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夕十五十七第六章∶树满叶、枝成荫
我曾见过一种植物,不知是哪类植物。它在生长成熟后,它的叶子会蜷缩起来,里面大多包裹着一些昆虫的卵或茧,被昆虫用来养子涅槃。
我不知是这种植物生来就会蜷缩叶子,还是昆虫致使其包裹覆盖。
但我想,这植物就像学校,我们是叶果里的茧虫。我们受它的庇护生长,某一天就要破茧而出,去外界奔走,要流浪。
若学校比作那株植物,老师们应是那叶子。茧虫生长,他们在枯萎。变得皱黄,发焦。
也许会有来日,会有人再回来。见这一株植物,凋零了繁荣。
只是希望以前包裹着我们的那片叶子,还挂在这株植物之上,不曾落下。
“树满叶、枝成荫”的意思应该可以想象。不是所有的老师都为这叶,我们大多老师都没有在我们青春里留下难以忘怀的痕迹。
但我想,班主任可以为这树,小班可以!
“满叶成荫”是桃李满天下。
……
古人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八年级政治老师云∶成大事者必拘小节!
……
初二的数学老师是个个子不高的微胖男人。他名袁青华,对数学颇有心得。他讲课不同其他老师:参考书在手,我hold住。他只是一本课本,且每道题只是标个答案,没有过程解析。所以说,他讲课,真的是现写现讲,很少出差错。
他跟我们讲许多理,如:小流氓地痞都是不学无术的混混,而大流氓每一个都是仪表堂堂、文质彬彬。历史上如杜月笙,他在街上走,完全就是一个慈祥和蔼的老人,可杀起人来,那是杀人如麻,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所以说,没文化的人,一般都成不了气候。
人生的截止日期是什么时候?他说,“古往今来,所有人都想搞懂这个截止日期是多少,可是谁也搞不懂!今天还叫他一起吃饭,明天他就死了,截止日期到了。我现在站在讲台上讲课,我现在别你们长那么一点,但你们的截止日期也许比我长。你们现在坐在下面听课,可能十几年后你们就站在上面讲课。”“我老师以前是这么打我的,我现在是这样打你们。我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他打的不够。如果那样,现在的我也许就在那里。”我知道他所说的“那里”是更高一级的地方,但我还是小声地说了一句:“天堂。”
虽然很多时候袁老师一直都是慈眉善目,但我感觉,他也有凶残的一面,只是不常表露。
而如小班余征烨,他是凶残在外,可亲不露。
小班打耳光令人闻风丧胆,很多人见了他如老鼠见着猫,立马躲。如此便可看出小班是有多么严厉,即是我,也因签字本的事被扇了耳光,至今想来,都觉得丢脸。
不过,小班也是有好的一面,我感受不多,但还是有的。我有次手指磕伤流血,老江说给小班,另一节课他就买了来创可贴。那个时候,我是感激的。
且有两次我见他对于他的小孩,很有耐心。体育模拟考试时曾有次热身,他的小孩被带过来了。我看见他弯腰跟他六七岁的儿子说话,我坐在操场上,看着笑了。
还一次是体考,是体考完了我们回到教室。他那个孩子来了。
他站在讲台上跟我们说一些事,他儿子就在那里捣乱,总是打断他的话,甚至趁他不注意而撒了一些粉笔灰在他水杯里。而且,好像最后他还喝了!
他对于他的小孩,我见着的是有耐心的,未恼怒生气过。
我想,此时此刻的小班,是作为一个好父亲的。
只是我跟他曾发生的诸多事,我那时是对他失望的。
我第一次对他失望的事是他误会我跟杜清清的关系。
那个时候小四还不是我四女儿,他在小班那里补课。小班补课的地点就在我家隔壁,所以我虽不补课,但也常来逛。
有个周日,我借用了黄孝威的手机,在楼下等他。补课结束后,他们下楼,小四看见我就找我借试卷抄,我回去拿给了她。但不想小班在楼上看见了,小四走后他叫住我,等其他人都走了他才下楼,他问我借试卷杜清清干嘛,我说给她参考。
“我看你五点钟就在这等了,是QQ里约好的吧?”
