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蛇

方珍回到城里的医馆，每隔三天才会来看落小小一次，方尘倒是整日呆在屋子里，虽然是邻居，但落小小几乎没再见过他。

不过，方尘似乎和司云竹很聊得来，常见司云竹在方尘那屋子进进出出。

落小小曾好奇的问过司云竹都和方尘聊些什么，司云竹都笑着说没什么这让落小小有些郁闷。

手好得差不多了，落小小便非要跟着一起上山打猎，司云竹拗不过落小小只好答应了，但是他却什么活都抢着在落小小之前干。

这不，到处搜集完了小树枝和茅草之后，司云竹就用极快的速度自己把陷阱扎好，然后一个一个摆在隐蔽的位置上。

这还是落小小第一次体验古代人捕猎呢，心里有些兴奋，又疑惑这些简单的东西真的能抓住小动物？

她走来走去，觉得这棵树背后不错，经常会有野果子掉落，而且还有动物爬过的痕迹。

可是，她刚想拿起陷阱，就被司云竹制止了，司云竹忙大声道：“妻主别动！”

落小小一愣，问：“怎么了？”

司云竹满脸严肃，手紧紧握着半米长的树枝，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司云竹这副神情。

“有蛇……”

顺着司云竹的视线看去，果然是一条黑黄的花斑大蛇，约一米长。那蛇吐着信子，一动不动地盯着落小小看，距离落小小只几寸远，稍稍一动，落小小就可能被蛇咬到。

“妻主，你别动，我帮你把它赶走。”

司云竹缓缓靠近落小小方向，那蛇一点也不怕人，还是吐着信子，一动不动盯着人，仿佛随时都会发动攻击。

看花纹判断，这可是条毒蛇，落小小自然不想手指还没恢复，就又要被蛇咬了。

落小小对司云竹正色道：“你先别轻举妄动，去给我找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来！”

司云竹听话地照做了，把石头递给落小小。

落小小与蛇对视，抓准时机，猛地投掷出石头，正中要害，打蛇七寸。

那蛇被砸中之后，不是逃跑，竟然还想反攻，不过速度比平时降低了很多，所以落小小轻松便躲了过去。

见偷袭失败，蛇呲溜一下，想要逃跑，落小小反应迅速，捡起之前的大石头，再次精准的砸中蛇的七寸。

这次，花斑大蛇奄奄一息了。

落小小心里得意，她在射箭上可是拿到过省级冠军的，眼力过人，这蛇从一开始就没有逃跑的胜算。

一把擒住舌头，两根长长的蛇牙尖厉无比，像是针头，毫无遮掩的暴露在空气中，蛇牙上的毒液还在流淌。

落小小心机一动，道：“你身上有没有带水壶？”

“带了。”

司云竹麻利地拿出一节竹筒制成的水壶，落小小让司云竹打开木塞子，然后将蛇头按在壶口，蛇以为是咬到了人，拼命地释放毒液，毒液流进壶里，和水混合。

等把蛇的毒液榨干之后，落小小毫不犹豫地就朝着蛇脑袋砸去，顿时蛇脑袋变成了一摊肉酱。

虽然看着残忍，但是却是保证安全的无奈之举。

落小小把蛇的尸体丢进背筐里，司云竹有些胆战心惊，落小小便笑道：“这蛇已经死的透透的了，别怕。”

“妻主，你要这毒蛇干嘛？这能吃吗？”司云竹疑惑地问。

“怎么不能吃了？虽然是毒蛇，可是肉又没毒，而且毒蛇胆还是上好的药材呢，说不定能卖些钱～”落小小笑了笑，“正好明个儿可以问问方珍，看她收不收蛇胆。”

司云竹点点头。

两人在四处打量了一番，司云竹道：“妻主，咱们今天可以回去了，陷阱已经放的差不多了。”

“好，不过再给我捡些小树枝带上，我要做些弓箭。”

回了家，由于司云竹不敢碰蛇，落小小只好自己亲自动手了，便让司云竹帮忙削树枝。

“你把这些树枝的一端弄的尖锐一些，就像这样。”落小小递过去一根已经成型的箭矢，箭头是用石头打磨的，虽然不够尖利，但是足够用来射伤动物。

司云竹很聪明，学得很快。而落小小的左手食指不是很灵活，所以扒蛇皮的时候有些费劲。

司云竹担忧地眨巴着大眼睛，忍不住道：“妻主，还是我来吧。”

落小小阻止了他，道：“没事，再说你也弄不来。”

清理蛇内脏的时候，落小小极其小心，蛇胆要是弄破了可就没那么值钱了。

落小小用一块破布包着，蛇胆呈黑绿色，足足有指甲盖般大小，腥味十足。

“这就是蛇胆，快收起来。”落小小伸手对着司云竹示意，道。

取了蛇胆，落小小便在寻思着该怎么烹饪蛇肉呢？话说，这还是她在这里吃到的第一顿肉……之前司云竹每次上山就从来没有抓到过活物。

“妻主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吃这条蛇，是烧烤，煮汤，还是爆炒一下……”

“……”司云竹忽然沉默了，一脸为难的神色，落小小疑惑地瞥了眼他。

司云竹才缓缓道：“妻主，家里没盐了……”

落小小刚想说没盐了就买啊，忽然想想他们家估计买盐的钱都没有。

“我从家里带的嫁妆都用来买盐了，泡酸菜用了一半，平时吃食留了一半，现在已经没有了。”司云竹低头道。

“我知道了，没事，那就捞些酸菜出来，做个酸菜蛇汤好了。”落小小无所谓地道，心里却在盘算着该怎么快速的挣些钱回来。

默默叹口气，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欠了一屁股钱，而且在女尊国她还必须肩负起养家糊口的责任！

