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间屋子的范剑——艾渣波的妻子——她好像是无法忍受这种精神上的折磨,一个劲地向她所信仰的神祈祷着。
群岛将要迎接一个新的时代,一个被怪物长期骚扰的时代。
此时范剑的笑容,露出了一脸的皱纹。
为了收拾周围的怪物,范剑浪费了大量的飞镖。但总算是找到一个勉强算得上安全的地方。
她推开屋子的大门,战战兢兢地来到大厅,右手举起一根棍子,左手拿着飞镖。不知道这里面是否也有怪物,范剑紧张地竖起耳朵聆听这里的动静。
没有声音,也不觉得有怪物。看来空中的鸟形怪物飞不进来,而犬形怪物更无法撞开屋子的大门。
“艾渣波。”呼喊丈夫的声音像是被黑暗吞没了。走廊里的回声就是对范剑的回答。
“夫君,您在哪里?”范剑不敢马虎大意,握紧手指,小心翼翼地在大楼里搜索。从一楼到地下室,再返回一楼到二楼,最后来到屋顶。包括厕所在内的每个单间都被范剑检查过。没有人。
一定在这里的哪个地方。范剑的嗅觉非常发达,她能闻到自己丈夫身上的一点气味——主要是那双臭脚的味道。
一想到怪物用它肮脏的嘴巴撕咬自己的丈夫,范剑便忍不住晃动自己的头,不让大脑胡思乱想。这些可怕的想法会使人变得失落。这样不行!要坚强!艾渣波现在一定还很安全!这种程度的寻找还不够,应该再搜查一遍。这里一定还有自己没检查过的地方。
在从大厅走向中央楼梯的路上时,范剑突然站住了。引起她主意的是接待室。有红色的液体,像飞溅过的血液,沾满房间的墙壁和柜子。
这是刚才检查过的房间,刚才根本不是现在这样子。范剑惊慌失措地冲进房间,里面没有尸体,也没有死人,只有刚刚喷洒过的血液。
看到不是最坏的结果,刚刚失魂落魄的范剑镇定了下来,就像突然失去了力量一样倒在旁边的柜子上。
片刻功夫后,范剑向屋外的方向前进。但是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来自地下室——她匆忙跑下楼梯,打开地下室的门。在油灯的照射下,她发现了似乎地下室下面还有负二层。
范剑没有多想,爬了下去。下去的通道不长,马上到了底。那里还有通道,一直通往前方。没走多远,又看到一个梯子。顺着梯子下去。
“到了吗?”范剑开始觉得困惑。她用火把照着自己附近所有的方向。
啪嗒、啪嗒……听到从前方方向传来,像是某人光脚走在瓷砖地上的声音。果然有人走来了,看起来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家伙。同人类走路的姿势相似,但绝不是人类,一只靠两肢走路的怪物。
它好像没有头。或者是因为它的脑袋太小,看起来像没有。它的脸被包裹在一个不明物体之中,鼻子和眼睛都好好地长在上面。怪物的脸从不明物体裂开的口子里露出,它肥硕的手看起来不应当叫做手,上面还长着像刀子一样的爪子。
可以看到这个怪物口里突出来的牙齿在动,说着让人听不清的话。范剑侧耳倾听,打算从它嘴里听出点什么,但什么也听不出来。它那动作,好像是为了把范剑吃掉而做的准备运动。
范剑从后背上将长弓取下。本来她已经修理过两只怪物,所以她对消灭这只怪物也相当有信心。尽管如此,但怪物有着与人相似的外形,所以与它战斗,比起犬形怪物的恶心程度和恐怖程度都要强烈。
怪物胸部中箭之后,痛苦的声音似乎表明,胸部是它的弱点。黑红色的鲜血冒出来的同时,怪物的脚步也开始稍微变得迟缓了。但还是坚持用迟钝的步伐向范剑靠近。爪子时开时合,好像打算切开范剑身上的肉。