我觉得冤,我是等黄孝威,但小班不信。他说我这不是帮同学,而是害同学。
这个时候还算正常,可到了另一天在校,事情就离谱了。
他将小四跟我旁边的刘会云换了个座位,不久后他就把我叫了出去。
“心里美滋滋的吧,很开心吧。”
他用一种极度讽刺的目光看着我。我被他一句话打懵,依旧还在发怔的时候,就被叫回了座位。
之后下一节课,他叫出去了小四。
小四回来的时候眉头紧皱着,我压低声音问她小班叫她做什么。她先是说了一堆气愤的话,然后告诉我小班跟她说他把小四调到我旁边就是为了看看我俩的表情,而且很快就会调走。这是小班亲口跟小四说的,我当时才明白小班误会我们了。
我觉得很恼怒,即使我们真的是在恋爱,小班也不该这么对待我们。
我思前想后,决定压他一下。
我当时跟在他后面进了办公室,他少了以往的和煦。要我给他倒了暖瓶内的冷水,才让我把目的娓娓道来。
我说劳动委员我不想做了,要他撤掉。
他问我原由,我说不想干了,这也确是真话,但他说这不是理由,说一定不是因为这个。我总不能扯着嗓子喊:老师,其实你不是我想的那种老师,你让我失望了!最后吼一句,老子不想干了!
我于是忍着没说话。
他先是说我这个劳动委员怎么怎么的好,如果他撤掉我,同学们肯定会有想法。然后他问我现在和老刘带的时候怎么样,我觉得没什么改变就回答说差不多。
他不屑的看了我一下,说好多了,流动红旗都得了两三个。他突然觉得办公室不好说话,把我拉到了办公室外的楼梯边。他说我这个人心口太狭隘了。他说我肯定是因为试卷一个事不高兴了。
他说有这种心理很正常,思想要健康之类的。
我就说他误会了,我跟小四真的没什么。也真的只是同学间借个作业抄,他居然可以想这么偏。
他说可能是他误会了,之后他又忙说着什么。说了什么我至今已不记得了,但是我哭了。我当时不是个强大的人,受委屈了容易泪流。
末了,他就说不用担心,小四马上就会被调走,就这样我回了教室。
我想,若是这件事发生在如今,我只怕会当小班的面一把抱住小四,盯着小班说,“她是我女朋友,怎么的!”
小班总说我对他不够尊敬,我想并不是我不懂的尊敬他,只是我已经不会对他太尊敬。
我有三次因周末玩手机间办公室,被打击。第一次是他周一见我上课没精神,昏昏欲睡,于是给家里打了电话,知晓我周末玩手机。我于是被骂了近半个小时,而后被勉励回了教室。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二进宫。
他叫我去办公室,先笑着问我最近玩手机了没有,我说没有。他又问,我还说没有,如此反复了两三次,我才说用堂兄的手机登过QQ。他立马怒视着我,“你这个人一点都不老实,你家里人都不相信你。”他拿手机翻通讯录给我看,说我爸给他打了电话。
“你知道你父亲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他说:我儿子连我都骗,还有什么不骗你的。”
我有点湿眼眶,很受伤。我自问未哄骗过父亲,却被如此说。我跟我父亲不和,我至今都这样觉得。我不喜欢他,我讨厌他。那天我回家就打了父亲电话,问他是给小班通了电话么,我跟他吵,我挂的电话。
小班问我手机谁的,我说同学的。他问我谁的,我不说,问哪个年级的,我不说。他问我是我们班的吗,我说不是。若是我不说话,直接坐实;而我说不是,他就得猜了。我不说出来,最多被惩罚;我若说出来,固然可以一改不老实的形象,减少惩罚,但我心难安。我自己借的手机,我一个人承担。若是松口,算什么,我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我宁愿被小班打上不实诚的标签,也不可以服软。
我自认为我与同学们相处还是真实的,不曾虚假。只是对于老师,我是不可能真正坦白的。而小班有喜欢扇耳光,我又怎能看着别人因我不道义而被打。我可以不理会不待我之人对我的想法,但我不可以让真心待我的人因为我而受伤害。
我因手机二进宫的第二天,教室的PPT 坏了,小班排查的时候问我谁最后一个走,是我。他让我把扫地的叫过来,挨个排查。到上课,他又把我叫上去,众目睽睽指责我,说我因他找我谈话而借机报复,说我不实诚。任我辩解他也不信,最后他让我回去。我走了两步,回头再次冷冷的说不是我。他厉声道:“我叫你回去!”但其实我压根就不是因他叫我回去而回去,是我说完就转身回去。我最后那句话只是表明我的态度,信不信由他。
教室的PPT怎么坏的,我不知道。只是很巧,前一天小班找了我谈话,前一天是我管扫地的最后走。而另一天,PPT开机就坏了。
我回到位子上,有人问是不是我。我当时很想把桌子踹翻,踢门走人。但我记得,许朵朵当时说,“你有病吧,肯定不是他了。”有人信我,不枉我这般交心。
本以为这件事我是洗清不了不了嫌疑,但是当天放学我就白了。小班把电脑关机,而后开机,里面刚储存的文件软件等又没了,就像手机被格式化了。
我看了眼默不作声的小班,回家!