落小小视线落在司云竹瘦瘦的身子上，想到之前整个家全靠他一人撑着确实不容易。

莫名的，她心里为这个表面柔弱内里坚强的男孩而触动。

“蛇汤就让我来做吧，烧饭这些男人家的伙计，妻主就不要动手了。”司云竹提着蛇肉，笑着说道。

落小小点点头，她好像看见了春天里的小野菊一样，明媚而娇俏。司云竹这个人总让她觉得心疼又怜爱。

“司云竹，我叫你云竹可好？”落小小鬼使神差地问着，说完自己都愣了。

叫便叫了，还问什么！落小小感觉这沉默的气氛中很是尴尬。

司云竹先是没反应过来，而后脸颊微红着，略羞涩地道：“自然可以，妻主爱叫什么就叫什么。”

落小小看着司云竹的模样觉得很萌，突然间很想捏一下他的脸，虽然瘦瘦的，但是手感应该不错吧。

这样想着竟然出了神，再醒来时司云竹已经在忙活着煮蛇汤了。

落小小靠在门旁，心情惬意地看着他，就好像是在仔细地欣赏一副美景。

司云竹眼神偶然瞥向落小小方向，与落小小视线触碰的时候，又会猛地低下头去，像是受惊的小兔子。

落小小不由得勾起唇角。

借着进屋拿酸菜的功夫，司云竹匆匆忙忙逃离落小小的视线之内。

关上门，司云竹脸色烧红，心脏怦怦乱跳，他感觉自己像是生病了一样，身体绵软无力，看着妻主的样貌都比平时俊俏了几分。

明明还是那个人，明明模样一模一样，但是自她醒来之后却给他截然不同的感觉。

从前她冷酷，无能，一股子小市民气息，总让他感到恶心。但是如今，她勇敢，有担当，处处都让他觉得安心。

她虽然比一般女人看着瘦小，个子也不高，但却总是莫名觉得高大。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

司云竹觉得自己心里很慌乱，从小缺少父爱和母爱的他，一直都期望着自己能够嫁给一个女英雄，并且能够对他怜爱有佳的，可是落小小显然不是那一挂的。

吃了饭，司云竹叫落小小把蛇汤端去送到方尘家里，正好今天方珍要回来，她可以跟方珍谈谈蛇胆的事情。

落小小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打量着方家，小小的茅草墙壁围成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两间屋子，厨房在屋角。

庭院十分赶紧整洁，只晾晒了一些干豆子，估计是留着做种用的。

“爹爹，要娘亲，要娘亲！”方悔拉着方尘的裤腿，哭着喊道。

方尘弯下腰，眸色沉沉，只是抱起方悔轻轻安抚拍着她的背，没有说其他什么。

很快方悔便在方尘温柔的怀里安静下来，而后像是哭累了便睡了过去。

这时候，方尘才露出哀伤神失的表情，又是这种令人窒息的落寞眼神。

落小小不禁好奇，方尘的妻主到底去了哪里？似乎她从来没见过这人。

落小小见方珍出来了，才推开大门，笑嘻嘻地道：“方珍妹子，我有个好东西，不知道妹子有没有兴趣？”

方珍面无表情，瞥了眼落小小手里地碗，没出声，仿佛在问“碗里的是什么东西。”

落小小忙道：“这是蛇汤。我今个儿和云竹在山上捉了条蛇，肉做了汤，我听说蛇胆可入药，正好想问你收不收蛇胆，抵押一些债务。”

“毒蛇？”

“应该是的，黑黄相间的，脑袋还是三角形，有毒牙呢。”

方珍一听是毒蛇，才感兴趣起来，道：“拿来吧，我看看。”

落小小开心地把蛇汤递给方尘，又掏出蛇胆放到方珍手里。那蛇胆还挺新鲜的。

方珍观察了一番，似乎很满意，道：“这蛇叫五月春，毒性不大，但是它的毒能够麻痹神经，是上好的麻药呢。这蛇的毒腺，你丢了还是一起烧了吃了？”

“……蛇毒我留下了，想用来辅助我打猎。”落小小如实回答。

方珍点点头。

落小小又问：“方珍妹子，蛇胆能卖几个钱啊？”

方珍定定地立着，认真地考虑了一下，道：“十五文钱。”

十五文钱！一两银子等于八百文钱，天啊，这得抓五十多条蛇才能勉强还清。

再说，这山里哪能天天抓到蛇呢？而且还是这么大条，很快就要冬天了，蛇都要冬眠了，就更加难了。

看来这并不是一条长久之计。

落小小忍不住皱皱眉，方珍误以为落小小是嫌弃她给的钱少，便道：“十五文可一点也没坑骗你，市面上这种蛇胆大多十文左右。”

落小小忙解释道：“啊，误会误会，我可不是嫌钱少了，只是想着该如何还清一两银子罢了。”

方珍沉思了片刻，道：“你若是真心想做些事情，我倒是可以推荐你去干个活计。”

“什么活？只要能赚钱我都愿意的。”

“我那日见你签字时，写的字十分好看，你是否会写字？”

“会些。”落小小含蓄地答着。

毕竟这里另一个世界，她不敢肯定是不是连字什么的都一样，但她感觉大部分是相同的。

“我认识一人，她家卖书，常常缺少抄书的人手，你倒是可以去问问看，我认为她十之八九是会留下你的。”

“真的？！”落小小心里一喜，“那抄一本书多少钱？”

“也没有多少，具体你还得去问她，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