范剑紧闭着双眼,将另一只利箭瞄准怪物,这支利箭很特别,具有腐蚀的效果。
利箭命中怪物的胸口,只见它仰卧在地,流了一大片的血,而且它还不住地痉挛。
怪物死的姿势让人不舒服,其场面更让人觉得恶心。消灭了怪物后,范剑并没有感到放心,感觉很不好,脸已经扭曲了。她神经质地用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汗。
范剑感觉头晕,偏头痛又犯了。她开始呕吐。就像大脑无法接受恶心的画面一样,把自己所看到的东西从胃中挤了出去。
她此刻什么都不想了,只愿躺在床上睡一觉,在梦中逃避现实,或者找个什么人同她探讨一下碰到的事情。但是现在根本就而没有什么柔软的床可以躺一躺,更没有什么人可以聊一聊。
赶紧把艾渣波救出来吧。虽然范剑因为没有休息好,迟钝的身体已经相当疲惫了,握棍子的手也已经有些疼痛,但她还是握紧了棍子,继续前进——自己的丈夫也许也在寻找自己。
这地下通道与其它地下通道果然不同。尽管其内部构造相同,但是它们的形状样式不同。这里反而像是刚刚遭到过暴力的洗礼一样杂乱不堪。
——这里正在向疯狂世界变化。潜在的怪物很多!
地下通道的墙上写着几行字。是用手指蘸着血液写在墙上的。旁边还挂着一具尸体——走进一看,尸体还有些诡异。
它的内脏全部被挖空了,地上还有许多碎片。范剑知道它是个女的,因为地上还有两片只有女人身上才有的东西——很像生蚝的“东西”。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范剑不知不觉又下了一层——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为了躲避造物者——上帝的目光,而专门为邪恶生物所建造的地窖。或者,还是用来隐藏什么牺牲品的。
可以看到里面诡异火焰一直在摇摆。这里像是那些精神不正常的人为了得到所谓的魔鬼附体,而举行仪式的地方。
好了,不管这里有什么诡计圈套,自己也要往里前进。就算会被它们杀死,也要前进。
里面,地板中央被洞穿。地穴上的祭坛中间燃烧着冲天火焰。范剑注视燃烧着的火焰,眼里产生幻觉。感觉自己的丈夫艾渣波被绑在椅子上。好像是遭到残酷的火刑一样,瞬间灰飞。这只是心里对恐惧产生的错觉,范剑仍然感觉怒火从心中开始燃烧。于是握紧棍子,对着她的错觉狂喊:“出来!把我丈夫还给我!”
火焰里面出来了东西,体型与人类不一样。似乎刚才遇到过的怪物与它相比较,全都是小杂鱼。
只见这时范剑立刻崩溃了,恐怖取代了所有的愤怒。她开始向后退步,直到后背碰到刚才的门——门好像被锁上了,根本逃不出去。
这个像蜥蜴一样的怪物,慢慢绕过火焰,一点一点地靠近她。
它似乎应该生活在由厚重岩石覆盖,阳光永远也无法达到的洞窟之下。
火焰照射在它身上泛着银白色的光,它的皮肤也好像滑溜溜的,并且很潮湿,只有无神的眼球放在所谓眼睛的位置上。
它有着鳄鱼一样庞大的身躯,但四肢却像是还没有发育完成,似乎它瘦弱的脚已经无法支撑它的大块头一样。因此对于范剑可以说是比较幸运了,因为怪物的步伐非常缓慢。
范剑已经离开背靠的门,隔着火焰逃跑,同怪物盘旋。虽说它无法赶得上灵活的范剑的脚步,但是也不可能一直这样周旋下去。
也许再过不久,范剑会被逼到绝路,可以很容易地想象她会被怪物吃掉——当又累又渴体力不支后,当疲劳不堪走不动之后,到了寸步难移的时候!
……
作者:E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