我第三次因手机进宫是被老叶告的。
是我在广场上,在蹭网改QQ密码。恰逢小学开家长会,没想到正遇见他。
老叶叶远德走下楼梯,我抬头看着前面一人的背影。没想到那人回头了,我看见是老叶,愣了一下。
之后老叶看我手里的手机,我就被骂了。说我这样可不行,把我赶回了家。
我之后有预感老叶会说给班主任,有人说老叶没这么多事。
但老叶偏偏就打电话说了。
小班问我周末出去玩了吗,问我在等谁。我不知他为什么会猜测我是在等人,反正我没说。
而后,我就在办公室外面站了三节课,两个多小时。
我并不反感老叶说给小班听,这也从侧面说明老叶还是认为我能管的了,可以更好。
只是我讨厌被针对,老叶绝绝对对是因这事后开始针对我。
他有在课堂上直接点出我周末在广场的事,说我没用。
他看我的眼光都不一样了,貌似跟小班有了一样的想法,说我不诚实。我有点厌恶这样,连带着对小班对没好态度。
我有次跟刘老金一起去学校,晚了点,学校刚好打完第二道铃声。
是老叶的早读课,他站在门口看见我。他问我为什么迟到,我说是在外面买早餐,也确实刘老金在外面买早餐而耽搁了一会。
只是老叶认为我是在外面玩,且要搜我的书包。我任他翻了书包,看见了一盒粉条。他立马问我说不是在外面吃了吗,怎么还没吃呢?
我郁闷呐,我之前说的就是在外面买早餐,没说吃过了啊。可能老叶意识到我没说吃了,是他敏感了,我解释了两句他也就没再说什么。但他不知为何盯上了旁边的刘老金,他从他兜里摸出了刘老金的手机。他八成以为我是在外面玩刘老金的手机,所以把刘老金的手机收了起来。在这里,本公子保证,绝绝对对没有玩过刘老金的手机,即使是去刘老金他家里,也没有玩过他平板,仅仅搜过两首歌而已。我迟到也就是晚起了,从没在外面玩过。
我当时都想吐血地喊一句:老叶,你有必要么?
老叶之后在课堂上说给刘老金保管手机,等中考再还他。
刘老金不肯,他就说放小班那里,让刘老金找小班去要。刘老金说好。
小班压根就不怎么管刘老金,自然就把手机还了刘老金。放学路上刘老金也说老叶怎么这样,沟通不了。
果然前面得出的结论是对的,老叶很“挑”。
我真真正正有点反感老叶是老叶说,“我说你说了,你就说了!”
