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斯坦城郊外的丘陵地,斜坡上有一群为了雪橇的制作进度而几家欢乐几家愁的工匠街孩子,气氛热闹非凡。
不管是制作顺利或者四处碰壁的孩子,每个人都不断进行改良,以备挑战第二次降雪隔天所举办的雪橇大赛。
大会将按照成绩高低,排定三次降雪之后的雪地滑行顺序。为了能在光滑的雪地上滑行,非得赢得优胜才行。至于吊车尾的,则只能分配到被摧残得面目全非的斜坡。
思源钻过了在博物馆前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赶往特别展览室所在的本馆。
“真是的,开馆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人还这么多!”
本馆前的人潮让思源感到有些头疼。入口虽然早已开放了,但拥挤的人潮形成了迟迟无法前进的人龙。当思源明白就算再怎么抱怨也没有用时,便只好凭借自己的实力了。
他尽己所能地发挥了作为“疾风”称号的优势,在众人之间强行穿越。如果有人瞪了他一眼或大声责骂,他就会泪光闪闪地指着前方用“人家的妻子走丢了,她就在那边。”的借口来当挡箭牌。
进入特别展示室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人斥责思源了。即使踩着他们的脚硬挤进去,他们依旧像是被某样东西魅惑住了般直盯着前方。接着,站到最前排的思源,在见到放置在高了一层展示区的石像的瞬间,便和身旁的其他人一样茫然地呆立着。
眼前的景象彷佛是将战场上流动的时空切割下来,然后固定在此处。
左端的战士瞪大双眼、发出咆哮,充满气魄地挥出长剑,时间在那一刻停止了流动。另一侧,右端的战士则是以膝盖跪立,紧握刺向地面的长剑,身体在瞬间失去了平衡。而位居中央的战士则维持一副气魄摄人的突剌姿势,嘴角浮现一抹笑意。那感觉就像是为达成目的而从容赴死的剑士所露出的微笑——唯有“壮烈”一词足以贴切形容这三尊石像。
(这是真的。)
思源的直觉如此告诉自己。
刻工精细到连每一根毛发都能清晰辨别出的石像。要是触摸从伤口滴落的血液,那感觉肯定是温热的;如果把耳朵贴在胸口的话,一定能听见心跳。这就是一个会让人兴起如此念头的作品。
“没想到阁下居然对这种活动也有兴趣!”
思源转过头后,发现跟自己说话的,是一名有着上级战士身份的男子。
“反正没事做,我就过来看下咯!”
“据说阁下昨天轻易地击败了侏神天国的精锐近卫团。真是一件令人赞叹的事情!”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是工作嘛!”
……
远望淡淡的蓝色光芒——掌管治愈的血之波动,灵穗的叹气轻到周围的人都无法察觉。
端正的侧面浮现忧虑,战斗的痕迹还微微残留在衣着上。若将她伫立在废墟前的姿态撷取下来,光是这样就足以成为一幅名画。
但是,她本人却是用尽言语也不够表达内心的遗憾。
“好,这样就没事了。只不过,捏捏,你如果再这么乱来的话,下一次,估计就没那么幸运了!”
闭上眼睛接受灵穗责备的捏捏,耳膜被宛如银铃的声音敲击。
灵穗做出像是擦拭额头的动作,轻轻拨开靠着墙壁的捏捏的浏海,确认捏捏的脸庞已有血色,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来。
“灵穗大人,她没事了吧?”
“嗯,治疗完毕。看样子是越过危险期了。”灵穗轻声回复道。
快步走近刚松了口气的灵穗身旁,一名女近卫跪在灵穗脚边垂下头。一举一动都毫无停滞,每个动作都完美地遵照礼仪。
“此次由于在下的疏忽,令捏捏大人受到了怪物的袭击,在下甘于承受对此失态的任何惩罚。”女近卫腰上的配剑置于立起的膝盖前方,她为自己的失态谢罪。
这是近卫表示最大歉意的方式。而且她还做好不论被处以多大惩罚都乐意承受的觉悟。
“也不关你事,是捏捏过于任性了。”灵穗冷冷说道。
另一边,许零所在的宫殿客房,他睁开眼后最先看见的,是带着人工感的白色光芒。光芒后方是宽敞的天花板,垂吊下来的油灯闪耀着淡淡的光辉照耀室内。
用睡醒的脑袋确认眼前光景,许零的意识立刻清醒,他的体质是一旦睡醒就不会赖床。
“枕头的触感真不一样,气味和品质跟我平常用的差了一点吧。”
许零享受过棉被的触感后,从散发微香的床上撑起身体。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上流阶层的房间。许零睡的床,大到可以睡五十个人都还有剩——将近一千平方的宽敞房间里,就只有一张大得夸张的床,实在是很诡异的布置。
“只有墙壁挂画这种形式上的家具陈设反而更添寂寞啊,这真的能叫做是客房吗?”
……
作者:E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