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 月遇从云
  • 相于
  • 2022字
  • 2024-10-01 08:00:05

他双手往后一放,“跟公主,老臣没什么话好说。”

顾疏将桌子一拍,“本宫却有话说,你的门生在外面喊着让本宫还权,毂王是龙体欠安,不是驾崩,这权力究竟要归还于谁?莫非如今这朝堂之上,竟是你一人的声音最为响亮了吗?”

“公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姜博士淡然答道,眉宇间透露出不屈。

顾疏怒目而视,姜博士面对这如炬的目光,非但没有丝毫的畏惧或退缩,反而以一种超乎寻常的冷静与坚定回视,正当气氛剑拔弩张之际。

“祭酒大人,此事你怎么看呢?”时胤自侧殿缓步而出。

祭酒如临大敌,认真思索片刻,谨慎开口道:“臣以为,姜博士有言行不当之处,但念其年事已高,且初衷或出于一片忠心,望公主能网开一面,施以薄惩,以儆效尤。”

时胤却说:“惩戒?不对,当赏,姜博士忠心,一直记挂毂王安危,如今在宫中见过毂王了,一切都安好,毂王口谕赏。”

顾疏顿时明白他用意,转头看向祭酒,似在询问,又似在施压:“祭酒,您以为此赏是否妥当?”

祭酒此时额头细汗密布,他左右为难地看了看姜博士,又望向顾疏。

姜博士面色坚毅,声音铿锵:“姜某一生行事,实事求是,未曾有半分虚假。未见便是未见,此事绝无更改。”

“绝无更改吗?你已是耄耋之年,时日无多,可曾想过你那蹒跚学步的孙儿?若你执意如此,后果怕是你难以承受。”顾疏忍不住威胁他。

姜博士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为毂国尽忠,老臣顾不上这些。”

顾疏与时胤互换眼神,油盐不进。

“好一个忠贞不渝的老臣。”顾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话语中却带着不容置疑,“既如此,那你就留下吧,为父王侍疾吧。”顾疏笑着说。

“那最好不过。”

随后,一名太监上前,面无表情地将姜博士带走。

穿过一道道幽深的宫门,最终来到了毂王昔日居住的旧寝宫。

这里空荡而漆黑,仿佛被岁月遗忘的角落,地上还散落着几件破旧的衣物,透着一股子凄凉与萧瑟。

“这是……这是哪里?”姜博士的声音在空旷的寝宫中回荡,带着几分不解与愕然。

“你们是打算将我关起来?”

太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将大门重重落锁,随后转身离去。

姜博士被独自留在了这片黑暗与孤寂之中

祭酒见状本想告退,却被顾疏叫住。

“既然姜博士不回去,毂王的赏赐就由你送去姜家吧。”

祭酒身姿一僵,似乎在脑海中挣扎了一番。

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行礼,像是脊柱被压垮了似的,俯首称:“是,微臣一定将陛下的心意带到。”

祭酒大人转过身背影,颇有悲凉之感。

威严无比的大门将他的身影隔绝在外。

顾疏当即断言:“他不会束手就擒,也不会替我们做事,虽然看着圆滑变通,但实际上他比姜博士还固执。”

沈书禾住的客栈有些破烂,常梦玉瞧不上,她如今落魄地连最好的客栈都住不上了。

这客栈都快偏到京郊,木板楼梯看起来不是很牢固。

所以,他特地将楼板踩得吱呀响。

“书禾啊。”常梦玉单手推开门。

只见她有些慌张地站立着,“你怎么来了?”

而那男子动作不够快,还站在窗户边,正往下看。

常梦玉这才想起来这是三楼,可她顾不上这些了。

“我的血帕在外面正被人传阅。”

“你弄丢了?”沈书禾故作惊讶,“那些学子正愁找不到证据,这可是好事啊。”

“可是,那上面有我的名字。”

沈书禾脸上隐隐透露出兴奋,“这是名垂千古的事啊,你的血帕必定会激起民愤,若是能救出毂王,是立大功。”

“若是没有,我岂不是第一个获罪?”

沈书禾见她没有上当,收起嘻笑,“你要清楚,木已成舟,瞻前顾后只会一事无成。”

常梦玉听到这,愣神看向她。

恍然大悟这事与沈书禾逃不了干系。

指着她说:“是你?是你偷了我的帕子?”

继而疯魔了似的指责:“你从一开始就打着煽动学子,就是你做的!”

来回指着两人,“你们俩奸夫淫妇,合起伙来坑骗我!”

沈书禾眼睛一瞪,拿出气势,露出狠劲,吼道:“瞎喊什么?”

连旁边的男子也被吓得一震。

沈书禾步步逼近,“你不要慌张得什么话都敢说。”

“我让你常家免于死罪,手帕之事你空口无凭就想栽赃给我,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常梦玉不服气,张了张嘴却又反驳不出什么,颇有些委屈地低着头。

沈书禾缓和语气,“我知你是遇事慌了神口不择言,那帕子现下是在学子手中,你让人去取回便是了。”

“你说得容易,学子看了帕子义愤填膺,跪在宗庙要让公主还政啊,追查起来第一个就是我呀。”

这是沈书禾一步步推动的局面,外面是她的杰作。

她不会让常梦玉去搅局。

常梦玉迟迟等不到对策,只道沈书禾也没有什么法子。

跌坐在椅子上,才想起问:“他是你夫君吗?”

“不是。”沈书禾说。

那公子说:“是。”

两人同时开口。

常梦玉捂嘴装作吃惊。

心中开始窃喜,这沈书禾看着主意大,胆子竟然也这么大,连红杏出墙也做得好出来,迟早要被沉塘。

公子一拍桌子,“书禾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千里迢迢地赶过来看你,你怪我没有提前说,现在连承认我的身份都不敢了吗?你还要耍性子到什么时候?”

沈书禾颊边散落的发梢,遮去她微微吃惊的眼神。

待那公子数落完,她将碎发别在耳后,“分明是你气恼了亲口说的,你说过的话,也得让别人听听啊。”

常梦玉越听越听不下去,夫妻拌嘴愈发恩爱的模样。

她看不得这样,她家里那个可没这么贴心,打一鞭子都不知道啃声的闷葫芦。