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 月遇从云
  • 相于
  • 2014字
  • 2024-10-07 08:00:07

“你是这么认为的?男人的誓言只真一刻?”

吵嘴顾疏从来不甘拜下风,脑子一转翻旧账。

“你将暨儿抱来,说只当我的亲儿,如今却说要让他认祖归宗,你也说话也只真一时。”

“当你亲儿,他认你这个母亲,再让他认渊王为父亲,将我一脚踹开,战也不用打,三国合并,以后都留给暨儿。”

时胤信手拈来,说起反话。

顾疏反被气笑,“拱手将毂国、麓国送上,渊王既有孩子又有城池,你当真大度。”

“你不要与我说胡话了,温妃临终前怎么可能将这事告知你,完全没给孩子留活路。”

“她怕日后败露,更没人护着孩子,那时孩子才是真正死路一条。我想,她是希望我将暨儿送回去。”

“说说吧,你真正藏在心里的计谋,我不信时胤会把江山拱手让人。”

“这是时势造就,只有此法可解。”

“不,不该如此。”她不愿意相信,觉得还没到这个时候,“我来替你想,渊国人从来没见过暨儿,不如……”

时胤打断了她的话,“年纪相仿的孩子都是家中的宝,不能这么做。”

“那就告诉他,不送!索性就是打战,反正前线也正打着。”

此时,大太监从侧门进来,躬身禀报:“公主殿下,朝中大臣联名上书,请公主过目。“

“念。”顾疏命令道。

“听闻渊王想寻回胞妹之子,群臣以为应当用孩子去换麓国的城池……”

顾疏怒骂:“这群老不死的,眼中只有利益,将我暨儿的安危放在何处?”

“联名上书者,皆有谁人?世人常说法不责众,我今日就要好好与他们计较计较。”

“将折子给我吧,你先下去。”时胤轻轻抬手接过奏折。

顾疏是什么也听不进,“真应该让他们都下狱过一过苦日子!”

“你真是这么想的?”

“……玩笑话,我不能这么对谏臣。”顾疏嘴上骂一骂泄愤,做事还是知道分寸。

“他们说的有道理,可以探探渊王的底。”

顾疏眉头一皱,她不喜欢时胤站在她的对面。

“倘若他真能拿城池换呢?真让暨儿去不成?”

“你会吗?不会的,那些残存的旧部、老臣不会让他这么肆意妄为。”

顾疏犹豫不决地盯着他看了半晌,被他坚定的眼神注视着,仿佛也将这股信心传递给她。

于是乎,她传太监研磨,着手批复文书。

在永城闹翻天的毂王,提着一把刀在城内闹市大呼小叫。

“知府在哪里?让他给我出来!”

“这个疯子怎么又出来了,不是刚被抓走吗?”

“疯子,知府怎么会住在我们这种小地方,出城去找吧。”

县令带着一队衙役,站在不远处的巷子里默默看着。

衙役问:“大人我们怎么不上去拿下那疯子,任由不管恐酿成大祸。”

“再等等,等他伤了人再出去将他就地正法。”

眼见着,街坊人越来越多,都躲得远远地嘲笑这个傻子,连刀不知道怎么握,还想杀人。

被人层层围住奚落,毂王胸口起伏越来越急促,眼睛越来越红,握刀的手紧了又紧。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不好,他真要杀人了。”

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抛下石块,惊起四下涟漪。

百姓各管各地逃窜开,乱成一锅蚂蚁。

从人群里冲出一年轻人,侠客装扮。

只凭借着手中的长剑,轻松挑得毂王的大刀“啷当”一声落地。

随即,毂王不管不顾的拳头打到他眼前。

侠客也没躲开,挨下了这一拳,吃痛地大叫了一声“哎呦”。

随即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佯装愤怒:“你这疯子,打伤了我的眼睛,没四两银子别想脱身!”

毂王不说话,打得更猛了,一拳一拳牟足劲打在他身上头上。

“你有完没完。”侠客一下子将他双手遏制,“走,去医馆,银子你一分都不能少。”

县令靠着墙,“嘿,这一骗子连疯子的钱都要骗,今天的热闹真稀奇啊。”

他看着毂王被拉越走越远,脸上的笑藏不住了,如此简单甩掉了这个包袱,上天对他不薄。

随着他们走远,县令迈着愉悦的步伐走远。

而毂王被一路强硬拽进医馆。

大夫十分快速地把脉诊断,什么病症都不用说。

“四十两。”大夫直接给出价格。

那侠客伸手就要,“拿来。”

“拿来什么?我没有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好,就等你这句话。”

门口的学徒将医馆门一关,瞬间变得漆黑一片,只有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

“医馆的规矩就是,拿不出钱,那就把命留下。”

“叫什么名字?把卖身契签了。”

毂王仰起头,不屑道:“我的名讳你也配知道?”

迎头就是一拳,结结实实地将他打趴在地,久久缓不过神。

“说!”

“顾荣兴。”

“名字取得还挺好,可惜啊,你这样的人本就不应该被生下来受罪,如今到了我们学堂,好好干还能给你一口饭吃,干不好我把你剁成一块块的喂狗吃。”

这话将他恐吓得一愣愣,当众给发疯的神志已清醒。

见他听这话,这侠客又继续说道:“你可以去看看里屋栓着的黑狗有多肥,它是一口一口肉喂大的,日后见到它要行礼叫狗少爷,明白吗?”

毂王怔愣着点了点头。

他只觉得耳朵和脸上辣疼辣疼,也知道他斗不过此人,不能再激怒他。

没想到有朝一日,君王的审时度势用在了这里。

几乎没什么反抗的机会,他被摁着签字画押,自愿卖身为奴了。

甚至这流程是出自他父王之手,初衷是为了简化奴隶买卖。

到他这里变成耻辱。

于是乎,他还没来得及伤怀,被两个学徒拖进内室。

“你为什么要找个疯子来?”

“你没发现他,他虽神志不清醒,但高大魁梧,是干体力活的样子,况且这年头拐男子,也剩这些病的残的。不想给工钱,还想让人给你干活,没得你挑挑拣拣。”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