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拨通了孙泽宇的电话:“泽宇,在哪?”
“轩哥,我和亦可在一起压马路呢,有什么事吗?”
本来想找孙泽宇一块喝喝酒,现在没必要打扰人家的二人世界。我笑了笑:“没事,你们继续。”
赵亦可的声音传来:“别啊,有什么直说。”
听到赵亦可的声音,我打消了去喝酒的念头,转而说道:“一块去唱歌吧!”
“行啊,你在哪?我们去找你。”
我看了眼路边的酒招,说道:“寻常人家门口。”挂断了电话,我抽着烟坐在路边等他们。
孙泽宇扶着赵亦可很快出现在了面前,看着我抽着烟赵亦可调侃道:“哟,刘谕轩你还会抽烟啊?烟圈红红的,是不是和彭雨晴闹别扭了?”
我点了点头,甚至连反驳的念头都没有。如果放在以前,我少不得用一通话堵回去。
赵亦可看我心情不佳,也乖巧地没有在我的伤口撒盐巴。
赵亦可对KTV比较熟,我还一次没有去过,只能在她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家名叫爱尚看起来有些年头的KTV。
进入了KTV,赵亦可熟练的开了一件小包,我们就三个人也绰绰有余了。走进了包房,确实很小,只有一个小沙发靠在墙边。
赵亦可熟练地走到点歌台旁边问道:“你要唱什么歌?”
“Tank的千年泪。”
赵亦可点了歌之后递给了我一个话筒,我接了过来跟着伴奏唱了起来。
“才话别已深秋只一眼就花落
窗台人影独坐夜沉的更寂寞
一段路分两头爱了却要放手
无事东风走过扬起回忆如昨
摇摇欲坠不只你的泪还有仅剩的世界
嘲笑的风高唱的离别我却听不见
穿越千年的眼泪只有梦里看得见
我多想再见你哪怕一面
前世未了的眷恋在我血液里分裂
沉睡中缠绵清醒又幻灭
梦在千丝发间我在梦里搁浅
月光尽是从前苍白了的想念
你眺望着天边我眺望你的脸
紧记你的容颜来世把你寻找……”
我边唱边流泪,从开始的轻柔缓和逐渐声嘶力竭。
孙泽宇接过了我手中的话筒,一脸关心地询问道“轩哥,你跟彭雨晴到底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开了瓶啤酒,一口气就灌了一瓶。孙泽宇见我也不说话,只能打开一瓶酒陪我喝了起来。
赵亦可在一边点了一首歌开始唱了起来,说实话她的声音很好听,唱起歌来更是婉转动听。可是我却无心欣赏,只是闷着头喝着酒。
于是整个晚上,我就喝一瓶酒唱一首歌。后来赵亦可唱的有些累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声嘶力竭地唱着。直到我嗓子失了声,颓然地靠在沙发上。可能是KTV里的啤酒掺了水,我喝了很多很多头一直都是晕乎乎的却没有断片。
后来服务生进来告诉我们要打烊了,我拍了拍已经睡着的两人一起走出了KTV。在路边的二十四小时营业超市我又买了两罐啤酒,一边走一边喝。孙泽宇扶着赵亦可也开始东倒西歪。
一阵寒风吹过,我头脑有些清醒了过来,肚子里却开始翻江倒海,我跑到路边吐了起来。吐到最后浑身都没了力气,只能瘫睡在马路上。
赵亦可笑着指着我:“刘谕轩,你也不过就是个胆小鬼。”
我躺在路上根本没有反驳的力气,也没有反驳的念头。她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胆小鬼。如果我能勇敢一点,也不会伤害了一个又一个女孩。
我颓然地闭上眼睛,只想一醉不醒。可是事与愿违,虽然胃里难受的要死,脑子疼的快要炸裂,但神智却异常清醒。
赵亦可不依不饶地说道:“刘谕轩,你算什么男人?敢爱敢恨都做不到,彭雨晴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孙泽宇在一边劝道:“亦可你别说了,他已经很难受了。”
赵亦可怒极反笑:“难受?以后有他难受的,今天有个彭雨晴,明天还会有个王雨晴。”
我心里一直重复着赵亦可的话,她说的没错,我今天伤害了彭雨晴,将来还会有更多人。我有什么资格辜负人家?
