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宴会后

中秋宴如期举办,一切事宜落小小都交给了君子兰,她便落得清闲。

一轮圆月高悬,夜晚的游船上嘈杂,落小小却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独自饮酒赏月。

只是,她神色有些哀伤,痴痴地望着圆润如玉的明月发呆。月光折射之下,她手里一根碧玉簪子熠熠生辉。

明明只是一根普通的簪子而已,却被落小小珍藏得很小心,没有一丝丝划痕。

她想起去年初来的时候,第一个中秋是那个可爱的男生陪她过的呢,如今却知道他是生是死,过得好不好……

司云竹,你在哪儿……

“主子,您有心事。”不是反问而是陈述,君子兰站在她身后,恭恭敬敬,保持着一定距离。

落小小微微垂下眸子,默不作声,此刻她不想多说什么,过去的事情与她而言,全是亏欠和愧疚,她一想到就心痛得喘不过气来。

勉强得挤出一丝笑意,她岔开话题揶揄地问道:“前面的事情都弄好了?你这个管事的竟然还有闲工夫在这里和我唠嗑~”

君子兰抬了抬眼,而后又微微弯着身子,规规矩矩地答:“已经快要结束了,只剩下半个时辰就该子夜了。”

“哈?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呀?我还没有喝几口酒呢!怎么就子夜了……你是在骗我的吧……”落小小眯着眼,酒意上来了,只感觉自己脑袋有些晕乎,双颊有些红润,看上去很俏皮。

君子兰抿了抿嘴,瞥了眼地上乱七八糟摆着的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十个酒坛子,欲言又止。

“嗝~”落小小打了一个酒嗝,酒气充斥鼻腔和舌尖,辣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不过,这酒越喝越香倒是不假,她一个不注意就喝多了!

湖面吹来的凉风冷得她打着战栗,君子兰解下自己身上披着的外袍,轻柔地为落小小穿上。

环臂之间,君子兰的墨色柔软的发丝不小心蹭到了她的脸颊,落小小只感觉脸上痒痒的,脑袋晕晕的,身上顿时一暖和,倦意便袭来。

她好想睡觉……

她这样想着,身体也诚实地这样做着。头缓缓歪斜下去,落在君子兰的肩头上,君子兰俊美的半张脸上诧异。

一动不敢动地轻声唤了几次落小小“主子”,但是却只得到了落小小哼哼唧唧的呓语。

君子兰唇角忍不住轻笑,只觉得这样的落小小十分可爱。他歪着头,又一想,貌似主子平时也很可爱,只是今日更加的娇憨些。

半搀半扶着落小小向船中心走去,那里有雅间,可以暂时作为休息的场地。

君子兰便把落小小安放在了这里。

等他走了之后,一个人影飞速地闪过,最后停在落小小的面前,他全身穿着黑色便衣,头上带着黑沙斗笠,看不清样貌。

只能判断出他是个身形清瘦的少年。

少年在落小小的床前站了很久,只是静静注视着,也不说话,也不动作,仿佛是被雕刻的石像一般,定格在这地儿。

梦中的落小小呓语着,翻了个身,少年才像是受惊的兔子,迅速转身躲起来,等了半天不见落小小醒来,才再次探出脑袋来。

他这次坐在落小小的床边上,更加大胆地轻轻抚了抚落小小微醺发烫地脸颊。指尖留恋在那张娇嫩粉扑的唇瓣上。

他的指尖也渐渐滚烫了起来,一滴晶莹的泪花悄然落下,滴在了落小小的眉心。

一股湿意袭来,落小小微眯起眸子,朦胧之中看见一个人影在逃窜,一股熟悉感狂猛地涌上来。

她脑子猛地清醒过来。

“云竹!”

那抹身影如风,飞速闪过,落小小连忙跟着身影追了出去,一路追一路喊着他的名字。

就连脚上没穿鞋,被石子磨出了血来,她也不在意。

这些痛和他比起来,一文不值。

“司云竹!你回来!”落小小大喊着,近乎哀求着。

可是,他若是真的回来了,她又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他呢?妻主?他们已经和离了。

落小小望着已经没有踪迹的远处天空,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儿,像是佝偻的老人。

“落姐姐!”

她身后一人俏生生地喊着她,她却无动于衷,直到那人扑过来抱着她的下裳,抽噎着,望着她时,她才回过神来。

落小小蹙着眉头,不解地看向赵雨果,只见他形容狼狈,头发凌乱,嘴角还有些淤青。

不经意间,她有瞥见赵雨果卷起衣袖的手臂上也有淡淡的淤青,像是被人打了。

还没有等她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赵雨果就嘤嘤哭泣着,恳求道:“落姐姐,我喜欢你很久了,求你了娶我吧!我做妾,做妾也愿意的!”

落小小微微不悦,她不喜欢赵雨果,更反感一直被人强迫和纠缠。

“情头意合,两情相悦,婚姻才能美满。我不是你的良人。”落小小婉拒道。

赵雨果凄厉地嚎啕大哭起来,依旧顽固地不愿意松手,哀求道:“落姐姐!你不知道,大夫郎要把我嫁给一个可以做我奶奶的老女人了!而且,那个老女人还有虐待男宠的怪癖好!我要是嫁过去就是死路一条了!落姐姐,求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我及笄已经半年了!姐姐们和大夫郎为了五两银子就要把我给卖给许员外家!”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求求你了!娶我吧,我一定会好好做你的夫郎,做个贤内助!”

“……”

“落姐姐,我不愿意,大爹爹和姐姐们还殴打我!我现在好不容易逃出来,我唯一能找的人就是你了……”

落小小苦笑着,今晚,她和赵雨果一样都是个悲哀的人,都是这般哀求着别人却得不到的悲伤。

“你大爹爹不过是为了钱才把你卖了,只要给他足够的钱便是了,也不一定只有我娶你,才能救你这一条办法。”落小小冷静地分析道,而后又从身上拿出钱袋,递给赵雨果。

“这里有十五两银子,你拿去给你大爹爹,这样,你就不用被逼着嫁给许员外了。”

赵雨果拿着钱袋,不断地摇头,眼泪汩汩不停流下,“不会的,他们会独吞了这笔钱,然后过段时候钱用完了,还会想法子把我给卖了!落姐姐,你救救我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落小小淡漠的眼神,赵雨果有些绝望,本想着及笄多和落小小亲近,博得落小小的欢心,可哪知道他连人都见不到,更不必说是讨好接近了。

落小小心头微微触动,她不是个绝情无心的人,赵雨果这般的命运她很是同情,即使自己不能够答应娶他,但倒也是能帮他一把的。

“那你愿不愿意委屈一点儿,留在我这儿,做个侍人。”落小小道,她想到了君子兰好歹也是个副主管了,身边也得有个奴才伺候吧。

赵雨果心头一喜,侍人?!那不是更加有机会接近她了吗?不管怎样也总比嫁给一个变态的老太婆强。

赵雨果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