是他课上有人讲话,他盯到了沈天宇沈小学。他叫沈小学站后面去,沈小学说他没有讲话。老叶就说了这样的话,任谁听了,都不舒服吧。
我之后问沈小学他是讲话了吗,沈小学说他在低头唱歌,可能是侧头让老叶以为他在讲话。他说他当时拳头都握紧了,要是老叶跟拉陈彩萍一样去拉他,他就挥拳上去打。是有次陈彩萍讲话被老叶拉出座位,我看着都丢脸。好在老叶没有拉,说要毕业,他管不了。
还有,是刘老金跟我说,老叶自那件事之后每次英语考试都不发刘老金的试卷,每次传过去就没有坐在最后面的刘老金的试卷,是老叶故意漏了刘老金一组的一张试卷。如果是一次两次,可能老叶忘了。可是这每次都忘,老叶自己信么。
对于老叶,他也不失为一个好老师,至少在毕业的两个礼拜前,他是负责人的,总体还好。是后来将毕业,他变得不再管我们班,讲试卷不再每个题都讲,换了报答案,让我们问不会的题。而且他那时跟我们说话的语气不一样了,很刺人。
且有一次小班跟我们说有老师在他那里说我们班的学生脑子不行,没有尖子生。小班不肯告诉我们是谁说的,说怕我们忌恨他。但他后面几句话说漏了嘴,
“我当时都想跟他吵起来,但看他也教了我们班两年,也就算了。”
我当时直接锁定了老叶,但当时口误说成了数学老师。我听见后面的王益东说是老叶,我很庆幸口误了,否则就跟他在同一频道了。因为我当时已经跟他绝交了,我很反感跟他有任何有共同语言。
这整个初中,教了我们班两年的,也就小班余征烨和老叶叶远德。既然不是小班,那一定就是老叶。只是不知是不是小班瞎扯的,但这种事小班应该不会乱说。
我因此后面的几次英语考试都没怎么有心情,想撕试卷。
而老叶会这样说我们班,应该就是他在课堂上问的问题我们没人答得出来。我想,他如今不怎么在意我们班,也就是这个这个原因了吧。
老叶上课虽然不及生物政治课那般生动形象,但也不差。
毕业季以前的他很招我们喜欢,他本身英语超好,教起我们也得心应手,大多数他的课不死。
老叶上课不讲笑话,他喜欢讲故事,讲他自己的故事。
他给我们讲到一些句子的时候他想到了自己,就停下来给我们讲讲他的事情和想法。
有次讲到Clay art(陶土工艺),他说起他以前做过瓦片。他某个直系亲戚是制瓦的,他于是去那里玩过。他说所用的工具是圆筒的可蜷缩塑料,用制好的泥贴在上面,弄圆平了之后等略微干了就切线,一个圆筒的泥圈大约可以切成四片瓦。塑料圆筒可以蜷缩,方便从泥圈里拿出来,然后已经被切但没有分开的泥圈便立在地上,在阳光下晒。他讲到塑料筒可以卷缩着拿出来的时候,大大夸赞了前人的智慧。相较于制瓦,他说制砖就容易多了。用方形模具拿泥“啪”的一声甩在模具里,定好型的泥方块之后被统一放进窑内烧,全都烧通红了才算成功。他说在那么热的夏天,制砖工人还要进入闷热的砖窑里把冷却了的少好的砖搬出来,很辛苦。
“有的人做的瓦一下子就倒了,立不起来。当然我做的那些瓦都是没问题的,很好看的了。”这是他评价自己制的瓦,我们哈哈一笑。
有次讲到boil(煮沸,烧开),因为后面三个字母oil是油的意思,他就说,“像我们农家里的那些菜籽油花生油,是需要烧烫才能炒菜的。但那些精炼油就可以不烧烫。”后面还有一句:“这一看我就是个炒菜高手!”我们再次为他的“自恋”点赞。
他有次讲到Active voice(主动语态)和Passive voice(被动语态),他举了一个很有趣的例子。
“被动语态就是某个人跑过来告诉我,你家房子被烧了!而主动语态是‘诶,我刚刚路过你家门口的时候,我走啊走,走啊走。我抬头一看,唉!你家房子着火了欸。”
我们哄堂大笑。
还有一次,是在讲《卖火柴的小女孩》这篇课文,他脱口而出,“卖女孩的小火柴!”
