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逸经过超市时,买了一些零食。然后急匆匆的回到了公寓,又急匆匆的离开了公寓。时间过于匆忙,以至于他没来得及跟小酒说再见。
而另一边,刘航已经停止对马逸的埋怨。他的视线落在了隐藏在文件后的照片上。
照片的最中央坐着一位满头白发的女人,身旁站着她和一个男人。
“韩警官,这个人就是她的哥哥吧。”他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银行抢劫犯头戴面罩,他虽然没有看到劫犯的模样,但是从身材、体型上判断,照片中的男人就是他的哥哥。
韩锋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阳台处,这就是死者李小晓“自杀”的地方。她将阳台收拾的很整齐,与室内的情况完全不同。
“看来,这盆仙人掌陪伴她很久的时间了。”
韩峰跟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棵浑身带刺的绿色圆形植物的根茎直直的插入黑色的花盆中,植物的右侧生长出白色的花朵,但已经过了盛放期,所以花瓣呈现出闭合的状态。
两人第一见到仙人掌开花的情景,所以不禁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刘航突然转移注意力道:“目击者是谁?”
“房东……”看到刘航投递过来的期待的目光,他继续说,“两人约定好今天交房租,一进公寓就看见了这一幕……”
“她哥哥跟她住在一起吗?”
“房东说登记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
“她哥哥是做什么的?”
“没有固定工作……不过,兼职多种工作。”
刘航点了点头后,眼神停留在一个留有缝隙的抽屉上,里面堆满了跟医保有关的申请材料和相关的证明。不过,申请人的名字却不是死者的名字。
这时,周杰大喘嘘嘘的走进了地下室。“死者还有一位母亲,名叫李翠花。”
韩锋开口说:“那我们走一趟吧!”
“应该没那个必要了。”
韩锋露出了狐疑的神情,接着看了一眼身后的周杰,周杰解释说:“他说的没错……李翠花得了肺癌,正在第一大医院接受治疗。”
“这也就能解释死者为什么住在这里了。”韩锋自语道。
XC区地处偏僻,属于待开发的区域,房客住在这里的主要原因是租金非常便宜,不过天不亮就要起身赶去上班,所以很少有人会做出舍近取远的决定。
周杰迈着小碎步来到了刘航的身旁。“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会超能力吧!”
刘航笑而不答。
周杰的双眸散发出天真无邪的目光。“千里眼?”
“额……那应该不是超能力吧!”
“那是瞬间移动?要不就是卜卦算命?”
“想什么呢!你最近小说看多了吧!”话毕,他将抽屉里的申请材料递到了周杰的手中。
周杰翻阅了几张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轻拍了拍周杰的肩膀。
“我送你回去吧!”韩锋说道。
他点了点头。
车子从XC区的建设街一路向北行驶,行人才逐渐多了起来。刘航看着地面上的枯叶入了神,然后,突然开口问:“没有他杀的可能性吗?”
韩锋和周杰互看了一眼后,回答说:“有遗书,门窗也没有被撬开的痕迹,已经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
周杰附和的说道:“而且她没有与人交恶,同事们也说她最近的状态很奇怪。”
刘航欲言又止,经过一系列的思想斗争后,他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我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前座的两人又互看了一眼,不过这一次,他们眼神里都流露出不解的目光。许久后,韩锋问道:“不简单是什么意思?”
“没有打印机。”他的语气很平淡。
周杰的嘴脸微微上扬。“这不是很正常嘛,我看她的笔记本电脑都已经很旧了,应该是五年前的款式,自然没有钱买打印机了。”
“那你怎么解释遗书!”
“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刘航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出神,半分钟后,才回答道:“遗书是打印出来的……”
韩锋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说有人伪造了遗书?”
周杰抢先回答说:“有可能是在公司打印的啊。”几秒钟后,他为自己的说的话感到后悔。
他没有回答,继续追问道:“说服不了自己了?”
韩锋突然将车速提高了一个档位。“如果老弟你的猜错没错……坐好了!”
周杰急忙抓紧了车上的固定把手,将后背紧紧贴在了椅背上。
疾驰半个小时后,车子在警察局门前停了下来。刘航跟两人道别后,返回了自己的公寓。临走前,他偷偷凑到韩锋的耳边说:“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他走出警局没几步,拨通了韩锋的电话。“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韩锋的语气略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了。”
回家之前,他先去了辣味火锅店。他站在火锅店对面的街道上,阳光斜斜的照在他的脸上,透过玻璃窗,他看到了一直面带微笑的邓墨。
邓墨的脸上满是汗珠,人也比前几天消瘦了很多,但搬起重物来丝毫不费劲,也没有片刻的犹豫。
刘航站在原地,上下打量着自己,心里反问着自己,“我的人生目标到底是什么?邓墨有他热爱的工作,梦想着有一天每一个城市都有一家自己的分店。马逸有他热爱的生活,梦想着有一天游遍大江南北,且计划着睡觉也能挣钱的宏图伟业。可我呢……”
阳光将他的影子越拉越长,他心中的烦躁与不安愈发强烈。
“坐在这干嘛?”
邓墨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他微微一笑,不作回答。
“我喊你半天了,在想什么?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今天忙吗?”
“还行,中午客人挺多的,这时候不太多。”
闲谈期间,两人已经走进了店里。邓墨将他安排在狭窄的员工休息区后,便消失了踪影。
他看着这幽暗封闭的空间,闻着男人身上独有的味道,感觉心智突然变成熟了,以前那个如跳梁小丑一样的自己,也该是时候寻找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了。
于是,他使用了软硬兼施的方式,让邓墨准备了他喜欢吃的食材。之后,两人面对面的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看着邓墨津津有味的吃相,他的食欲也大开了起来,结果,两人整整吃了五个人的量。
“你最近都住在这?”
邓墨豪饮了一大口啤酒后,开口说:“嗯,最近人手不够,住在这方便。”
他为邓墨夹了一碗嫩羊肉。“等马逸回来,我让他给你加薪。”
“这听上去倒是挺有诱惑力的……之前都没有跟你说声谢谢,要不是你,我可能还在浑浑噩噩的过日子。”邓墨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眼神里不自觉的流露出心满意足的目光。
“谢什么……要是这么说,我们还要谢谢你,要不然他怎么敢安心的出去玩呢!”
邓墨举起酒杯,将啤酒一饮而尽。接着,两人停止了客套的谈话。邓墨跟他讲起了最近遇到的有趣的顾客,但只字未提自己遇到的不友善的事情。
晚餐结束后,刘航乘车回到了公寓。
殊不知,小酒正在为自己的天下奉献全部的精力。
刘航晃晃悠悠的从口袋里取出钥匙,按下电灯的开关的那一刹那,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以前,他总是听别人提起拆家小能手的厉害之处,如今,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他感觉不到一丝的有趣,反倒有种想哭的冲动。
于是,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马逸的电话。
“喂。”
“你快回来管管你儿子吧!你再不回来,我就把它扔出去!”
电话那端劝说道:“淡定,多大点事啊。”
“你说的容易,它把家都拆了啊!我的衣服都被它咬坏了,那可是我花了一千块钱买的啊,我才穿了三次,三次,你知道吗!”
“等我回去,陪你去商场买一件。不生气了吧!”
“我不管……我要疯了,你赶紧回来!”
面对他的呐喊,马逸淡定的说道:“好,我尽快回去!”
听到他想听到的话,他才停止了愤怒的咆哮,挂断电话后,他开始了大扫除的工作。清扫工作结束后,他已经从醉意中清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