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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夜深人静,寒风阵阵。
在一座旧式大厦的四楼三号室里,一位小男孩正在努力地学习。
忽然间,当小孩正要解开一条二次不等式时,墙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各位观众,晚上好……」
小孩一听,是熟悉的音乐,熟悉的那个人。
即使房间里没有时钟,但小孩也明白了,那是央视晚上新闻联播,而现在已经是七点半。
对小孩来说,七点半是吃饭的时间。
打开房门,小孩便对躺在沙发上的妈妈喊道。
「妈!七点半啦!!」
小孩的妈妈挥一挥手,低声回答。
「我才躺了一会,怎可能七点半呢?」
小孩跑到妈妈身边,一看,是白色无脸的妈妈。
别慌,那是正在使用面膜的妈妈,而且这状态下的妈妈一般都不会看时间,小孩已经习惯了。
「妈,真的已经七点半了,你看,新闻联播都开始了。」
「唔?」
缓缓地拿起电视摇控器,妈妈打开电视。
一看,是那个人。
「哦!真的?已经七点半了?」
坐起来,准备去煮饭的妈妈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不对,你房间不是没有时钟吗?你不会又偷偷拿手机出来玩吧?」
看向前方的茶几,儿子的手机还在。
为了不让儿子因玩手机而忘了做作业,妈妈早已经没收了手机,直到作业完成才会给回儿子。
没有手机,没有时钟,电视刚刚才开打,儿子是怎样知道现在的时间?
妈妈头上跳出一个问号。
「不是,是隔壁的爷爷开了电视,儿听到了新闻联播的音乐。」
「是吗?」
走前两步,妈妈又停了下来。
这座旧式大厦的墙不厚,听到隔壁的声音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第一瞬间,妈妈听到儿子的解释并没有产生疑问,反而一度习惯了这解释。
只是在下一瞬间,妈妈呆了。
因为有一点改变了,这改变导致儿子的解释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隔壁的老爷爷……昨天不是心脏病发离开了吗?
独居老人的离世,隔壁理论上已经没有人住才对。
「儿、儿啊……你说你听到隔壁的爷爷开了电视,这个玩笑也太……」
冷汗流下,妈妈回头露出尴尬的微笑。
「不是开玩笑哦,儿是真的听到了。」
「你听错了吧?」
面对不可能之事,妈妈强行解释。
可是,对于说了实话却得不到信任的小孩来说,这是一件非常伤心的事。
鼓起脸颊,小孩手指自己的房间。
「儿是真的听到了!」
生着气,跑回房中,在妈妈的面前把耳朵贴到墙上。
细心地听多一次后,小孩再次大喊。
「妈!电视还开着!你也过来听吧!」
隔壁家没有人的,不可能会有人打开电视。
但是,儿子现在严正地说出,妈妈根本拒绝不了。
一步一步地走进儿子的房间,慢慢地把耳朵贴到墙上。
听到了,是那个人的声音。
见妈妈的表情变了,小孩得意地说。
「哼!爷爷每晚都会准时开电视,妈妈不是最清楚的吗?」
「不、不可能……」
全身都在抖震着,妈妈嘴上说着不可能,但理智却告诉着她,那是真的央视晚上新闻联播。
「不可能!」
带上手电筒,妈妈怎说也不会相信眼前的一切。
推开大门,大胆地走隔壁的家门前。
用力地敲打大门,妈妈大声地喊。
「谁!是谁在里面?!」
「妈?爷爷一般都不会锁门的,不用敲了。」
小孩把手放在门把的瞬间,一度表现得很镇定的妈妈立即怂了。
「儿?!别?!」
话还未说完,小孩已经把门打开。
大门慢慢地往内推开,四号室的大厅映入妈妈的眼里。
没有灯光,窗帘拉下,电视关着,呈现出一个完全没有人在的气氛。
然而,在这样的环境下,却偏偏有一个人在。
白色的长袖上衣,再配上一头黑色的长发。
长发全数摆放在正面,将脸上的一切全都挡下。
妈妈的嘴张合张合着,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手电筒慢慢提起,灯光一点一点地移向前方。
「妈?为什么他没有下半身?」
「啊啊啊啊啊!!!!!」
无视儿子的疑问,妈妈一边尖叫,一边带着儿子逃跑,逃前更是吓得把手电筒丢到屋里。
手电筒一闪一闪地照着前方,有一只没有下半身的怪浮在空中。
长发在前,长发怪呆呆地看着大门。
数秒之后,长发消失,长发怪一下子变成了一名年轻的短发青年。
当然,这名短发青年也是没有下半身的,甚至可以看到他的下半身有一条像是小幽灵那样的白色尾部。
如果大家以为这是一个恐怖的故事,那我便要在这里先说一声抱歉。
短发青年虽然不是活人,但他却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没错,陈一心,他是一位没有下半身的主角。
无视手电筒的灯光,一心提起右手,看了一下右手手背上显示的数字,5%。
「这?!这才5%?!」
双眼眯起来,一心不禁陷入沉思。
刚才虽然是突发的事故,但自己也算是「吓」了对方一跳。
那位母亲吓得一边尖叫,一边带着她的儿子逃跑,这明显就是「害怕」的表现。
「唔……」
正当思考着有什么问题发生之际,手电筒的灯光不见了。
一心再次看向大门方向,一位大婶拾起了手电筒,呆呆地看着一心。
「你是什么人?这里不是你可以进入的地方?」
看着一心,大婶完全没有害怕的反应。
对此,一心迟疑了数秒才回答。
「大婶?你看不到吗?你有看过没有下半身的『人』吗?」
手电筒往下一移,大婶看到了,也晕去了。
身体向后一倒,大婶当场晕去。
见大婶害怕到晕去了,一心再看一眼自己的右手手背。
「晕、晕了也只上升2%吗?!」
作为一名惊吓员,陈一心默默地看着他的右手手背,不禁流下一滴冷汗。
「现在才7%,要怎样才能够达标?」
脸部呆滞,思考停止,一心情不自禁地感叹一句。
「做鬼也太难了吧!」
各位观众,你并没有走错片场,这位连鬼都做得不好的青年,也就是我本人,的确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这是一个死后才开始的故事,一个讲述我陈一心如何成为第一惊吓鬼的故事。
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吓人?
为什么我又没有下半身?
这一切都要从数小时之前开始说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