全班轰动,这句话绝了。
我更是记得初二时,他给我们放的一个视频,是美国“911”恐怖袭击。
2001年美国世贸中心的双子塔,当时美国最高的建筑,被撞毁。
是美恐怖团伙挟持数架民用飞机,是载着成百上千的游客自杀式撞向双子塔。以一颗流星的姿容制造一个窟窿,演一场戏,以上千人陪葬,要看人心。
那时候,一座楼上只是一个窟窿,但堵了窟窿以上的楼层下去的通道,引了火。
大楼的温度快速上升,倒塌也迫在眉睫。楼顶的人被烟熏火燎,楼下的人……束手无策。
终于有人受不了煎熬,一个连一个,一双又一双,一群人在楼顶一跃而下。他们不愿等死,现在就走,去黄泉。
坠下的人,有的砸成了血糊,碎骨血肉糊住了地面;有人找了伴,砸死了下面的消防员。那样的惨烈,粉身碎骨已经不足以描述,是血骨为沙,真正恐怖。
我不曾亲临,九月十一号我不过刚六个月大,即使到如今,也不过那时知道这场人间惨祸。
以前只是知道南京大屠杀,但那时没有太多记叙,仅是一些报纸几张照片而已。但这一个,有视频,有报道。我也从未想象过有如此的惨祸,看着从楼上跳下的人身躯震动。
我们每个人生来都是不易的,我们自己决定活不活,不该被逼死。人世的上百种死法,那样的很可怜。我们每一个人的步子,是靠自己迈。若是生活逼迫,只要挺得住,总能活下去。可是,这一个,非得人自焚,管你什么身份多么牵念不甘,都得下去,除非你要扇扇浓烟,被烧成灰去升腾。那不如跳下去,早一点去奈何桥。
凡事总有因果,我不知这一件事的缘由是什么,我知道结果,是数千无辜人的身体,去生死迁移。我不想,不希望再会有这样的事,我希望每一个失落的人,都可以不害怕,尽力去生存,不后退。
杰克逊的《We are the world》里面所唱的:We are the world /We are children .四海一家,我们都是上帝的子民。
……
小班也说过事情有因果,种因得果。
老叶对于我如此,是我不太看好他的因。但也许,他看我不好,是我玩手机的果。
小班对于我的管教手段和讽刺话语也是我不太尊重他的因,只是后来将毕业,他在我们面前的形象改变了,我决定要很尊重他。是他挽回了这份因果,否则数十年以后,我再见他,目光也会是批判的。
在这里,我要说,老叶是个有才干的老师。但很多时候比小班还要不会跟学生相处,太区别了。
小班总是跟我们说些不应该是老师讲的话,总是骂人打人。且虽然大多时不怎么区别,但还是有很多时候对于好学生是一个脸色,不好的是一个脸色。不过小班有些时候也是好的,他把我们当他的学生,他当自己是我们的班主任。只是管的太过火,行为过激,不大在乎学生的自尊。
而老叶,他不能容忍我们有错,不容许我们反驳他的话。只是对于好学生,他还可以稍微提醒一下,但对于不好的,他的话也有些难听,不会管你是否有自尊心。他很绝对,不大容得下沙子。
老叶喜欢拿书戳我们的头,很多人都有过。那个时候都是课一半的时候,他看见某人做小动作开小差什么的,就会过去卷着书戳那个人的额头,“哎呀,你看书啦,你怎么老讲话呢……你看,又耽误我们几分钟的时间!”
我被戳过两次脑袋,那时感觉很难堪,丢脸丢大发了。我想其他的人那时也是同样的心情吧。
虽然这只是小事,但总是不妥的,会让人厌烦。
老叶的课讲的不是最好的,因为是英文,很多时候会让人昏昏欲睡。最生动的是生物老师徐红生的课,他是都昌文联的主席,笔名是九里湖。因为我知道天蚕土豆是浙江文联的主席,所以在都昌知道也有文联,所以记得格外清楚。且,徐文人这个人很特别。
他是我们初三的生物老师,是个老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他来上课。他个子不高,很瘦,可以看到他的骨骼大小。他头发剪的很短,没变过。他的脖子有点毛病,我听他讲过是什么病,但如今不记得了,只知道他因此脖子不能活动。每次要转头的时候,他就得连着身子一块转过来。他穿着很朴素,爱笑,喜欢跟我们开玩笑。
他眼里的光很明亮,没有老人的那种浑浊感,很亲近。不过因为知道他是写书的,虽然他不给人严肃感觉,但我有感觉一股距离感。因为他并非对我们很亲近,只是他待人接物就是这个样子,只是友好。我们班人的名字,相信他并不知道几个,只是教书,用他自己的方法教书。但是,作为一个老师,能一直和蔼可亲,很难得。至少我这些年里遇见的老师里,他是第二个一如往昔的老师,没生过气,没臭过脸。
