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欢吓得脸色顿时惨白,不敢动。
“陛下,孩儿犯错都是臣妾这个母亲的错,可做父母总是要为孩子好,她还年幼虽犯了错,不好毁了她一辈子啊。”
毂王推开她拉扯的手,不屑道:“哼,闯出弥天大祸,一辈子赎罪才是正道。”
“陛下,欢儿可是我们俩唯一的孩子啊,好不容易从小猫似的养到现在亭亭玉立,她是您从小疼爱到大的女儿啊。”
常贵妃声泪俱下,她的欢儿如花般的年岁,绝对不能如此。
大家都看向毂王与常贵妃,李嬷嬷悄悄耳语顾欢支招。
“父王母妃不要再为欢儿吵了!”顾欢泣如雨下。
“女儿给父王母妃添麻烦了,女儿也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女儿不孝,来生再报。”
她看了一眼李嬷嬷,在她的眼神肯定下。
拔下簪子,对着脖子蓄力起势一扬。
毂王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臂,将发簪夺走。
“胡闹!”
常贵妃更是脸面什么都不要,手脚并爬向顾欢。
像是护着最易碎的珍宝,声泪俱下将她护入怀中,单手抚着她的脑袋。
“都是那麓王的不对!求娶什么公主,他亡国之君却没有半点自知之明,哪一点配得上我欢儿,娶公主疏还不知足的伪君子。”常贵妃破口大骂。
时胤在前线数次以命搏杀,绝地反击,势如破竹,连破数城。
本是读书人的身骨,练出粗臂膀,壮硕身形。
脱了衣物,伤痕蜿蜒曲折如同恶龙盘踞,深深烙印在肌肤上,狰狞突兀,伤口边缘参差不齐,像是齐聚刀、枪、矛等兵器伤痕。
时胤觉着小伤不碍事,他在世上的亲人都远在锦都,捏在毂王手里。
盼着快点再快点,收复失地,早日团聚。
刚从前线回来,想着今日天朗气清,要为自己的骏马刷毛。
上回多亏这马儿跑得快过弓箭,不然今日他躺着不知是死是活了。
“将军,给马梳毛呢,都出来打这么久了,你家里人会不会想你啊?”
军中司马陶大福,毂国人,说是家里穷得快吃不起饭了,参军能给家里省一口吃的,说不能有好机会建功立业。
“那定然会。”时胤很是自信。
“那怎么没人送信给你啊?”
“司马还管这个?”
确实,无论是顾疏还是时胥都没给他写过一封信,有些失落。
但他心里也明白,他们处境不便写。
“将军,想妻儿怎么不写信呢?送进宫也好让她安心啊。”
“她收不到的,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远处冒出一小将,对着这儿喊着:“将军,有毂国宫里来信。”
陶大福起哄:“娘娘想您了。”
时胤手往身上蹭了蹭,指使着小将:“拿到这里来。”
这陶大福说得他隐约心里有了期待,嘴角有些压不住。
拆信笺时手有些抖,又心急又心切。
陶大福也跟着兴奋,时胤也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一拆开,见是毂王字迹,很是令他失望。
一细看,觉着毂王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