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手抓住金属棒的黏滑触感让晴玉眉头一皱,梯子好像很长,不知道爬了多长时间之后,她战战兢兢地朝下望去,只见光线照射到的水面泛起粼粼的波光。
(也许能看到光线是从什么地方照射进来的——距离自己现在的位置并不遥远的天花板的狭窄缝隙间。几乎都是薄铁片,即便掉落下来也不会伤到我,没什么可怕的。)
晴玉吞咽了一口唾沫,觉得要是真的会发生的话就好了,于是再次抬头仰望天花板。
还有最后几层了。再往上走一层,凹凸不平的天花板已经触手可及,强烈的成就感由然而生,晴玉试着伸手去推了推。
——推不动,纹丝不动。
“可恶。”她说道,声音很小,听上去就像是在祈祷。
晴玉抓着梯子的手肘碰到了垂在胸前的护身符,于是再次用力向上推去。她以为再加把劲也许能推开一点,可是天花板仍然纹丝不动。她放下手,在心里大声吵嚷起来,这下完全变成了瓮中之鳖。
晴玉静静地站在梯子上。不想回到水里,也不想相信自己真的被封闭在这里了——但是手腕开始有些酸痛,也不想跳下去。虽然最后只能无奈地下去,但是比上来时更加无精打采,每走下一层就会觉得这是在承认自己的失败。
当晴玉走到距离下方的水面还有三分之一的位置时,从上面传来了脚步声——开始只是光线在摇晃,所以还以为只是震动而已,可随即传来的连续的脚步声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而且正在不断靠近——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当晴玉意识到这些时,那个声源已经来到了梯子的上方
虽然晴玉想要无视这脚步声,可是在重新考虑了一下冒险的价值之后,又开始向上攀爬。虽然也许不是关棍,但也许会是个好人——而且这也是离开这里的唯一机会了。
还没爬到梯子的尽头,她就开始大声呼喊:“喂,救救我!能听到吗?有人吗?有人吗?”
这时脚步声停了下来,晴玉也来到靠近天花板的地方,一边喊一边用拳头不停地敲打金属的天花板:“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
当打得生疼的手再一次用力朝上面挥去时,她忽然挥空了。紧接着,一片耀眼的光芒洒落在她的脸上。
“晴玉!啊,天啊。看到你没事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关棍,是关棍。晴玉虽然由于强光而没看到关棍的样子,但只是听到声音就快要高兴得晕倒了。
一只温暖的手将她拉了上去,然后紧紧地抱在怀里。晴玉眨了眨眼,在炫目的白光中看清楚了这个房间的大致情况。
“你怎么知道是我?”关棍抱着她问道。
“夫君,我不知道,但是我自己出不来,这时又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晴玉环视着这个宽敞的房间,对关棍能够听到自己的呼救声而感到惊讶,这个房间很大,很多条狭窄的金属通道在房间中纵横交错——晴玉爬出来的这个位置是房间中最黑暗的角落,关棍抬起来的那块板子就放在旁边。
(啊,如果我没有敲击天花板,或者关棍在稍微远一点儿的地方……)
“我很高兴您能来救我。”晴玉大声地说道。
跪在她面前的关棍脸上的微笑渐渐消退。
“晴玉——我见到了你的表姐。她没事,还活着……”
“在哪儿?丽咏在哪儿?”晴玉感到十分兴奋,于是焦急地问道——但是突然,一种奇怪的感觉使她身体的肌肉变得有些僵硬,呼吸也有些困难。
她从关棍充满了担心神情的眼睛中,依稀看到了想要说谎的意图——好像是在考虑如何才能说出那些不想提及的事情。如果是几个小时之前的晴玉,一定就会这么做吧!
……
作者:E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