚还没有回来!”
“别急秋阿姨,秋凉在我家,就在楼上。”
“真的吗?”
听到清乐说起,紧张的神色忽而变得缓和,就如同搬走了压在肩头的巨石,匆忙上楼。
“秋凉?”
见到秋凉正拿着花露水,再看看手脚上全是红斑,秋阿姨张大嘴巴,面色沉重,十分内疚。
“秋!你去哪里了,怎么弄成这样,来来,妈妈帮你!”
秋阿姨见到秋凉变成现在这样,先前焦急的样子又变的无比的关切,急忙上前拉起秋凉的手左右看看。
“怎么这么固执呢你!看看都成这个样子了,要是患病了该怎么办?”
“哎!我不该说的那些话,你看看,现在这个样子,痒吗?痛吗?还有哪里不舒服的?我们要不要去医院看下。”
秋妈妈声声关切,表情焦急,眼神看向秋凉露出无比的疼爱怜惜。
“妈!我没事!”
秋凉轻声说道。
“都这样了,还倔强!”
“妈,我真的没事,我们回去休息吧!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哎!”
秋妈妈叹口气,带着秋凉,道别清乐,而后娘俩回家。
“哎!”
送走秋凉,清乐靠着门,瘫软下去,脑中全是想起自己以后一个吃饭,一个玩耍的场面,心头揪抽动,一种疼痛在全身蔓延,他感觉浑身没有什么气力,就这么昏昏沉沉的闭上双眼,整个人就靠着门睡去了。
清晨青鸟啾啾而鸣叫,突突突突作响的老旧三轮车将清乐从睡梦中拉回现实,睁开眼发觉自己就在门口睡了一晚上。
伸手去摸手机,一看九点钟,还有几条扣扣信息,两个未接电话,是秋凉打来的,随即回播。
“喂!”
“起来了吗?我们一会就回学校吧!”
电话那头秋凉的声音有气无力,想是昨夜睡的很不好吧!上楼收拾些衣裳,随便从冰箱里早点吃的胡乱咽下去,不多时电话响起,伴随楼下敲门的声音。
“来了!”
推开门,秋凉站在眼前,浮肿的眼眶倒是没了,只是被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代替了,还伴随着两个眼袋,脸色有点差,眼中还布满血丝。
精神很差,清乐看看秋凉,穿着那件白色的格子衬衫,灰白牛仔,白色板鞋,后背背着背包。
见到清乐,先是按照惯例露出微笑。
“你真晚,吃了吗?”
“嗯!你没事吧!”
清乐关切的询问,秋凉露出标准的微笑,两个浅浅的酒窝依旧,只是没有从前看起来那么具有感染力了,许是内心种下了一种叫做分离的种子。
那种子正在扎根,即将抽芽,很快他便会结出果实,那一刻,他们将会愤慨,从此在不同的环境里面过着不同的生活。
“我没事!真的!”
声音变得不再如从前那般的清脆,有些忧伤,清乐听在耳朵觉得很不是滋味。
“那.....我们走吧!”
清乐锁上门,而后两人一前一后的消失在街角。
一路上清乐想了许多,想要出言安慰一下秋凉,有见到她强颜欢笑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倘若自己强行去揭开那些不舍与依恋,也许事情会变得更糟,他不敢去想。
“以后就不能经常踩着你的影子了。”
秋凉忽然说话,清乐回头,秋凉正抬起脚踩着清乐的影子,低着头,声音极低。
“也不能每一天都能看见你的身影在我眼前了。”
抬起头的瞬间又是一双泪汪汪的眼神。
“还有,也看不见你笑,听不见你心中的世界。”
清乐默默的听着。
“如果你不在,我的世界便是荒凉。”
清乐转身,秋凉揉揉眼睛,忽而又露出笑容。
“不过我会等着你,直到千山荒凉也不会放弃。你会一直等着我吗?”
话说完,泪水止不住滑落,清乐有些神伤,他也不想失去那个每日陪着自己的秋凉,自己孤寂无助的时候总有他那清脆如百灵鸟的声音在耳畔给自己加油打气。
可能是风沙太大,可能是心中压抑的想法开始释放,清乐眼中有种叫做泪水的东西开始作祟,鼻子里像是被灌了酸水。
车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候停在两人身前,清乐抹抹眼,伸手抓住秋凉,两人上车。
车上两人无声,各怀心事的互相看着对方,秋凉可能是太疲倦,望着清乐,而后微微笑中闭上了双眼,在颠簸中缓缓的睡去。
清乐扭头看看窗外,金秋时节的风景很美,田间收获果实的百姓个个面容喜悦,也许那是属于收获的喜悦,遍地金灿灿的作物,道路两旁的白杨树树叶偏偏洒落。
他忽然想也许人生来便要经历这些吧,这应该都是上天的安排吧,如果人没有这些情绪多好,可以无所顾忌的在这天地间游荡,了无牵挂,不用为这些事情忧伤烦恼,转念一想若是这般,那人活着又与死了又什么区别?
自嘲似的笑笑,而后也昏昏沉沉的睡去,睡梦中他梦见了叔叔,正在指挥工人铺路,骄阳炙烤着他本就熏黄的皮肤,可是他的脸上却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一阵急刹车将全车人都唤醒,到站了,清乐睁眼,秋凉也睁眼。
“到了!”
“嗯!”
两人下车,背着背包走进校门,挥手作别,清乐回到宿舍,秦宇三人满脸熏黑的看着清乐,清乐勉强笑笑。
“我说你就这点反应?你看我们三人本就算不上是皮肤黑的,现在身上都是黑白分明了。”
孔飞露出肩头一块白皙的肉,再看看已经熏黄的手臂,脸色更是黑到不行。
“我再也不去玩什么漂流,在这么暴晒下去我肯定得变成非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