第一个是我在镇中半年的语文老师,人很好。但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了,即使是当时的那个年轻的班主任我也不记得名字了。那时的同学倒是记得几个,有他们那一年圣诞送的明信片,上面有他们的名字和祝福语,我一直保管在书箱里。
讲课最形象的是思想品德老师付华民,他总举一些特别好玩的例子,便于我们理解。他的课是我们最喜欢听的,很好玩。
不过有一次他因为我们讲话生了气,晾了我们一节课。
他是同徐文人一样,也不怎么记人,仅是教书。他讲课好,我们很活跃。我们常插话扳倒他,让他难堪。
但他实力雄厚,只是听了我们的话立马卡壳,反说我们。看样子他是恼羞成怒了,其实不然,他并没有真正生气。应是故意那样,活跃气氛。只不过有些玩笑一针见血让他实在下不了台,他就让人去后面罚站一节课。我站过两次,并没什么大不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提一下。
是拍毕业照的时候,老师坐在学生前面。那时候快开始照了,付老师从另一边过来,要穿越操场。他走的很帅气,有人喊周润发登场了。老师们听了都笑,他也是一样。
曾有次上课讲到关于算命的例子,他就说等他老了,他就把胡子留长,去街上摆摊算命。他说,“请叫我大师。”
我们笑翻了,夏启华之后也总是念叨,总记得这个“大师”。
就是付老师很好玩,比一般老师要特别。我说在毕业季跟他的一件事,就能证明他是多么的特别。
是毕业最后的两天,我要付老师在我校服上签个名字。他看见我校服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指着我骂了一顿,说我败坏学风。我那时想放弃,但我想每个老师都签,所以又在求。
他说:“你这是年轻人胡闹,我能跟着你胡闹吗?”我还没说什么,他立马就接过笔笑着说,“那我就再年轻一把,青春一回!”
这搁谁班上,谁不觉得好玩,谁不觉得这老师特别!
最接地气的老师是初三的历史老师魏莉。都说她是副校长的老婆,但她待人并不冷,很平易近人。
一开始并不是她教我们班,是原本定好的历史老师上了一半被调去做八年级班主任,于是也就退了在初三的历史课。而后学校就把原本不教初三的魏莉老师求了过来,她于是再次上阵。
她讲课之前会做笔记,她讲的书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都是书上没有提到且试卷上易于混淆的知识点。
我觉得她是真正想把课讲好,因为她讲课的时候会边讲边走,时刻注意学生们的动态,一旦发现有人开小差就立马喊停。我感觉我遇见了第二个占秋霞老师,她是我在天宇小学六年级的英语老师,很会教书。
魏莉老师讲的课我们都很用心听,偶尔走神也会被她点出来。
只是可惜,魏莉老师教的是历史,不是主科。
她跟我们讲过,她染过重病,十分严重,甚至威胁生命,但她挺过来了。她以此叫我们坚持读书,不要怕苦。
我记得倒数第二节历史课,那时正下雨,突然一声惊雷巨响,把她吓得差点摔倒,其他人也吓得够呛。
还有在毕业时倒数第二节课小班给我们写同学录,我拿了周小胖的手机录像。我走到门外的时候她正好走过,她就说给她拍个美丽的背影。
她很让我们敬佩,只是我有点内疚。因为最后一节课我没用心听,在写同学录。
如今提起,想跟她说抱歉,没有认真到最后。
那时初三的地理老师刘志华,名字跟于志华就差一个姓。我不怎么听地理课,因为初三是复习初一初二的,不是新课。我在他的课上一般都是看地图写地理试卷,还有对地理试卷的答案。但在他课上他有一句话让我印象特别深刻,我觉得好好玩。他说要读书,要有高学历,那样打工的人就可以被称为,“高级打工仔!”
初三的数学老师是占永新,我觉得他讲课好厉害。他讲课的时候有时会讲一些其他地方的题目,他用脑子“盗过来”,靠脑细胞还原在黑板上。他讲课用词很专业,感觉很高级。
但正是他讲课很专业,所以有一些数学较差的同学听不懂,感觉数学老师讲的超纲了,太高级了!