孙泽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买了一瓶水,在我感觉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扶起我把水倒进了我的嘴巴里。我将嘴巴里的呕吐物清理了干净,喝了两口纯净水才觉得恢复了一点力气。
我勉强支撑着身体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着,孙泽宇和赵亦可相互扶持着跟在后面。
孙泽宇在背后冲我喊道:“轩哥,要不我们去旅馆吧。我们在外面住没关系,亦可学校宿舍肯定是回不去了。”
我摆了摆手:“你把亦可送去吧,我回宿舍了。”说罢,我就往宿舍走去。
也许是喝醉了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来到宿舍楼下,刚来到楼梯口就一个不慎摔倒了。摔倒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一阵阵醉意和困倦袭来,我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我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梦见王淼最后和杜宁结婚了有了孩子。梦见浩然上了一个好的大学,也有了男朋友。梦见江言在家长的安排下进行着相亲,嫁给了一个富二代。梦见姝蔚成了著名画家,开了自己的画廊,梦见雨晴出了国,再也没了回音。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漂泊流浪。
再醒来的时候彭雨晴出现在我面前,她的眼中满是泪水:“谕轩,你终于醒了。你怎么喝了那么多酒?怎么在这里就睡着了?”她话里关心多过责怪,让我眼眶有些湿润。
我张了张嘴,嗓子仿佛被人掐住一般一个音也发不出来。我微笑着摇了摇头,一滴泪水滴落在彭雨晴扶着我的手上。
彭雨晴也发现了我嗓子失声了,泪水划破她的脸颊滴落在我身上。她努力地想要架起我,可她的力量怎么可能把我架起来,一个重心不稳我就压在了她身上。她挣扎着爬了起来又试探了一下,在她的搀扶之下我努力地扶着墙总算站了起来。
我看彭雨晴那挂满泪水的脸不禁笑了起来,可能除了她之外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会这样对我了。
我站了起来之后才感觉头部有些疼痛,用手摸了摸更是疼的我直咧嘴。
彭雨晴拉开了我的手,轻轻地对着我头上的伤口吹了一口气:“你的头应该是昨天磕到楼梯了,还好伤口不大,我现在带你去医院看看!”
我现在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冲着彭雨晴摇了摇头傻笑。
彭雨晴见我坚持不去医院就扶着我步履蹒跚地往楼上走着,有好几次我重心不稳她都一把把我扶正。好不容易总算是到了宿舍,我拿出钥匙打开门彭雨晴就把我扶进了房间。闫映森也不知道跑到哪去,周末也见不到他人影。
彭雨晴把我放在了床上,我刚把外套脱下,彭雨晴就要给我脱鞋子。我赶紧摆了摆手,彭雨晴不顾我的反对把我的鞋子脱了下来,然后就给我盖好了被子。
彭雨晴烟圈红红的,看了我一眼:“我去楼下给你买早餐,你等我。”
彭雨晴出了房间,我就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一时之间也睡不着,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彭雨晴挂着眼泪的脸。
彭雨晴很快就回来了,拎着一大袋小笼包和豆腐脑放到了我的床头柜上面。我早就饿了,昨天吃的东西算是全被吐了出去,现在肚子里空空如也。
我刚捏着一个小笼包往嘴巴里送,彭雨晴就端着一盆水进了房间。彭雨晴看见我房门后面搭着条毛巾就放到了盆里浸湿,然后拧了一把轻轻擦拭着我的伤口。她的动作很轻柔,我甚至都感觉到疼痛。
彭雨晴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创可贴仔细地给我贴到了伤口处,才喘了一口气:“还好伤口不大,不然就要留疤了。”
我的嗓子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唇语对她说:“如果我毁容了,那你还喜欢我吗?”
彭雨晴看着我好笑的样子,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那就很难说了。”说罢,就拿起毛巾替我擦拭着手,嫌弃地看着我,“你手那么脏,居然直接捏小笼包。”
虽然彭雨晴这么说,但我却知道她一点也没嫌弃我。她是一个会给我系鞋带,会帮我脱鞋,会不嫌我脏替我擦拭,会硬撑着把我弄上楼的人。
她对我的喜欢和我对王淼的喜欢不少半分,甚至她是个女生,在我面前她却没有半点骄傲。如果对我而言,王淼等同于世界,那对她而言,我就等同于世界。
一下想明白了这些,我眼眶又有些湿润,红着眼盯着彭雨晴看。
彭雨晴给我擦完了手,用筷子夹着小笼包就要喂我吃。我尴尬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可以。
彭雨晴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权利,皱着眉毛:“在我面前不用逞强。”
我见她这么说只能顺从地点点头,彭雨晴夹着小笼包喂我一口一口地吃。看到我有些噎又一勺一勺地喂我喝豆腐脑。我不知道所谓的幸福是什么,但我知道此刻的我是幸福。哪怕这幸福只是片刻,那么这片刻也将是永恒。
看到我红了眼,彭雨晴立马关心地问道:“是不是太烫了?”
我摇了摇头,眼泪却再也忍不住了。
彭雨晴用哄小孩的语气哄着我:“好啦,赶紧吃吧,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才又在她的帮助下一口一口地吃着,等喂完了我便给我盖好了被子坐在床边。
我用唇语说道:“放首歌吧!”
彭雨晴掏出手机插上耳机给我带上了一只耳塞,自己戴上了另一只耳塞:“你想听什么歌?”
“五、月天的私奔到月球”
“其实你是个心狠又手辣的小偷
我的心我的呼吸和名字都偷走
你才是绑架我的凶手
机车后座的我吹着风逃离了平庸
这星球天天有五十亿人在错过
多幸运有你一起看星星在争宠
这一刻不再问为什么
不再去猜测人和人心和心有什么不同
一二三牵着手四五六抬起头
七八九我们私奔到月球
让双脚去腾空让我们去感受
那无忧的真空那月色纯真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