听小班说数学老师是一所高中过来的,一来就教我们数学。
有次占老师被抹黑。听说是付佳玮上课拍了数学老师的一张照片,于志华就传,在恶搞。
而后另一天他去找小班,我听说他恶搞数学老师,被警察找上了,应是侵犯了数学老师的肖像权。他被警告,删了图片。只怕小班知道了也是忍俊不禁,真是个活宝。
小班安慰他,叫他以后注意。小班跟数学老师说了,数学老师倒是没在意,并没有指责于志华。
我要占老师在校服上签字,他问小班签了吗。我说没,他说,“那我也不签!”
因为小班是班主任,随时都可以找,所以不急。我原本是想最后一天找小班签,现在只能前一天签。同时找占老师签个。
最后一节课,数学老师也讲了一些话,祝我们中考好好考。
冯肚子是物理老师冯神平。因为他有个大肚腩,我便在这书里给他取冯肚子这个名字。只是现在想来有些不妥,这名字有点贬义,感觉在讽刺骂人。但是实在是想不到好的,所以干脆就不改。但是要在这里说清楚,免得误会。希望冯神平老师明白,我并非骂他,只是这是他身上的特点,所以作为绰号。
我不讨厌物理老师,还很感激他。谢谢我在他课上拍桌子他没有发火。我那是不尊重他,我自己明白,只是跟王益东吵架没忍住动怒了。
且之后物理老师就像这事没发生过,不曾对我不好,依旧跟以前一样。
所以我心里有点愧疚,所以在他最后的一节课,站起来给他道歉。
在我发第四章的时候,里面有说我跟小班的事。
很多同学说我那样写太不给小班面子了,说我不该这样写。
我开始发那一章检查的时候确是想过是不是要改,我那样写确实不太好。但那一节是草稿里面的,是发生那件事之后没几天我写出来的手稿。虽然语言确实有点过激,但是那并没有夸大,没有言过其实。
且我的那些评价是当时的真切感受,小班那样是要受提醒的。若是说可以写平和一点,但若是那样,就没有它的意义,不一定可以突出。所以最后我没有改。
当然,写是那样写,我并非要抹黑老师,不尊重他。我自认为我还是尊重老师的,即使是被小班那样子对待,我依然不讨厌他。只是他在当时那样子对待我,我自然也不会对于他有太好的脸色,我不是那种可以逆来顺受的人。我虽不讨厌他,但当时也说不上喜欢。他比较像我父亲,应是一类人。但是有些方面小班比我父亲要好上太多,就像我父亲从不会因为孩子流泪,可小班,在最后一节课红了眼。
我跟小班的两年,发生了很多事。虽然很多事令我很受伤,但是我这两年却是过的很充实,不平淡。也因为我同小班有这么多事,我才能让这本书变得圆满。
对于我跟小班的事,我也曾不想原谅。但是后来我知道小班在毕业跟我们讲话的时候红了眼眶的时候,我就已经原谅老师了。甚至我在所有老师里,我更加尊重他。
因为他可以因为同我们要分离而红了眼,就代表着他心里对于我们的分量是不轻的。
我为人的原则就是:别人怎么待我,我怎么待人。小班为我们红眼,他就该被我尊敬,也该被所有人尊敬。
若是其他诸多老师,即是班主任,也大多不会如此,也许只会说一句再见。
我想,因为他对我们可以红眼,其他一些曾受不了他管教的人,而今对于他的一切不满都会烟消云散。
我们一干同学与小班的这些年,在我们生命里是具有特别意义的!他是我们初中生涯里面不会被割舍的回忆,是我们青春年华里面受伤和拥抱的痕迹啊!
也许我们以后的生活里不会再有他,也不会再有其他的老师。但我们依然记得跟小班您,跟其他老师们发生的事。虽然这些年小班管教的手段过于激烈,但并没有太过分。我们谢谢您,曾出现在我们的生命里。
小班,请您记住:您是我们初中最重要的角色,影响了我们太多时光。像老江,班长所说,您是我们最出色的班主任,最出色的!
我想,我们也会像您所说,我们也是您最出色的学生!
可能现在还不是,但将来一定会是!您教过的八十一个学生,现在的七十八个,已经离去的三个,我们都是您最出色的学生!
也许我们以后的班主任再不会如你一般,但我们依然想你来做我们班主任,带着我们,去前进啊!
我的小班啊,我的同学们啊,若是你们看到这里会流泪,别害怕啊,我同你们一样,在感伤啊!
这泪,该流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